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延想起她刚刚说让莱福关机,之后莱福就关机了。
他垂眼,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收拾妥当后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
封延刚躺下来,身旁的夜莱就悄悄地靠近,脸埋在他的脖颈处,温热的呼吸如同一根根柔软的羽毛刮着他,惹得他心绪不宁。
他正准备翻身压过去,可下意识回了下头。
角落里的莱福跟座雕塑似的站在那,明明没有开机,没有发光,可他还是觉得别扭。
封延翻身而起,走过去推着莱福就朝着窗帘后面去。
等把莱福放在窗户边,他拉过窗帘挡住了莱福,这才满意地走开。
他刚坐回来,还不等躺下,就觉得肩膀一痛,身体顺势被人扑倒。
“夜……”
话没来得及吐出口,黑暗中的女人就堵住了他的唇。
她的热情来得乍然,却不突兀,让封延只觉得一阵阵的刺激。
他似乎格外喜欢夜莱的主动,便更加卖力地展现雄风。
这夜,羞得月亮都藏在了云层后面,不敢露头。
-
翌日。
封延六点多就已经收拾妥当,笔挺熨帖的西装加身,他扣好腕表后,靠近床边。
女人半张脸埋在被子里,呼吸轻轻浅浅,肌肤胜雪,白嫩可口,精致的脸上尽是青春的味道。
他俯下身,将吻轻柔地印在她的嘴角。
夜莱的警惕性高,一瞬间就醒来,在看见是他后,她的手臂从被子里抽出来,搂住了他的脖颈。
她娇嫩柔软,嗓音透着沙哑质感的媚,“不要你走……”
封延就着她的动作趴下来,“我去赚钱养你呢。”
夜莱迷迷糊糊地摇头,就是不松开手,“不要。”
小姑娘每一声哼唧都像是一只铁手,死死地扯住他的心,让他半步都不愿离开。
“我早点回来,好不好?”
此时的封延,再也找不见当年那副狂妄傲慢的样子。
女人向来不重要,根本不会让他愿意浪费一点点精神。
可自打遇到夜莱,什么都变了。
他甚至愿意纠缠于儿女情长,陪她你侬我侬,醉生梦死。
夜莱睁开眼睛,芯片告知她现在的时间,她说:“那你两点钟能回来嘛?”
封延想了想,“差不多。”
她伸出一根小手指,“拉钩。”
瞧着那根白嫩的手指,封延笑着陪她拉了拉,“好。”
封延不舍地亲了亲她,“不许乱跑,记得想我。”
夜莱嘟囔了句什么,于是松开手睡了过去。
固定睡眠时间还没到,夜莱很难自愿醒过来。
封延悄无声息地离开。
直至规定时间到了,夜莱才慢悠悠的醒过来。
她躺了一小会儿起身,床头已经放好了睡衣,她拿过来套上,然后喊了一声:“莱福。”
不到三秒钟,窗帘后面出现一只铁手,莱福的身影出现,它滋溜溜滑过来,也不吭声。
夜莱打了个哈欠,“吃过早饭我们去溜溜呀。”
酒店无聊,她也不想待在这里。
莱福的脑袋机械化的上下点了点,表示同意。
“夜莱,你醒了吗?”门口封菀在敲门。
“进来呀。”
封菀推门而入,瞧见莱福的时候,她还没好气地瞪了一眼,“一会儿去附近转一转?”
“好。”夜莱正有此意。
她起身去换衣服,封菀走到阳台上观望远处的小片海水。
夜莱换好衣服过来,“走吧。”
封菀盯着远处的一座灯塔,“你看那个灯塔,我突然觉得它好孤独。”
“那你去陪它。”夜莱直勾勾地瞅着她。
封菀无语,“如果换做是你呢?给你年薪千万让你去守一座塔,你愿意不?”
夜莱也朝着远处那座塔看去,回忆起自己一穷二白的个人资产。
“嗯嗯,去!”
封菀惊讶:“那里只有你一个人诶,你能挨得住那种孤独吗?而且海水汹涌,没准给你拍没了呢。”
孤独?
那是什么东西?
比没钱可怕吗?
于是夜莱道:“只要钱到位,波塞冬想从这儿过我都能给它两大耳光。”
封菀:“……”
她扶额:“严重了姐妹,这里是中国,没有波塞冬。”
“那有什么?”
“龙王。”
“那我把它两个龙角摘了。”
“摘人龙角干嘛?”
“卖钱。”
封菀吃惊:“夜莱,你穷疯了吧?”
“你才看出来?看来跟你哥一样,都近视。”
封菀:“……”
-
早餐吃完,几人溜溜达达让司机开着车出发去溜达。
车子坐不下,莱福又跑到了后备箱专属贵宾座。
到了海岸边,他们下来。
司机指着远处的一片正在建工的地,“那里,就是咱们封总开发地。”
夜莱瞧了瞧距离,“这么近啊。”
“是啊,那里有船,坐船几分钟就到了。”司机说。
孙啸激动不已,“那咱们过去看看呗?”
他特别好奇那些高科技,很想知道都是怎么研制出来的。
经过孙啸的闹腾与怂恿,其余两个姑娘勉强答应了。
之所以勉强,是因为封菀晕船,夜莱怕水,坐船这种事她至今还没有自行干过。
颤颤巍巍上了船,孙啸激动得像个傻狍子。
海上风大,鸭舌帽容易被掀飞,孙啸干脆把帽子摘了下来,任由他穷凶极恶的毛发在风中随意飞舞。
封菀裹着衣服瑟瑟发抖,小声跟夜莱说:“你看这个傻子,不仅长得成熟,还早熟。”xǐυmь.℃òm
夜莱安静地听,注意力则分散在周围,神经有点紧绷。
“孙啸十二三岁的时候就把大人的事儿懂得差不多了,我听我小姨说,他上学的时候突然有一天下身流了好多血,裤子都染红了,他却一点都不慌,还兴冲冲地跟他的小伙伴们解释什么是生理期,什么是大姨妈。”
封菀那时候只觉得孙啸傻出了天际,“后来才知道,他是从书上看的有关于生理期的知识。虽然笨,但是记性好,什么东西看一遍就能记住。”
夜莱嘴角一抽,“蛮好蛮好。”
“哪儿好?”
夜莱随口说:“封家人才辈出嘛。”
话刚吐出口,就听一阵呼喊。
同行的司机急迫大喊:“要撞上了!要撞上了!!”
夜莱迅速扭头,只见一艘渔船像是失了控,再海面上不停地原地打转。
他们刚路过的这艘小船最先遭了殃。
船只左摇右晃,封菀大喊:“完了完了!!”
夜莱迅速地调整身体,努力地保持平衡。
船上的东西来回滚动,眼瞅着大铁桶就要滚过来,夜莱迅速地把封菀扯到身后,她试图用自己去挡。
可就在这时,一只黑漆漆的铁臂猝不及防地伸了出来,距离她不到一米的位置,生生地拦下了重达百斤的铁桶。
夜莱只听见一道咔嚓声,那铁桶就被掀出了船,落进水中。
与此同时,开船的人也赶紧加快速度躲避后面失控的游船。
当远离了一些后,封菀吓得抱住了她,“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要淹死了!”
夜莱却一直看着某个方向,“莱福……”
斜对面的位置,莱福呈一个倾斜的角度坐着,脑袋对准一个方向一动不动。
而它的右手臂关节连接处,几根支撑它全身的电线像是被生生扯断了一样,暴露在空气中。
夜莱朝着周围的海面去看,就在距离他们几十米的位置,一只铁手正飘荡在海面上。
刚刚莱福为了替她挡那个铁桶,它的手臂,被生生折断了。
封菀一怔,“它……它怎么了?”
夜莱走到莱福面前蹲下去,“莱福?”
无论她怎么喊,它一点反应都没有。
夜莱也在局域网络与信号中,感应不到莱福的存在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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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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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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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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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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