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梅啊~我听王婶子说你跟大贵离婚了?是不是真的啊?”
陈二梅放下手里的针线,紧张地看了陈昭昭一眼,在陈昭昭鼓励的视线下,深吸一口气,舔了下唇点头,“是真的。”
“什么?”刘桂花惊呼,差点要晕过去。
陈二梅赶紧扶她坐下。
陈昭昭递给她一杯水,她接过塞到刘桂花手里:“妈,你先喝口水压压惊。”
刘桂花现在心里非常乱,她听话地喝了一口水,这才惊觉自己紧张担忧得喉干口燥的。
她又喝了一口,连喝了好几口温水下去,喉咙得到了滋润,心里急躁的火气也平息了许多。
她长长呼出一口气,抓住陈二梅的手,红着眼眶说:“二梅,怎么回事?你跟妈说,妈给你做主。”
在她看来,二女儿跟二女婿离婚,那肯定是老张家嫌弃她女儿不生孩子,把她休了。
那一家子无情无义的东西。
王婶子告诉她陈二梅离婚的事,但并没有细说,没有说是陈二梅提出的。
不过,现在村里也有传言,是张大贵逼着陈二梅提出离婚的。
反正刘桂花是怎么都想不到自己女儿会主动提出离婚,她觉得她女儿受了天大的委屈。
这个年头,嫁出去的女人被夫家不要了,那可是要命的屈辱。
“妈~”陈二梅温柔的声音带着安抚与丝丝无奈,“离婚是我提出来的,我不委屈,我现在反而挺轻松高兴的。”
“什么?”刘桂花惊呼,“你疯了?离婚?你提出的离婚?不是张大贵逼你的?”
“不是他逼的,我主动提出来的。”陈二梅冷静说。
“为什么啊?”刘桂花眼泪一下就下来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为什么要离婚啊?你知不知道离婚了以后想结婚就难了。”
“难就不结。”陈二梅洒脱地说。
“你说的这是什么胡话,你不怕被人笑话死啊你啊,别人不得戳着你脊梁骨嘲笑你啊?”刘桂花非常焦急。
“妈。”陈二梅认真说:“我不怕,就是怕你们跟着被说。”
“被说,我们……”刘桂花又急又躁,“我们没什么,妈只是担心你。”
“妈,你冷静一点。”陈昭昭开口,“离婚其实没什么的,不偷不抢的,别人要说就说呗,老张家对二姐不好,二姐在他们家过不下去了……”
陈昭昭跟刘桂花说了陈二梅在老张家的事。
刘桂花跟陈大梅听完都惊呆了,气愤不已。
“他们怎么能这样。”陈大梅气得不行。
“他们真的太过分了。”刘桂花气得肺都要炸了,她宝贝含辛茹苦养大的女儿,在他们老张家的日子过得居然牛马都不如,简直太欺负人了。
她既气愤又心疼,紧紧握着陈二梅的手,“你这傻孩子怎么不早说啊。”
“我这不是怕你们担心嘛。”
“你真的是。”刘桂花心疼地直哭,“离吧,没事,回家来。”
“就是给你们添麻烦了,村里人肯定会在背后说咱们,说很多难听话。”
“嗨~他们要说就说吧,昭昭不是说了,嘴巴长在别人身上,别人要怎么说是别人的事,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反正咱们一直被人说三道四,习惯了,不在乎多一个由头。”
听到女儿过得那么艰苦,刘桂花就这样释然了。
“谢谢妈。”陈二梅感动地靠上刘桂花的肩头。
陈昭昭跟陈大梅对望一眼,心里的紧张放松了下来。
陈昭昭看着陈二梅原本温柔漂亮的脸蛋,这三年被折磨得蜡黄沧桑,难过又心疼。
她二姐才二十三岁,她还这么年轻,人生还那么长,怎么能在老张家蹉跎一生?琇書蛧
现在回来了便是崭新美好的一生。
离婚这事只要过了母亲这一关,父亲那里就没问题了。
陈二梅没想到母亲会这么快接受这件事,不骂她,不打她,更不嫌弃她。
她很欣慰也很感动。
老天爷让她遭遇了一场糟糕的婚姻,剥夺了她为人母的权利,但给了她世间最好的父母姐妹。
相比大陈家这边的平静温馨。
老张家那边则鸡飞狗跳的。
张大贵跟陈二梅离婚之前,没有跟家里任何一个人说,他自己激动地跟陈二梅去赵有常家打证明,回家后激动地收拾陈二梅的东西。
这个时间他爸妈都不在家,只有三弟在家。
张三贵有问他什么事这么高兴,为什么收拾大嫂的东西,他都没有回答。
把东西送给陈二梅后,他喜滋滋地去约见了村里一个姑娘,再特别兴奋地回了家。
他回到家喜滋滋地畅想着自己美好的未来,他要新媳妇给他一口气生三个儿子,然后再生三个女儿。
倒不是他喜欢女儿,而是要拿女儿去给儿子换娶媳妇的彩礼。
就在他想得特别美的时候,听到消息的王三芹匆匆回来了。
张大贵一看到母亲回来了,立即激动地说,“妈,你快准备准备给我娶个新媳妇吧,你要有新媳妇了,你能抱孙子了。”
王三芹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质问:“你怎么就这样跟陈二梅离婚了?”
“离了呀,证明都打了。”张大贵高兴地说。
“打证明,我打你。”王三芹操起扫帚就打张大贵。
“哎,干嘛呀妈,妈你这是干嘛?你打我干嘛?”张大贵被打了几下抓着扫帚不满地瞪着王王芹。
“妈,我跟那不会下蛋的母鸡离婚了,你不应该高兴吗?是她要离婚的,不是我逼她的,村里人也不会说咱们什么。”
王三芹松了扫帚,怒气冲冲地指着张大贵,抬手去打他,“谁让你离婚的啊?谁让你不跟我们说一声就离婚的?彩礼呢?你要回来了吗?这家里的活现在谁干?
你怎么这么傻啊?她要离婚就离,咱们家这三年多白养她了?你可真是傻啊你。”
这时老张家其他人也回来了。
大家都觉得张大贵不跟他们说一声就离婚做得不好,而且他还在打证明时说什么不要之前给的彩礼。
“要离婚,是她要离的,当然得把彩礼还回来,还有她在咱们家吃了三年多,她不得还回来啊?哪有我们给他们白养女儿的道理?”王三芹非常生气。
“再说了,你要跟她离婚,你不得等你弟弟娶了媳妇再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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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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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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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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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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