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四梅不好意思地笑笑说:“你救了我,我一直想好好感谢你,可山上那天吓得什么都忘了问,前一次见也匆匆忙忙的。
我想说,为了表达感谢,如果哪天你有空,我请你到家里吃顿饭吧。”
“不用了。”陆林峰拒绝,“那种情况换成任何人都会出手相救。”
被拒绝了陈四梅有些失望,“那这样吧,你等一下,我送你点自家的枇杷。”
陆林峰这次没拒绝也没点头。
陈四梅赶紧跑进堂屋,用纸袋快速装了些枇杷出来,“这是今天我妹妹刚去自家树上摘来的,希望你不要嫌弃。”
陆林峰接过纸袋,“谢谢!”
陈四梅笑着摇头。
陆林峰点了下头,转身离开。
他边走边看着纸袋里的枇杷,原本以为会拿到带青的小小的枇杷,没想到这枇杷成熟得刚刚好,特别新鲜水灵。
他有些诧异,这个季节枇杷才刚要成熟吧?他们家的怎么熟得这么好了?
他长这么大还从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的枇杷,放在纸袋里都能闻到香味。
走出一段距离,他忍不住拿了个尝,味道好得让他脚步都停了下来。
他以前吃过枇杷,觉得不好吃,根本不想吃。
但这个枇杷却好吃得让他想一吃再吃。
这是他吃过最好吃的枇杷,或者可以说,这是他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这梨山村的水土这么好,结出的枇杷这么好吃?
陆林峰边走边吃,不知不觉竟吃了一半,他将枇杷收起来,不由好笑,他向来没什么口腹之欲,这次怎么吃得停不下来?
美食的力量果然不容小觑,也难怪那孙长远想用食物来达到自己的不良居心。
这个孙长远!
陆林峰想到他,眼神瞬间冷了好几度。
回县城的半路上,陆林峰遇到了于景归。
两人都骑着自行车,陆林峰率先停下叫他。
“有事?”于景归停下问,本来他没打算停下,就这样打声招呼就行。
陆林峰也是同样的性格,没有碰到无事闲聊的兴致。
“你记得孙长远吗?”陆林峰也不啰嗦直接开门见山。
于景归点头,“怎么了?”
“这孙长远骚扰村里的姑娘,被我撞见了两次,你以前在梨山村当知青,应该跟他们的点长熟吧?跟他说一声这事?”
于景归疑惑地看着陆林峰,“你可不是会管这么多的人。”
陆林峰笑笑,他确实是不会管这么多的人,看到姑娘被骚扰,他会帮着把骚扰的人赶跑,但不会事后想办法处置骚扰的人。
或许是枇杷太好吃了吧。
“孙长远做事过于明目张胆,必须好好惩治。”陆林峰严肃说。
于景归思索了下点点头,孙长远是后他来的知青,他跟他共事了一年,知道他的为人。
梨山村的男知青,就数他最懒最自以为是、不服管,重要的是人品不行,作风方面有很大的问题。
以前他没给知青点带来麻烦,就是嘴巴贱,没做出什么实质的事,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骚扰的人是谁?”
“听他喊四梅同志,最村尾那家的姑娘。”
“嗯,我知道了。”
陆林峰见于景归表情冷了下来,点点头,走了。
于景归来到村里知青点时,知青们已经下工回来,许乘风站在知青点门口,像是在等人。
看到于景归立即招手走过去,“于同志!”
“许点长,有事?”于景归面色平淡。
许乘风抿着唇蹙着眉思索了下,重重呼出一口气说:“我想跟你说个事。”
“嗯。”于景归淡淡应了一声。
许乘风有些紧张地舔了下唇,“我发现孙长远故意接近陈昭昭同志。”
于景归眼眸一眯,刚才听陆林峰说孙长远骚扰陈四梅,现在又听他打陈昭昭的主意?
这个孙长远到底怎么想的?
“你把具体的情况跟我说说。”
许乘风点头,把孙长远在田里接近陈昭昭干的事都说了一遍,故意撒水在她手臂上啊,想绊倒她结果自己掉田里去啦,还借陈大旺受伤接近陈昭昭。
说完后,他犹豫了下,“那天陈大叔受伤,我也不知道是意外还是孙长远搞的鬼,因为前一天晚上我跟张扬名看到他在磨青石。
那天在田里,他看起来状态也不是很对,我怀疑是他搞的鬼,但我没证据。”
之后许乘风又说了说陈大旺受伤后,孙长远干的事。
上山打野鸡,去陈昭昭家送东西,送药各种献殷勤。
因为陈昭昭家在村尾,虽然孙长远去他们家时,村民都上工去了,但从村头走到村尾总会有人看到。
这事也就传开了,现在知青点的人全知道。
于景归听完表情冷得仿佛结了一层冰,“他现在在哪儿?”
“在里面。”许乘风被于景归这个样子吓到,声音都小了许多,“听说他刚从陈昭昭同志家回来不久。”
于景归点点头,放好自行车飞快往知青点内走。
“于……”进到院里碰到的知青想跟他打招呼,但被他带着冰冷煞气的模样吓到,眼睁睁看着他走进了男知青寝室。wWW.ΧìǔΜЬ.CǒΜ
此时男寝内,除了孙长远,还有他的两个小跟班跟另外两个男知青在。
“于同志!”男知青看到他高兴地站起身。
于景归朝两人颔了下首,冷冰冰看向孙长远,不紧不慢地走到他床边,扫了他一眼。
孙长远原本躺在床上休息,小跟班在给他上药,他被于景归这模样弄得一下紧张起来。
他的两个小跟班更紧张害怕,默默起身移到了一旁。
“孙长远!”于景归淡淡开了口,但语气却冰冷彻骨,“有些人不是你能觊觎的,明白我的意思吗?”
孙长远从来没见过气场这么大的于景归,他感受到了他身上强大的压迫力,仿佛呼吸都变得艰难了。
但随即他反应过来,他居然惧怕于景归?于景归有什么可怕的,男人尊严让他坐直身,努力昂着头。
“于景归,我正常追求陈四梅,关你什么事?你的目标不是陈昭昭吗?管这么宽,怎么?你是她们姐妹都瞧上了吗?”
“龌龊。”于景归一把揪住孙长远的衣领将他半提起来,“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孙长远,我会让你后悔的。”
于景归一把将孙长远推回床上,嫌弃地拍拍手,转身离开。
“咝~”孙长远砸到床上,后腰顿时一阵钝痛,他恶狠狠瞪着于景归的背影,咬牙冷笑。
想说,让我后悔,行啊,我等着你让我后悔,看你有什么本事?
然而,这话他却没敢说出口。
于景归走前的眼神,让他害怕,虽然能想狠话,但内心却有些恐慌了起来。
他越想越害怕,后腰没那么痛后,赶紧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往外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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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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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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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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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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