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凡算是看出来了。
“我们是医生！有风险就要同家属讲透！不要觉得她是院长的女儿，你就不敢讲！”
“等下你看了检测结果，你保证就不会这样说了！”
柳凡敢这样说，他心里有数，病人这次非常危险！很有可能抢救不过来，病人这次很有可能出不了院了。
“我等下先走！”
“啊？”墨可见柳凡不上路，急了。
“莫急啊！师傅！”
“这是一个接近领导的好机会！”
柳凡没有搭理他，直接回到了办公室。
柳凡随意点着鼠标，他暂时还不能走，不是想接近领导，而是在等病人的检查结果。
他虽然心里有数，但他还是想确认患者的客观资料情况。
半小时不到，所有结果都出来了。
结果不好，所有结果都显示患者的病情在加重，别看只有31岁，她的心脏有八九十岁了，所以情况非常不妙。
由于心脏不好，大动脉长期血液供应不良，导致肺动脉也出现高压！
“师傅！”门开了，墨可兴奋地走了进来，后面跟了两个人。
罗副院长一脸愁容，额头上的皱纹多了很多，整个人有些萎靡不振。
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他那个年代的人，一般来说，一个家庭一般只有一个孩子，说以，女儿比自己生命还重要。
女儿这么年轻就心衰，并且还找不到原因，凭他的影响力，几乎找遍了全国做好的心内科包括心外科医生。
最顶尖的专家都来会诊过，但就是找不到原因，正因为找不到原因，所以治疗上也只能是对症治疗。
所谓对症治疗。
患者血压高，降压治疗。
患者心衰，抗心衰治疗。
患者呼吸困难，就吸氧治疗。
所有治疗都只能治标不能治本，这也是病人的病一直反复并且加重的原因。
“师傅！罗院长和张院长来了！”
罗副院长，柳凡是认识的。
墨可口中的张院长，柳凡不认识，他还以为这个是新来的医院领导。m.χＩùmЬ.ＣǒＭ
“柳凡医生！辛苦了！”张副院长一上来就热情地伸出手同柳凡握了起来。
正当柳凡等墨可口中的张院长伸手，哪曾想，这家伙显然并没有同他握手的准备。
柳凡暗自庆幸刚才没有伸手，不然的话，自己比尴尬还尴尬。
“张义！这是柳凡医生！别看他年轻，他治了好几个疑难杂症！”
“刘主任搞不定的病人，他都能搞定！”
罗副院长作为分管后勤的副院长，柳凡的‘丰功伟绩’他是知道的。
这次送女儿到这里来也是他一再坚持的结果。
“嗯！”面对岳父的介绍，张义只是象征性的嗯了一声。
这个声音不大，但也不小，像是嘴巴说出来，也像是从鼻子里哼出来一样。
柳凡听得真切，声音里面带着蔑视，更带着不屑，他可能也没有想到岳父口中的疑难杂症专家居然是一个毛都没有长齐的毛头小伙子。
不过，柳凡从来都不计较这些。
“小柳医生！我女儿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罗副院长关切问了起来。
“情况不好！”柳凡如实汇报。
作为其他家属，他同家属沟通病情的时候会相对隐晦一些，但这个病人不用。
罗副院长自己也是医生上去的，张义也是医生，并且还是一个公立医院的副院长。
他们面前，柳凡没准备藏着掖着。
“啊？”罗副院长吓得一个趔趄。
“爸！”张义见岳父吓得不轻，脸上仍然是一副淡淡的表情。
“一个毛头小伙子说的话，您也信，要我说，我们还是转到我们医院？或者上燕京医科大我同学那里！”
要说刚才‘嗯’那一声有些藏着掖着，现在就是把不屑摆在了台面上。
“我们先听听！”
罗副院长对女婿的这种态度不是很满意，但他没有完全表露出来，只是说先听听柳凡怎么说。
“31岁！脑钠肽正常，但临床表现如此严重，心肌有重构现象，肺动脉也有高压！”
“她的心脏可能相当于八九十岁老人的心脏！”
“随时心脏骤停！”
罗副院长行医几十年，他自己还是心内科医生。
别人说一个医生医不好自己的病，现在自己是自己也是一个好医生，但医不好自己的宝贝女儿。
面对如此局面，真是比杀了他还难受。
“那还有机会吗？或者说还有多少机会？”
“她妈妈走得早，我一个人把她拉扯大，以前身体都蛮好的！哎！”
柳凡本想把最坏的结果告诉罗院长，但面对罗副院长的叹气，柳凡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20%吧！”柳凡本想说10%，看着那双父亲关心爱女关切的眼神，他把救人几率加了一倍。
站在旁边的张义眼角抽动了两下，他脸色有些复杂，柳凡没有注意。
“那......那......到底是什么原因啊？”
“现在还不知道！不过如果患者出现一次心脏骤停，她这次能出院的几率就会降低10%！”
患者心脏已经非常虚弱，禁不起心脏骤停！
柳凡的话刚说完，张义就忍不住跳了起来，“爸！不要听他危言耸听，思思不可能心脏骤停！”
“每次她都能逢凶化吉！没事的！”
罗副院长嘴角抽动了两下，他想说话，但始终没有说出来，不过，他望着女婿的眼神，明显是对他刚才说的这番废话不太满意。
柳凡见患者老公如此想法，并且还是出自一个临床医生，医院副院长的嘴巴，他必须得把病情说死了，不然，如果真出现了问题，后果不堪设想。
“......”柳凡正准备把病情说死，哪曾想，一个护士冲了进来。
“病人心脏不行了！”
几人吓得一颤！不约而同地问了一句废话，“哪个病人！”
“新病人！”
护士的话因还没有落，几人已经夺门而去，其中要数张义跑得更快。
自己老婆出事，不急应该也难。
父亲罗院长更是急得差点在门口摔一跤。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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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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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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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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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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