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太跟张母对望一眼,默契地坐到了地上,拍打着大腿哭嚎起来……
“哎呀~我们怎么这么惨啊~大老远走来,门都不让进,水都给喝一口。”
“哎呀~太过分啦~不让进门,还让村民来骂我们,怎么能这么欺负人啊~”
“太欺负人啦~”
这两人突然这一手把围观的村民都整懵了。
一时竟忘了反驳她们。
张根山听到两人的声音,脚步一顿,接着更快地跑过去。
围观的大婶立马让开道。
张老太跟张母看到他来,立马哭得更大声。
一边哭一边诉说自己的委屈,说陈昭昭怎么把她们拦在门外,怎么不给她们面子,怎么怎么坏。
张根山看着她们,不知所措,不说话也没什么动作。
张老太跟张母看她这样,气不打一处来,暗暗在心里骂他木头,不知道把她们拉起来,领进屋吗?
简直太蠢了!
她们觉得这样僵着也不是个事,只有自己站起来。
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走到张根山面前。
“根山啊~你可算来了!”张老太委屈巴巴地说。
“是啊~根山啊~你都不知道,你没来,我们刚刚有多难。”张母也擦着眼泪。
“我们可是你奶跟你妈,她们不让我们进屋,这是打你的脸啊。”
说到这张母手朝着陈昭昭狠狠一指。
“她可真是一点不把你放眼里,一点不把你当家人啊~你在这里是不是经常受委屈,经常被欺负?”
她们知道陈昭昭从一开始就瞧不上张根山,所以,利用这点来挑拨。
“你别乱说,不是这样的。”陈大梅焦急解释。
她怕张根山有想法,怕村里人乱说话,坏了他们家的和睦。
“怎么不是,大家都瞧见了,她多凶,她这么凶这么霸道,又瞧不上根山是上门的。
她敢这么不给我们脸,看来根山在这里过得苦啊~”张母嚎哭起来。
“可怜我的儿啊~”
“我在这过得挺好的。”张根山憋红了脸,“你们别哭了,到底有什么事?”
张老太跟张母见张根山这冷硬的态度,对望一眼,擦掉总共也没流几滴的眼泪。
“进屋再说。”张老太端起长辈的架势。
“在这说。”张根山站着没动。
“我们又累又饿又渴,你不让我们进屋?有你这么对自己奶奶跟妈妈得?”张母这下是真气狠了。
“你这个白眼狼,我们白养你了是吗?”张老太更气,“你怎么变成这么个不孝的东西?”
张根山抿着唇不说话。
张老太跟张母看他这样更气不打一处来,扬手就打他。
她们动手太突然,把围观的大婶又吓一跳。
张根山站着不动,由着她们打,也不说话。
“哎,你们干什么?”站张根山后面的陈二梅立即上前去拦。
但根本拦不住,张老太跟张母在气头上越打越来劲。
陈大梅见状着急的“哎”了一声想过去,陈昭昭把她拉住,自己走过去。
她们是站在院头这边,张根山跟陈二梅从村尾过来,就在院尾那边。
“住手。”陈昭昭过去一左一右捏住两人的手腕。
“我算是知道了,你们当初在家是怎么对大姐夫的。”
她把两人的手腕甩开,“大家都看到了,她们是什么样的人,她们当初来闹的事大家也知道。
是她们不仁在先,不能怪我们现在不义。”
说完她眼神冷厉地盯着两人,“你们有事说事,别在这里闹,再闹,我直接把你们丢出村去。”
两人看陈昭昭的凶悍的模样,怕了。
再看张根山木头一样,真是怒其不争。
张老太跟张母横了陈昭昭一眼,走到张根山身边。
把他拉到一旁,远离人群,压低声音说。
“根山啊,你小弟到了成亲的年纪了,要钱,你给我们点钱。”
张老太特别直接,而且说得理所当然。
“我没钱。”张根山想也不想地说。
“你没钱?你那最小的小姨子有钱啊,你去跟她要。”
“她也没钱。”
“你傻了吧,我跟你说,她有钱得很,我听说有人给了她一千块钱。”
“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看她是不把这事告诉你,你去跟她要五百块,就说你爷爷病了,急用钱。”
“不是说小弟要娶媳妇吗?”
“骗骗她,你不懂啊?要说给你小弟娶媳妇,她肯定不乐意,你骗下她怎么了?
她都骗你说没钱呢。
我跟你说她真有钱。
就咱家隔壁王叔,他亲眼看到有人给她钱了。
那么多,麻袋装的呢。”
张老太说得非常真,跟自己亲眼见着似的。
一千块要用麻袋装?张根山无语的想,以为他没见过一千块钱吗?
张老太自顾巴巴说:“你是哥哥就应该帮着你弟弟一点,你弟弟跟你可是亲兄弟,那凶丫头她将来可是要嫁出去的,跟你不是一家人。”
“我跟你说,你一定要跟她拿到钱,不然你弟成不了家,怪你。”张母凶恶地说。
张根山暗暗攥紧了拳头,“成亲也不要这么多钱吧?”
“怎么不要?你不知道这年头娶个媳妇,聘礼、办酒要多少钱,你以为跟你当初上门一样便宜啊。”琇書網
张根山拳头攥得更紧,他是木,但他不是真的木头,有自己的想法的跟七情六欲。
他觉得她们很过分。
“反正你别废话了,赶紧去跟她要钱。”张母命令。
“没钱。”张根山不想跟她们废话了。
“怎么没钱?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吗?”张老太气得拍打张根山。
张根山依旧不躲不还手。
张老太打两下没意思了,恶狠狠催,“你赶紧去跟她要,不让我们进屋,我们就不进,拿了钱,我们就走。”
“我不帮你们。”
“你说什么?”
“我不帮。”
“有你这么当哥哥的吗?你上门久了,是不是忘记自己姓什么了?”张母说着气得拧张根山的胳膊。
张根山痛得抽气。
张母恶狠狠威胁,“你到底去不去?你不去我跟你说,我们就把你清出族谱,你这辈子就断根断宗了。”
张根山家虽然穷,但是个族亲很多的人家。
族里修了族谱,重视宗亲,前一次嘴上说着断绝关系,但没说清出族谱。
清出族谱,相当于,张根山没有祖宗了。
这是农村人相当重视的一点。
毕竟逢年过节要祭拜先祖,求祖宗保佑。
那这祖宗没了,没人保佑了,相当于是一种诅咒。
嘴上说断绝还有挽回的余地,但清出族谱,那就是真的彻底断绝关系,再无转圜的机会。
张根山站在那里,沉着脸,不说话。
陈大梅跟看热闹的婶子们,往那边看,因为距离远,他们又压着声音根本听不到说什么,便一边望一边猜着他们说什么。
“怎么还动手了呢?陈大梅急了拉着陈昭昭,“这说了什么啊?怎么就动手了?昭昭,咱们快过去看看。”
“大姐别急,再看看。”陈昭昭拉住陈大梅。
她们听不到说什么,但她听到了,她要看看,面对这样的威胁,张根山会怎么办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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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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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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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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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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