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景祀坐在楼下的车内。
眸光暗暗沉沉。
“别太过了,差不多就得了。”
楼上的人却很有分寸。
“学生?”
包厢里的学生们连连点头。
“我们就是出来见识见识,什么都没做过。”
就连楼他们都没下过。
“这些男的是……”
李涟漪的脸色白了白,女同学似乎也明白了对方为何会问出这样的话。
惨白着脸解释:“就是同学,真的是同学,我们一个系的……”
李涟漪被单独问了问。
“叫老师还是叫家里人来接?”
涟漪小腿发软。
这闹到学校去,她这个年纪会被人笑掉大牙的。
让学弟学妹怎么看她?
这么大的年纪了,因为去酒吧玩被抓了?
“可以让我丈夫来接我吗?”
“打电话吧。”
车内。
霍景祀接起手机,他漂亮的眉毛松了松。
“……你可真是会给我找事儿啊。”
“拜托,你快点来吧。”
李涟漪真的是很无语,第一次出门玩就遇上了这种事儿。
下次再也不来了。
喝点酒,结果搞得好像她做了什么。
来酒吧玩,肯定会穿得比较清凉。
她现在万分后悔,早知道就多穿两件好了。
面对着墙壁,心中期盼着霍景祀快点到。
霍景祀的皮鞋踩在台阶上。
那边有个长得比较好看的女人一路小跑了过来。
“霍先生……”
女人的声音发腻。
“人呢?”
李涟漪可怜兮兮蹲在地上,实在是站不住了。
加上她总觉得别人扫过来的光带着一丝丝的……轻视。
她真的又没干什么。
就出来体验体验酒吧是什么样的。
可真倒霉。
“我来接李涟漪,我是她丈夫。”
李涟漪的同学听到丈夫两个字,都瞪大了眼睛。
结婚了?
想想这个年纪是真的不小了,但以为她就是单身。
涟漪揪住霍景祀的衣袖。
霍景祀避开了她的手。
涟漪想要站起来,可蹲的时间太长,双腿发抖。
起来的时候不小心晃了下,霍景祀伸出手牢牢圈住了她的细腰。
带着人离开了包厢。
出了酒吧,涟漪深呼吸一口气。
“我可真倒霉。”
霍景祀背对着她。
“你倒霉吗?我工作到十点回家,我老婆却在酒吧和她的那些同学买醉?”
涟漪酝酿下了情绪:“哪里有什么买醉,就是去见见世面。”
“你还挺有理的。”
“本来就是嘛,不过警察为什么要来酒吧啊?”
“你说呢。”他眼中带着笑看向她。
她为什么被扫,她不清楚?
“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涟漪很是火大。
刚刚她就挺憋屈的,但是在警察面前她不敢放肆。
谁敢呐。
“我用哪种眼神儿看你了?”他问。
“就你现在的这副表情,我讨厌别人这样看我。”
霍景祀的视线上上下下扫量着她。
“你自己穿成这样,还不允许别人说了?”
他脱了外套,披到她的肩膀上。
酒吧里的空调开得过大,涟漪的肩膀都是凉的。
他就想,医生交代她那些话她通通扔到脑后了。
怕她着凉,怕她不舒服,他办公室的中央空调都改了,结果人家呢?
出去野去了。
呵呵。
“我穿成什么样了?”涟漪不服。
她就穿了条裙子,只是裙子的设计有点独特。
细细的吊带,然后可能开口稍稍大了些。
可满大街的姑娘都是这样穿的,和性感的人比起来,她还算是保守的。
“你们思想真的太陈旧了,女性怎么就不能穿得漂漂亮亮的?我穿好看点碍到谁了?”
霍景祀打开车门。
“是是是,你没碍到谁。”
李涟漪坐了进去。
“真是晦气。”
霍景祀上了车,车子就离开了酒吧。
一路上她都在念到晦气两个字,反正今天的体验不是太美好。
什么叫出师不利,这就叫。
“千金睡了吗?”她问。
“你还知道你儿子睡不睡,我以为你都忘记你还有这么一个孩子呢。”
他的怨气不打一处来。
她这是喝了多少酒?
身上有酒味儿就不说了,眼睛貌似也有些发转。
霍景祀递给她一瓶水。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当然记得我还有个孩子,我又不是每天要出来玩。”
“对对对。”
“霍景祀,你好像不太满意啊。”
她看得出来他有些不爽。
不爽她出来见识一下?
那他天天去酒吧应酬,她说什么了?
这不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嘛。
“现在几点了、”他问。
“是有点晚了。”她道。
“不是有点晚了,而是非常晚了,哪里的良家妇女这个时间还跑出来玩的?”
他就想起来了之前她气他的时候。
就那么喜欢酒吧?
酒吧里男男女女的,万一真的出现个漂亮的小年轻……
霍景祀倒也不是对自己没有信心,可现在的李涟漪什么事都不好说。
你知道搞艺术的人心思通常都比较花花。
真的瞧上别人,到时候给他来一场,他不敢保证自己会干出来什么事儿。
“谁规定良家妇女不能出门玩的?再说我也不是良家妇女……”
说完这话她皱皱眉头,好像这样讲不对。
那她是良家妇女。m.χIùmЬ.CǒM
等等。
好像也不对。
“你别往我的身上贴标签。”
今天晚上已经够晦气的了,他还找茬。
车子一路疾驰,到了家门口,涟漪大步进了门。
霍景祀一个人将车门摔得叮当作响。
他就是太惯她了!
才会让她无法无天的。
干什么好事了,还在他面前耀武扬威的。
在别人家,她这种被接回来的都要蹲在墙角检讨自己犯下的错。
眼眸晦暗不明闪了闪。
涟漪将包摔在床上。
倒霉!
早知道不去了!
你说她怎么那么倒霉呢?
喝了的酒稍稍有点上头,她揉了揉头,躺在床上。
卧室的门被推开。
涟漪懒得动。
“你去客房睡吧,我今天不舒服不想洗了。”
太累了。
而且头有点晕。
那酒好喝,但好像有点上头。
下次再也不去了,一点不好玩不说,这种场面还怪吓人的。
不过那酒是真的挺好喝的,不知道怎么调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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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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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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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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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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