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景祀从浴池里站了起来。
带出来一地的水。
光着脚踩在地面上。
李涟漪晚上做完直播打车回了家,她现在不会对自己太吝啬。
钱赚了不就是为了花。
当时做前台舍不得花钱还不是因为赚得不够多。
打车经过巷口,一家牛杂店还开着门呢。
“师傅,您稍等我五分钟。”
那家牛杂店是本市的老店了,现在是孙子辈的在经营。
开了三代,如果味道不好肯定是开不下去的。
李涟漪裹着羽绒服哆哆嗦嗦走到摊子前。
有很多外地的人特意过来打卡的,所以排队的人还挺多的。
等了大约能有十分钟,她提着盒子上了车。
“不好意思师傅,人有点多,等时间长了吧,这份送给您。”
说好等五分钟的,她估计自己让对方可能等了双倍的时间。
司机笑呵呵摇摇头。
“那我不客气了,谢谢你啊姑娘。”
涟漪爱美,现在也有这个条件,除了一件羽绒服里面穿得特别时髦,不厚。xiumb.com
想要美,就得少穿嘛。
到了地方,司机师傅因为那份牛杂还少收了李涟漪十块钱。
涟漪提着袋子下了车。
夹着手机和她妈通电话呢。
“我已经回家了,你别不放心我,乖乖的休息吧,明天天一亮我就去医院看你。”
缩缩脖子快速刷卡进了小区。
虽然小区物业一般,但岗亭里还是坐着一个人的。
虽然人家在睡觉。
李涟漪觉得拿多少钱办多少事是一定的。
等了半天的电梯,然后按按按,电梯来了!
进了电梯。
隐约还能闻到牛杂的味道。
她笑嘻嘻看着自己手里的袋子:“小乖乖,你逃不出我的手心。”
她回家就会把它们吃掉!
嘿嘿嘿。
好饿。
为了上镜好看,她都不敢吃得太饱。
今天早上上称称了一下,好像掉了二斤,她觉得自己可以补补了。
从电梯里哼着小曲就出来了,掏出卡去刷门。
门叮一声打开。
涟漪进了屋子里没有着急关门,她两只手都占满了就想着先放吃的到柜子上。
放好转身。
“啊……”
霍景祀伸出手捂住她的嘴。
李涟漪的眼睛喷着火:“你敢!”
她恶狠狠说着。
他敢,她就敢去派出所报警!
霍景祀当然敢!
他没什么不敢的!
他直接抱起来涟漪,就在门口。
李涟漪被他吻住,她挣扎了可惜挣扎不开。
这个该死的男人!
半夜两点半,她的肚子咕噜噜响。
涟漪已经懒得说什么了。
如果一方没有感觉,那叫强迫。
可你有感觉,你给了回应,这叫什么?
肚子叫得更响了。
她扯过来被子,盖过头顶。
别叫了行吗?
“你那牛杂还吃吗?”他扯下来她身上的被子,问。
现在吃可能口感不太好了吧。
霍景祀头发上滴着水。
他刚刚洗过澡。
屋子里都是味道。
李涟漪上腿踹他:“你疯够了没有?”
霍景祀用手拉住她的脚。
“你这样会让我认为你不是很累。”
再战,他是可以的!
涟漪抱着被子啊啊啊叫着。
霍景祀叫司机去店里再买一份。
那家牛杂店是会营业到早上五点钟的。
因为她又是踢又是打,霍景祀抱着收拾她的心里又做了一次。
李涟漪现在累得手指都不想动了。
她的肚子一直叫叫叫。
她坐了起来。
“诈尸啊?”他笑她。
“我炸死你!”她恨恨讲着。
霍景祀给她让路:“用我帮你洗吗?”
他是很乐意为她工作的。
他就想,其实他老婆身体也没那么差对不对?
现在不是挺生龙活虎的,呵呵!
涟漪洗澡的时候蹲在地上冲水,实在是饿得都要抓墙了。
她好饿啊。
好想叫外卖啊。
裹上浴袍,拉开浴室的大门去找自己的手机。
家里门铃响。
李涟漪缩了一下。
什么人半夜按门铃?
她家里都已经有了一个神经病了。
霍景祀去开门。
是他的司机买回来了牛杂。
他解开袋子,然后放到桌子上:“你最喜欢的牛蒡和萝卜,吃不吃?”
涟漪很想有气节的上床直接睡觉,可肚子……
她吞了吞口水。
走了过去。
霍景祀只是尝了一口就不肯吃了。
“还是澳门那家比较好吃。”
那家也是李涟漪的最爱。
涟漪嚼着萝卜:“我觉得这味道就很好。”
澳门吃牛杂的那家店就是她结识霍景祀的地方。
当年她去澳门旅游认识的他,那时候年轻有钱任性,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了。
呵呵。
如果早知道有这么一天,她哪儿也不去。
就家里蹲!
“你去把窗子打开。”
霍景祀看她:“味道不是挺好闻的。”
他知道她在嫌弃什么。
李涟漪冷笑。
霍景祀去了客厅开了窗户。
“开一会就关上好了,你吹到风明天就起不来床。”
李涟漪反嘴:“你当我是病秧子呢?”
瞧不起谁呢。
她壮得可以打死一头牛。
“我是病秧子。”他不想和她起争执。
涟漪吃了几口,这东西的味道当然很强烈了。
她准备刷牙漱口,看见霍景祀那一脸嫌弃的样子,李涟漪冲了过去,抱住他啃了起来。
霍景祀摊开手。
他倒是不介意她吻他。
“如果你觉得不满意,其实你还可以拿我撒气。”他被蹭了一嘴的辣椒油。
涟漪用手擦了擦嘴。
“我还嫌脏呢。”
“我们俩是半斤八两,谁干净过谁。”他笑着调侃。
他是脏啊,那她就干净了?
涟漪白了他一眼,进了卫生间。
霍景祀抽过来一旁的面巾纸,擦了擦嘴。
手机响。
他点开屏幕看了一眼。
眼中的阴霾越来越盛。
李涟漪再次出来的时候到客厅里去关窗子,结果风正好吹到她的身上,吹得她一激灵。
身体抖了一下。
还是冷啊。
回了房间跳上床,霍景祀伸手帮她盖被,摸到了她冰凉凉的脚。
“你去关窗了?”
她闭着眼睛不想理他。
“小心下个月来姨妈疼死你!”他嘴贱道。
她还是不肯理他。
霍景祀把她的脚抬了起来,放到了自己肚皮上去捂。
李涟漪要抽走自己的脚,被他不轻不重在小腿上打了一下:“老实点,不想睡就干点别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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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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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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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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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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