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没有多少的耐性,对上那短发也就硬生生地生出几分。
耐性是什么?
是磨。
磨着磨着也就有了。
“没什么,就是问问而已。不过你脾气真的很糟糕,问你两句你的脸就变色了,你将来不会打我吗?”
找丈夫,要找脾气好的。
可明显他不是。
图皮囊?
李涟漪伸出手指,她纤细的手指落在他的鼻梁上。
嗯,她喜欢他的高鼻梁。
鼻梁长得好看,人才能更加顺眼。
手指轻轻一划,划到他的嘴唇上,涟漪的指腹微微蹭着。
霍景祀突然之间,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身上依旧烧着,可心中翻腾的波涛已经平静了下来。
“不会。”他发誓。
李涟漪对着他笑了笑,然后用手指抠了抠他的唇。
夜,静得让人心发慌。
“如果你喜欢我,你就来追我。但我不敢保证会百分百会爱上你。”
她推推霍景祀,嫌他碍了自己的事儿。
脚上的拖鞋扔开,光着脚爬上了床。
“这辈子有点硬,能不能帮我换套软点的。”
她躺在床上,微微合上双眼。
她的脑子已经感觉越来越空了,她要睡觉了。
霍景祀坐在她的身旁,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
真好!
她又回来了!
他想,其实老天爷对他不薄的。
是李涟漪的样子,只是又多了后期变化以后的样子。
涟漪即将入睡,她强撑着睁开眼皮儿,视线恍恍惚惚从他脸上闪过。
“睡吧。”
霍景祀知道她有话说,但她看起来困极了。
李涟漪想说,他手掌传过来的温度貌似有点高,她想让他不要传染了自己。
她生着病呢,不能再生病了。
一觉睡到上午八点钟。
李涟漪就真的没有对李夫人讲任何有关于霍景祀的事情。
霍景祀办公室。
医生看着吊瓶差不多到了时间,走到正在办公的霍景祀身旁。
“霍先生要取针了。”
霍景祀停了停手。
他一双浓眉拧了起来,问:“为什么身体还是有些发虚?”
坐在这里已是勉强。
工作了一会,只觉得天旋地转。
能坐到现在也是靠意志勉强熬着。
“霍先生,您微微还是有些烧,而且有些缺水……”xǐυmь.℃òm
正常来说这样的情况,是要回家去休息的。
“不是已经吃了药打了针。”他反问。
医生不出声。
打的又不是个神药。
这样消耗身体,谁都吃不消的。
“知道了,送他出去吧。”
霍景祀无视手背上的收血贴纸,继续办公。
他的下一步又准备迈了,邢氏即将进入一个全新的高度。
霍景良那不过就是开胃菜。
他的涟漪会成为最有钱的人。
虽然过去也是,可那些不是他给她的。
想到李涟漪,霍景祀哼了一声。
不晓得她会不会又去相信别人,什么都对别人说。
说了他也不怕。
资料就在他的手上。
他霍景祀不打没有把握地仗。
想留一个人,怎么样的也能找到下手的机会!
所谓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想起那个耍着他团团转的老太太,霍景祀眯了眯眼睛。
这个亏,他早晚都会找回来的!
不会就这样算的!
伸手按下雕花办公桌上的电话:“晚上把千金送过去。”
冷哼一声。
她不是想她儿子嘛,那就让她见!
昨天一夜没睡,早上在车上眯了不到两个小时。
回到公司继续办公,一整天不间断的行程。
公司里的人都看得出霍景祀脸色的不好,可没人敢说什么。
加班累成狗的人,见到老板这满脸的菜色,安慰安慰自己,就连大老板都是这样,谁比谁轻松了。
办公室苏珊静静吃着午饭,一口饭一口饭地往口中去送。
其实她现在解了燃眉之急,可以不用带饭了。
她的视线从落地窗外看了出去。
老板这几天没来找她听故事。
*
李涟漪晚上送走了李夫人,她独自一个人在小路上散步。
这个庄园可真是大呀。
白天的时候人多看起来还好,到了晚上工人都撤走了,只剩下寥寥几人,突然有点过于安静。
佣人拿着她的薄羊绒真丝披肩,替她披上。
涟漪伸出手摸了摸。
她喜欢这披肩的围巾的设计。
“我想散会步。”
佣人点头,陪着她。
“小姐,我……”她想和李涟漪求求情。
天知道她今天提了一整天的心。
就怕李涟漪将昨天晚上的事情捅出去。
她需要钱!
李涟漪的呼吸放得很浅。
“你怕我告诉我妈?”
佣人伸出手,抓住涟漪的手臂,苦苦哀求着:“小姐,我真的不是故意想把他放进来的,可他是霍景祀啊,他特别有钱。”
她说这个是想让李涟漪放宽心。
有钱的人不见得都是好人。
但有钱到霍景祀这种,那一定不会做坏事。
因为代价太大。
“你需要钱吗?”涟漪问佣人。
“我……”
李涟漪走着走着,背后微微出了汗。
现在的身体就是这样的,走不到十分钟前胸后背都是汗。
医生说这是虚汗。
她身体有点太虚了,还得养养,还得补补。
“我不会对我妈说的。”
佣人正在掉眼泪的眼眸闪过一丝不解。
小姐为什么不肯告诉夫人呢?尽管她也不愿意李涟漪讲出来这些。
可正常人遇到了陌生人大半夜的闯进房间,说什么也会告诉亲人的吧?
李涟漪没有回答佣人这个问题。
为什么?
她不讨厌他。
想要接触接触看看。
她笑笑。
偶然一阵风,温柔地拂过面颊,拂过发丝。
“我要回去了。”
她走不动了,感觉到了。
医生让她好好养着,不能过于劳累。
李涟漪非常听话,因为她很爱惜自己的身体。
佣人扶着她往回走。
心里想的却是,看样子这是真的伤到脑袋了。
可伤到头的人都是这个样子的吗?
刚刚走回门前,霍景祀的助理抱着千金已经等在那里了。
“李小姐。”助理客客气气和李涟漪打了招呼。
“他是谁?”她的目光直接落在助理怀中的孩子身上。
“您儿子!”
涟漪那双眼眸中似乎只有微微的惊讶,却没有更多的情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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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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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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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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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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