未苏在一旁调试设备,柳绯溜达过来,在一旁瞧着她,“沈老师,听说你刚来的,大家熟人了,我特地来支持你。”
未苏笑笑,“柳小姐专业舞蹈出身,来参加这种班有点浪费了。”
“不浪费,反正我现在有钱,也有时间。”
未苏只能敷衍笑笑。
“我挺好奇的,你怎么忽然来这种地方工作?”柳绯打量着她,“不是说你嫁了个有钱人吗?怎么,离婚了?”
未苏没理她,扭头叫所有人,“咱们马上开始上课。”
……
一节课上得还算顺利,十个人的小班,大多数都是年龄稍大一些的中年女性,少数几个年轻的,基本都挺好沟通的。
下了课,有个身材稍胖一些的大姐跟柳绯聊天,“你是学过的吧?刚才老师教的那个下腰的动作,你怎么做的那么专业呢,我完全做不出来。”wWW.ΧìǔΜЬ.CǒΜ
柳绯得意地说,“还行吧。你放开胆子试试,你也能做到的。”
未苏立即阻止说,“这个动作就是要做浅一点的,刚开始安全为主,做幅度太大会容易受伤。”
见人都要走了,还有下一节课,未苏去了趟洗手间,回来时,就听见舞蹈室里有人在吵嚷。
她赶紧跑回去,就见刚才那个胖些的大姐倒在地上,扶着腰喊疼,柳绯在旁边嚷嚷,“行不行啊?叫救护车吧!”
会所附近的工作人员都赶了过来,大家七手八脚地扶人,柳绯在旁挑着声调说,“这老师怎么回事,教的什么动作这么危险!扭伤腰可不是小事!”
未苏一听来了火,不过这会儿没空跟她吵,送人去医院要紧。
将人送走,未苏不出意外地被经理叫到了办公室询问。
好在,舞蹈室里都有录像,证明她上课的内容一切合规。
发生意外的时候是课后,监控中显示,未苏走开后,柳绯擅自教导另一个学员下腰,那个学员才不小心摔了的。
本来这事也赖不着未苏,但往往就是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
第二天,经理又找她,说那个摔伤的学员来投诉了,说未苏没做好应尽的职责,柳绯还在会所里到处宣扬这事,搞的人人都在传,有个新来的教舞蹈老师把学员弄伤了。
经理知道未苏委屈,“你知道咱们这种地方,顾客就是上帝,你现在跟我去医院看望一下学员,争取她的谅解。”
未苏跟经理到了医院,那位受伤的大姐其实蛮通情达理的,并没怪罪未苏的意思,但是最后跟她说,“沈老师,不是我想为难你,柳小姐的男朋友,跟我老公生意上有些关联,我不得不给她面子。”
未苏明白了,症结还在柳绯那。
未苏跟经理回了会所,裴月来找她,得知了来龙去脉后,气愤地说,“什么烂人都有。不过未苏,那个柳绯我听人说了,傍上了贺少,贺少在咱们会所是股东,她一向有恃无恐的。虽然这事很窝囊,但是碰上了只能自认倒霉,你要不就去找柳绯说说。”
经理也建议她去跟柳绯说说,她毕竟是刚来的,这么几天就背了投诉,就算会所愿意给她机会留下来,她将来的口碑也要受影响。
何况,柳绯仗着有靠山,就算过了这次,往后还不一定给她使什么绊子。
未苏心烦得紧,下班回家。
周砚怀的车仍在楼下停着,看她走过来,他也下来了。
未苏的浅色衣服在地铁上不知道几时蹭了道脏东西,再加上遇到了麻烦,整个人看着灰头土脸的。
周砚怀眼尖,问她,“怎么了?”
未苏摇头,他又要跟她上去,未苏本来就气儿不顺,现在看他格外地不顺眼,语气不太好,“跟你无关。”
他锁眉,“属疯狗的?”
这人气人一绝,未苏更不爽,关门的时候把他往外面一推,“你离我远点。”
隔着玻璃门,看到他脸色难看,未苏有点儿解气。
但转念一想,自己跟他发脾气干嘛,他们之间的是另一回事,他们又不是多亲密的关系可以肆意发泄情绪。
看到她进了大堂,外面变天了,周砚怀扭头回了车上。
临走前,打了通电话给纪琮。
——
第二天,未苏尽管极度不情愿,还是给柳绯打了个电话。
那头的人漫不经心的,“哦?是沈老师啊,怎么你今天不忙着上课吗?”
“我的课程暂停了几天需要接受检查。”未苏坦白地说,“柳绯,你想怎么样你直说吧。”
“沈老师这话说的我好像故意报复你似的。”柳绯笑着,“我也不想怎么样,可能就是想看看你倒霉的样子吧?”
未苏忍耐不了,正要挂电话,她又说,“要不,你当面跟我道个歉,过去的事我可能就大人大量的算了。当然,你要是放不下身段,那就算了,听说裴月介绍你来的,过两天,我去上她的课玩玩好了。”
“柳绯!”未苏气得不行,这人可真够无耻的,她咬牙说,“你在哪里。”
“我在楼上餐厅吃饭呢。”
未苏收拾了一下心情,跟经理打了招呼就上去了。
一路上她不停地给自己做建设,这世道就是这样,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道歉就道歉吧,又不会少块肉,总不至于为了这点事就再换工作,她这点事不解决就跑了,对裴月也交代不过去。
到了餐厅,未苏找到了柳绯说的包厢。
敲了门进去,里面不少人,甚至还有不少面熟的,都是常在会所活动的客人。
柳绯坐在个容色不羁的年轻男人身边,她紧搂着男人,腻乎地说,“乾西,我说的那个害我被舞团开除的,就是她。”
贺乾西生了一双桃花眼,抬眼瞥过去,本来带着几分散漫和不悦的眼神,忽然有了焦点似的亮了亮。
他嘴角一挑,“啧,就你惹柳绯了?你过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柳绯用力推他,“乾西!你要帮我出气的!”
贺乾西收敛笑意,瞧着沈未苏,隐约地,却觉得这个女人好像在哪见过似的,他叼着烟痞痞地甩过半瓶白酒,“你都喝了,这事就这么算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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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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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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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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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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