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刚到门口，电话又响了起来。
他以为是罗刹打过来，那条狗出了什么问题。
“师傅！你在哪儿？”
不是罗刹，而是徒弟墨可，这货现在喊自己师傅，那比他喊父亲还甜。
“我出去一趟！”柳凡不想废话，既然答应了罗刹，知己就得去看看，治病都是想通的，即使狗的肝脏破裂，他觉得应该处理得好。
电话那头的墨可急了，“师傅！赶紧到科室来，来了一位病人，我处理不了！”
“啊！什么病？”
“好像是哮喘急性发作吧！血氧只有80%！太危险了啊！师傅！赶紧回来救命！”
柳凡一听，吓了一跳，血氧如此低，这是有生命危险的节奏啊。
此时此刻，柳凡也没有想那条狗的事儿了。
“嗯！先吸氧，上心电监护，抽血，把血气做了，另外把bnp做了！还有肌钙蛋白、电解质！”
墨可的水平，柳凡是相当清楚的，这货学历高，但临床经验还是不行。
不是不行，简直就是很差，刚好科室里面来的一般都是重症和疑难杂症，处理起来比较吃力。
临床上，没有十几年的临床经验，想处理比较棘手的病人，难度非常大不说，好容易出医疗事故。
柳凡来到科室。
“28岁女性，早上发现自己出气不赢！”
“报告情况！”柳凡见护士长在测量血压。
“血压150/80mmhg，脉搏180次/分，体温36.5℃，呼吸40次/分！”
柳凡边听，边在‘观察！’。
此时此刻，医学透视发挥了最大作用。
病人确实是危重病容，端坐呼吸。
柳凡望着懵逼的墨可，吩咐道，“你用听诊器听一下患者的肺部看？”
墨可犹如得到尚方宝剑一样，立即用听诊器开始听患者肺部。
“嗯！有啰音！肺部有感染！”
柳凡听到这里眉头微皱。
“心脏听一听，看是什么情况？”
墨可又装模作样听了起来，不到一分钟，他抬头望着柳凡，“心率很快！”
柳凡只想打人，如果打死人不犯法，他一定第一个打死墨可。
“我要你听患者的心率情况？你告诉我心率很快！刚才护士长都说了脉搏有180，我当然知道她快！”
护士长做了基础操作，见墨可一年懵，心中有些好笑。
临床上，水平差的和水平高的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柳凡已经到了专家级别，而墨可简直就是渣渣。
“我要你听一听患者的心率是什么性质？这个很重要！”
柳凡早就知道患者其实是“奔马律！”
心脏跳动能输送血液那是因为左二右三的尖瓣一开一关导致的，二尖瓣也好，三尖瓣也好，他们在关闭打开的时候会发出声音。
而这种声音在临床上非常重要，你可以从声音上判断患者得了什么心脏病。
能听出什么性质的瓣膜杂音，确实也得水平比较高的心内科医生或心外科医生。
显然！墨可不是这种医生。
“这......好像没有听出来！”墨可搞得有些紧张，眼前这个师傅虽然年纪不大，但水平高，现在居然开始现场考题，他搞得有些尴尬。
答不出来题目更是尴尬。
“像不像马跑的声音！”柳凡提醒道。
柳凡不想在这个病人身上浪费太多时间，但这个病人的心脏杂音，奔马律非常典型。
他想让这个破徒弟好好珍惜这次学习的机会。
书本上说的奔马律，临床上遇到这种典型的确实罕见。
“嗯！确实啊！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这么典型的奔马律呢？”
柳凡没有搭理他，这货水平确实堪忧。
“你觉得应该怎么处理？”
柳凡见病人比较年轻，耐受性应该不错，所以，他想带着墨可一起成长。
“我准备上一组氨茶碱！另外上一组激素！”
柳凡一听，只想吐血，因为这货的治疗方法简直就是背道而驰了。
“你到底考虑患者是什么病啊？”
柳凡不得不问了，刚才自己已经很明确告诉他，患者都已经是奔马律！他居然还用这两种药。
这家伙确实是奇葩，柳凡甚至怀疑墨可读的研究生到底是真是假啊。
“患者是哮喘合并肺部感染！”
墨可说得振振有词。
“......”柳凡一脸黑线。
真是孺子不可教也啊，早知道就不应该浪费这么多时间。
“哮喘？谁告诉你是哮喘？”
“不是吗？诊所医生送来的，诊所医生告诉我说的，我感觉她确实也是哮喘，二十几岁的妹子！”
柳凡如此质疑，墨可仍坚定是哮喘。
“你到底问了病人没有？”
柳凡望着这个不求上进的徒弟，有些头大，临床基本原则他都没有搞清楚。
“病人出气不赢，那氨茶碱还用不？”护士长急了，她也感觉墨可是烂泥扶不上墙，她只能问柳凡。
“不用！把病人的的脚放床沿！”
“头高一些！”柳凡指导护士长摆患者体位，让患者头高脚低，因为患者是心衰。
心衰患者，你让患者头高脚低或者让患者坐起来，病人出气不赢的症状会立即缓解。
墨可再傻也懂了。
“难道是心衰？不可能吧？这么年轻？我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呢？”
墨可见柳凡按照心衰处理，直接表示不可思议。
因为患者这么年轻，28岁，这么可能心衰啊。
“是不是心衰！你自己看看患者的嘴唇！”刚才患者嘴唇乌紫，典型的缺氧。
体位改变不到两分钟，患者居然好了很多，嘴唇红润，血氧饱和度也上来了很多，刚才只有85%，现在已经到了92%。
“怎么样？我还没用药！患者就好了很多！”
“你知道为什么吗？”
墨可若有所思，但他不敢说出口。
“墨可！你自己还是要多花心思！这个病人心衰已经很典型！”
“啊？”墨可表示无话可说，水平差就得受气啊。
“为什么呢”
柳凡觉得好笑，病人来了，你不问病情，搞不清楚原因处理病人，有时候会弄巧成拙。
抢救得再及时都不一定有用，因为你没有对症治疗。
病人有一个很重要的特征，他没有问出来，根本就没有问。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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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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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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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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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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