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扎着小辫子的姑娘哭着跑了过来:“你快看看娘吧,娘病得都说不了话了。”
安竹心底一个咯噔,她拉着小姑娘的手问:“小夏,怎么回事?娘什么时候病了?”
“病了好些天了。”
安夏一边哭,一边说道:“那天姐姐走了以后,娘就病了。”
安竹一路往屋子里走,她能感觉到心底的焦急和愧疚,是因为她那天说的话,让柳月病了吗?
“爹呢?”
“爹去山上采药了,还没回来。”
姐妹俩一问一答,安竹还没进屋呢,就听到了柳月的咳嗽声:“胖丫回来了?别听小夏乱说,咳……我就是咳嗽,没事的。”
“咳,咳……”
柳月咳得像是要将心肝肺全部都咳出来。
“娘,都咳成这样了,怎么不去看郎中呢?”安竹走进屋,借着屋子里昏暗的光线,明显发现柳月瘦了一圈,这脸颊都凹陷进去了,一张脸泛着不正常的红。
她伸手探向她的额头,刚挨着就被滚烫的温度给吓着了,她道:“娘,都烧成这样了,走,我们去看郎中。”
安竹说着,直接将柳月扶了起来。
“不用。”
“咳。”
柳月抓着她的手,道:“胖丫,我没事的,我躺几天就好了。”
“咳,咳。”
柳月的话才没说几句,又咳嗽了起来。
安竹看着她那双皮包骨的手,气得直道:“什么没事,难道要小病拖成大病才叫有事吗?”
“安风呢?”安竹蹲下身子,想让柳月到她背上,可柳月不愿意。
“哥去砍柴了。”
安夏看懵了,什么时候姐姐这么厉害了?
“都什么时候,还去砍柴。”
如果安风在她面前,安竹恨不得直接揍他一顿。
“哥说,砍的柴可以换钱,给娘治病。”安夏弱弱地解释着。
“娘,别耽误时辰了,拖到病重了,花的银子更多,人也更遭罪。”安竹见柳月不配合,一把抓住她的手,强行将人背在了背上。
柳月很轻,轻的她轻轻松松地就将人背了出来,她刚背到院子里,就见马车旁边站着的陆寒,她顿了一下道:“我娘病了,搭马车去县里,可以吗?”
安竹嘴上询问着,脚下的步子可是一点都没停,直接将柳月放到了马车上。
陆寒:“……”他还有说‘不’的机会吗?
安竹安顿好柳月之后,跳下了马车,道:“谢了。”
“小夏,你在家里等爹和安风,就说我带娘去县里看病去了。”安竹替小姑娘擦了擦眼泪道:“别哭,娘不会有事的。”
“嗯。”安夏点头,村里人都说她姐姐又胖又丑,她气坏了,也偷偷骂过姐姐,为什么要长得这么胖,可是现在,胖胖的姐姐却给了她极大的安全感。
“那个……”
安竹安顿完妹妹之后,才发现一个问题,马车被柳月坐了,陆寒怎么办?
陆寒清冷的眼神扫了她一眼。
安竹悄悄拽着他的衣角,在他的耳边道:“陆寒,我娘烧得特别厉害,要是不去看郎中,说不定小命都没了,您大人有大量,就帮我一个忙,以后要是你娘有什么事,我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行吗?”
安竹恳求地看着他。
“你在威胁我?”陆寒睨了她一眼。wWW.ΧìǔΜЬ.CǒΜ
“不是不是。”
安竹飞快地摇头,随即朝着马车里的柳月笑了笑,她回过头,请求道:“陆寒,算我求你了,我娘真的烧得厉害,你怎么也是我娘的女婿对吧?”
她娇软的声音,和她胖嘟嘟的脸,完全不搭。
陆寒看着她:“还杵在这做什么?不赶紧上车?”
“好咧,谢谢你。”
安竹咧嘴笑着,利索地爬上了马车:“娘,我刚在和陆寒商量着,送你到县里去瞧病呢。”
“这不太好。”
柳月看着坐在赶车位置的陆寒:“那个……马车还宽着,要不,你坐进来吧?”
“不用。”陆寒拒绝了。
“麻烦你了。”
柳月本来就又烧又咳嗽,说了几句话,便靠着马车昏昏欲睡。
“娘,你枕我腿上,我肉厚,你睡得也舒服点。”安竹拍了拍自己的腿,去县里的路可不好走,一路颠簸,靠着马车板上,撞得脑袋都疼。
“不用。”柳月拒绝:“咳……”
“娘,我是你女儿,你就别不好意思了。”安竹扶着柳月躺在她的腿上,马车够宽够大,她这样正好能够半躺在她的腿上,也能舒服不少。
“娘,你睡会,等到了我叫你。”
安竹低声说着。
隔着帘子,陆寒将她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的,倒是个孝顺的。
一路赶到县里的医馆时,柳月已经烧得昏迷了。
安竹直接背着柳月进了医馆:“郎中,快帮我娘瞧瞧吧,高烧,咳得厉害。”
古叔看着她背人进医馆的背影,忍不住说道:“安姑娘力气真大。”
叫少夫人,陆母是不愿意的,叫胖丫,古叔又觉得不太合适,最后变成了安姑娘。
陆寒拄着拐,一步一步往医馆走:“要是没力气,她那身肉岂不是白长了。”
“少……”古叔刚开口,想着这里人来人往,他又改口道:“陆寒,其实安姑娘除了胖点,挺好的。”
至少,陆母每日也不再是一个人,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医馆里,郎中给柳月诊治过后,说了一堆的术语,安竹也听不懂,她问:“郎中,你就直接告诉我,我娘的病,严重不严重?”
什么浮脉细脉,什么气血两虚,她听不懂。
“送来得及时,再晚上一天,只怕……”
郎中看了柳月一眼,又看了安竹一眼:“我给你开个方子,一天吃上两回,不出三日,令堂就会好转,不过,令堂身体偏弱,营养不良,气血不足之症,还需要慢慢调理,这是滋补的药,价格不便宜。”
在‘营养不良’四个字上,郎中加重了读音。
相比柳月的瘦弱,安竹胖的就有点碍眼了。
郎中的眼神太明显,明显到安竹也有点无地自容,想要找个地洞钻进去,明明原主吃得不多,活干得多,别人瘦得很,可她偏偏胖成猪一样,任谁看了都觉得她好吃懒做不孝顺的。
安竹假装没看到郎中的眼神,问:“要多少钱?”
【作者有话说】
新书还很瘦,大家可以看欢欢的老书《农女福妻有点娇》已经很肥很肥了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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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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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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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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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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