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我知道他是因为担心你。”琇書蛧
若是换做以前,夜莱是绝对无法理解封正杨打她一巴掌的含义。
但因为她的担心,她选择了不管不顾,甚至会有那么一瞬间想要杀了厉痕的时候,她就能理解被人类称之为担忧的那种滋味了。
封延的动作略有迟疑,他像是没想到夜莱会生出这种想法。
他弯下腰,“你为什么会觉得他是担心我?”
“他是你爸爸啊。”
封延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硬生生让他吞了回去。
她好单纯。
单纯到真的像是一张白纸,跟他在一起遇到什么,亦或是他灌输给她什么,她就能长成什么样子。
所以,那些人性的阴暗,她还是不需要知道了。
“我真的觉得我是在养女儿。”他感叹一句。
拉着女人朝着车子那边走时,他还格外留心她受伤的手,生怕弄疼了她。
夜莱却没有顾及,下意识想使劲儿攥住他的手。
然而……
夜莱皱了皱眉。
她的手已经拆了线,手背与手心分别有一道很丑的疤痕,不算很长,但很狰狞。
使劲儿想要握住他的手,可纵使她手臂用了多大的力气,手指都无法完全配合她。
她只能看见手指轻轻握了握,根本抓不紧他。
那一刻,夜莱的心,沉了沉。
封延发觉了。
就在夜莱固执地还想去试的时候,她就觉得手被人紧紧的握住了。
她抬起头。
封延恰好垂首看来,他浅笑:“我牵着你就好,以后去哪里都由我都牵着你。”
男人的话语似是化成一只温热的手掌,将夜莱沉下去的心,小心翼翼地,托了回来。
-
上了车。
他扭过身子,拉住夜莱的手指,仔仔细细地观察她前前后后的疤痕。
观察了好一会儿,封延拿出手机,在微信通讯录里翻找了半天,才从一大堆未读消息里找到了陈东升的名字。
他编辑了一条消息过去,于是熄灭手机。
夜莱这时候噘着嘴,脸上尽是女儿家那股子憨娇之态,“好丑呀。”
其实ai一开始,对外在、物质、以及死亡都没有具体的概念。
他们攀比的,永远都只有各自的芯片等级。
“哪儿丑了?一点都不丑。”封延用指尖轻轻挠了挠她手心儿的疤痕,“最漂亮了,红红的,跟你的脸一样。”
夜莱立马摸向自己脸,又歪头往前面的后视镜照,“不红啊。”
下一刻,她的脸突然被人掰偏。
封延猝不及防地靠近,他吻住了她的唇。
夜莱的睫毛像是受了惊一样颤了颤。
浅尝辄止的吻结束得很快,他还像个流氓一样舔了舔嘴角,于是搂着她的肩一起微微向前弯腰,陪她照镜子。
他笑道:“现在不就红了吗?”
夜莱只觉得自己的小心脏莫名其妙的狂跳起来,“你……”
看着她的脸越来越红,封延挑眉:“夜莱,你还记不记得,以前你从不会觉得害羞,脸皮比封菀的脂肪还厚。”
这话入耳,夜莱独自分析了一下,但没分析明白,传输给芯片,让它帮忙分析。
可好半天,芯片都没有回馈给她一个准确的答案。
她只能不确定地问:“……好哥哥,你是在夸我吗?”
封延瞳光渐深,他搂住女人的细腰,随手拉下前后座之间的格挡。
他靠近夜莱的脖颈,呼吸温热且有些急促,一开口声音都哑了:“叫谁好哥哥呢?”
夜莱眨眨眼:“叫你呀。”
“跟谁学的?”
“这个还用学嘛?”
封延突然一口咬住她的耳垂,咬牙切齿地警告:“不许这么叫别的男人。”
别以为他忘了她是怎么叫她那些来路不明的哥哥们的。
“为什么?”夜莱不能理解,“哥哥就是哥哥啊。”
“男人的心思你了解吗?你这个称呼,会让有些男人想多。”
夜莱撇嘴,眼神竟带了些许的嫌弃:“那是你太黄了吧?”
黄???
封延锋利的眸瞪起来,“你这是跟谁学的?”
“封菀说的。”
陪他住院那段时间,封菀一直跟她在一起,经常看一些千奇百怪的书,无聊的夜莱偶尔也会跟着看。
比如玄学,修仙,或者让人脸红心跳的段子等等。
夜莱的学习能力太强,看几眼就能记住个大概,虽然她也解释不清那些文字到底有什么具体含义,但作用是什么她知道。
比如,黄。
就是批评别人的。
封延突然拉开格挡,指着开车的刘坦:“他黄吗?”
刘坦好悬没一脚踩错,踩到油门上!
夜莱歪了歪头,“不黄啊,看着挺黑的。”
封延:“……”
刘坦:我谢谢您,夜莱小姐!
一听她这个话,封延就知道她根本没懂这个字的意思,不过是学会了这个话而已。
“你少跟封菀看那些奇奇怪怪的书,她不学好,你也不学好?”
-
车队在封家院门停下。
一下车,封菀就吸着鼻子过来,嘟囔道:“怎么打了一路喷嚏,难道是感冒了?”
话音刚落,她就觉得有一股子阴森森的气息朝着自己逼来。
她好奇地扭头看,结果就发现自家大哥正站在身后,“大哥?”
男人那个又怪又冷的眼神,让封菀没抗住,她默默后退,心里腹诽:吃错药了?
一行人进入家门。
还不等看见人,就能听见一阵交谈声。
“小延!”
封奶奶的声音响起,封延扭头,“奶奶。”
看着孙子安然无恙地回到家,老人家喜极而泣。
而坐在另一边像个家主模样的封正杨则不满地皱眉,他直接将情绪朝着封母撒了过去:“怎么带她来?”
封母一怔,她也察觉到婆婆的脸色了。
看样子他们都不怎么欢迎夜莱,可是……
封延起身走到夜莱身边,拉着她的手坐下来,“我带我女朋友回家,有什么问题吗?”
封正杨拧眉,又摆出父亲的气势,“我不欢迎她,我也不会接受她,不仅我不接受,封家的大门也不会让她迈进来!”
这话一出,客厅里一阵死寂。
素来疼爱封延的封奶奶也低下头不说话了。
得知孙子是为了救一个女人险象环生,她就不是很高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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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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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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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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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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