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看着眼前的老人,也认不出她是住在自己家隔壁的刘奶奶,她张嘴哽咽地嗯了声,叫道:“刘奶,我是雯雯,我是雯雯……”
老人一瞬间眼眶里也蒙上了一层泪花,“你怎么才回来,这么几年你都去哪了,你妈的眼睛都快哭瞎了,你爸为了找你,天天骑着摩托车,全国各地的找你,前不久出了车祸,一条腿都摔断了……”
老人话没说完,女人甚至连孩子都没牵,就踉跄着脚步,往家跑去,当跑到家院子里时,看到坐在门口正洗着衣服的母亲后,她大喊一声,“妈,我回来了!”
她跪在母亲的身边,抱着她,嚎啕痛哭起来。
老人双手颤颤巍巍地摸上女人的脸,惊喜来得太突然,让她有些不敢相信,看了又看,摸了又摸,最后终于确定眼前的人真的是自己那失踪了五年多的女儿雯雯后,老人也撕心裂肺地哭了出来。
“你这些年都跑哪去了,我和你爸,找你找得好辛苦啊!”
老人扬起手要打,但是终究舍不得。女儿好好的在外面读书,突然有天就失踪了,村里人胡乱猜测的人很多,说她女儿跟有钱男人跑去国外了,还有的说她女儿被人拐卖了……
她每天都活在煎熬中,不管女儿是跟人跑国外,还是被人拐卖,她和丈夫只有一个信念,就是将那她的女儿找回来。
但五年多过去了,她的心绝望了一次又一次,天天以泪洗面,而就在她的泪水快要流干的时候,她的女儿回来了,不是在梦里,而是真实地出现在她面前,她伸手就能碰到。
庄雯流着泪看着眼前头发花白的母亲,心里一阵刺痛,在她印象中,母亲的头发很黑,没有白头发,脸上也没有这么多皱纹,只五年时间,她的母亲苍老得都快让她认不出了。
她知道母亲变成这样,都是因为自己,所以内心痛苦又愧疚。
“妈,对不起!”
她哭着道歉,觉得要是自己当初不因为和男朋友分手而伤心出去喝酒,最后醉倒后被人抓上车拐卖,父母也不用受这么多罪,是她不好,她愧对父母。
原本在屋里的庄父,听到声音后,拄拐杖走出来,庄雯看到,跪在地上,爬到他面前,哭着喊了一声“爸!”。m.χIùmЬ.CǒM
庄父看着跪在地上女儿,虽然变了些样子,但他知道,她就是他的女儿雯雯,他眼眶瞬间湿了,红着眼,伸手摸了摸女儿的头,“雯雯,你怎么这么瘦了?在外吃了很多苦吧!”
他并未责怪女儿这些年为什么都不见人影,他只关心他的女儿,在外过得好不好。
庄雯哭的嗓子都哑了,她现在什么话都说不出,只能用痛哭才释放这些年对父母的思恋,还有这五年多来的折磨和痛苦。
“妈妈……”
小云和小雨站在院子门口,无措又带着不安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妈妈。
沈若轻轻地拍了拍她们的后背,“去吧,去到妈妈身边。”
两个女孩奔跑着朝着自己的妈妈跑去,紧紧地抱住她。
两位老人看着两个小女孩,脸上露出了震惊,而周围的村民也在窃窃私语。
“我早说过,庄雯是跟人跑了,你看现在孩子都生了两个,可能生的两个女儿,被男人赶出来了,她才回家的。”
“也不一定吧,看她现在哭得这么伤心,不像是为了钱和男人,连父母都不要的人。”
“装的呗!”
沈若听着那些村民的话,眉头狠狠地皱了起来。
这边庄雯已经开始说她当年被拐卖的事,虽然她没细说那些痛苦的折磨,但想也想得到,待遇肯定是不好的,不然她怎么会如此消瘦,才三十不到的年纪,头顶已经生出不少白发,眼角连皱纹都出来了,比起同龄人,看上去大了十来岁。
得知她是被人拐卖到了山里给人当了老婆,之前嘴碎的村民,瞬间闭了嘴。
“看吧,庄雯这孩子打小就孝顺,而且她家就她一个女儿,她怎么可能为了钱和男人,抛下自己的父母。”
之前帮着庄雯说话的村民扭头朝着旁边的妇女看去,妇女尴尬地笑了两声后,就转身离开了。
“哎,庄雯这孩子肯定受了不少苦,现在能逃回来真是万幸,我看新闻,好多女孩被拐后,都被打得精神失常,变得疯疯癫癫,那真是造孽啊!”
庄雯父母看着那两个孩子,脸上并没有多少喜欢,一想到自己豆蔻年华的女儿被拐到了山里,被一个大了二十多岁的老汉糟蹋,对于身上流着那人血液的孩子,心里都无法接受。
但转念一想,这两个孩子也是无辜的,她们又有什么错了,她们也无法改变自己的出生,两老这样想后,眼神才变得柔和了点。
当年庄雯其实在生第一个孩子的时候,根本连看都不愿意看眼孩子,她甚至有过想掐死孩子的冲动,她恨刘三,也恨和他有血缘关系的女儿。
孩子饿得直哭,她只是在旁边冷漠地看着,后面刘三威胁她要是不喂奶,就打死她,她怕被打死,才勉强给孩子喂奶。
但是当看着那瘦瘦小小的婴儿躺在她怀里喝奶的时候,她心中的那一抹恨恨意,竟淡了些。
之后每日每夜的相处中,听着孩子笑,孩子哭,听着她牙牙学语,叫她妈妈,渐渐地,她就不再恨孩子,爱上了她。
几年来,要不是孩子,她怕是早已崩溃疯掉,或者自杀。是孩子,才让她有勇气承受那些折磨,才坚强地活下去。
“快叫外公外婆。”
庄雯擦掉眼角的泪,嘴角扬起一抹笑。
两个孩子脆生生地开口喊道:“外公,外婆!”
老两口被这一声外公外婆喊得心都要化了,赶紧都应了声。
一家,总算是团圆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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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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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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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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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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