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如卿面色沉沉,难看无比。
那欧阳洵对易玖菱贼心不死就够他恼火的了,如今还将墨炎泽给领了过来,这算怎么回事?
易玖菱瞪了他一眼,“你还是省省吧!
从后门走,省得让人起疑!
彩芽,问清楚了吗?欧阳郡守来干什么?”
欧阳洵不是个没分寸的人,他不会无缘无故带个外人来拜访她。
呃,虽然这个外人跟她的关系实在是有些......熟悉又尴尬!
“公子和小姐偷溜进郡守府,将王爷当成了那个左家的人,给下了药粉......”
一说起来,彩芽的表情也有些一言难尽。
她刚问过冯伦出来,没想到冯伦说他没跟进郡守府去。
她正发愁回去怎么从小姐嘴里套话呢,就看到了郡守府的马车。
这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没看到你吧?”易玖菱蹙眉。
彩芽想了想,有些不确定地道:“应该没有吧,奴婢隔得远!”
易玖菱这才放下心来。
随即却又觉得好气又好笑。
墨炎泽竟然被那两小只给捉弄了?
她可真想看看那两个小家伙的杰作!
最好能将他给毒成一个猪头,还是十年八年都不带消肿的那种!
她一阵风般往后院旋去,将两小只给揪了出来,“说说!你们去郡守府干了什么好事儿?”
“什么好事也没干啊!”
“娘亲这是怎么了?我们什么也没做啊,不过是去逛了逛。”
林满满仍旧顶着一张冷脸,林当当却是笑意盈盈。
两小只装起了无辜,只可惜知子莫若母,一眼就被易玖菱给看穿了。
她一手一个揪着两人的耳朵,“林满满,你跟老娘玩文字游戏?”
什么好事也没干?那不相当于专门去干坏事了嘛!
“林当当,你当郡守府是菜市场?没事就去逛逛?
你知不知道郡守府来了个了不得的客人,若是得罪了他,你们俩都得被卖到大山里去做苦力?”
林满满被她揪着耳朵,仍旧冷着个脸,“林夫人,你还讲不讲道理了?
君子动口不动手,你有什么不满都冲我来,不要动我妹妹!”
林当当却是一把抱住了易玖菱,“娘亲,娘亲,我们真的没干什么啊!
我,我不可是亲了他一口,哥哥也只是搂了搂他的脖子而已。
可他还抱了我们呢!”
林当当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水汔氤氲地仰视着易玖菱。
啥?墨炎泽还抱了他们?
易玖菱松了手,露出一脸讨好的笑意,“那当当给娘亲说说,他为何会抱你们?”
“哼!妹妹别说!让她自己去猜。
笑得太假了,一看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林满满将林当当拉到自己身后护了起来。
易玖菱:“......”
“好你个林满满,你翅膀长硬了是不?非得老娘拿笤帚来招呼你们?
快给老娘说清楚?
你们是怎么遇到那人,为什么要给人家下药粉的?
解药交出来!”
一听她提到笤帚,林满满立即怂了,“我们还不是为了你?哼!
又不是我们想去郡守府的,还不是听说那个色鬼的人去了郡守府送东西。”
“娘亲别气哦,喏,这是解药,抹就好了呢。
唉,这笔买卖亏大了,我还献上了自己的初吻呢!”
林当当垂头丧气道。
易玖菱:“......”
林满满不干了,“你都亲过我多少回了,怎么就还有初吻呢?”
“哼,我问过别人了,说是亲自己的亲人不算的,只有亲外男才算哟!”
林当当白了林满满一眼,得意地道:“不过那个王叔叔长得真好看呀,给了他初吻我也不亏呢。”
易玖菱:“......”
看着女儿一脸花痴,她好想打击她:那是你亲爹,初吻个屁!
“白痴!人家是个什么王爷,你居然叫他王叔叔?
本公子长大了一定会比他还好看的!哼!”
林满满冷哼一声,很是不满妹妹这个哥哥迷居然还迷上了别的男人。
易玖菱懒得理会这两小只斗嘴,拿着解药风一般地旋了出去,交给侍女晨露,“去送给欧阳大人,就说我身子不适,改日再上门赔罪!”
“身子不适?
可知道是什么原因?这不前几天还好好的吗?
来人,去将赵大夫请过来给林夫人看诊!”
欧阳洵一听晨露说易玖菱身子不适,立即有些着急。
晨露偷偷看了墨炎泽一眼,笑道:“大人不必心急,都是老毛病了。
夫人生两位公子时便落下了,每个月总会有那么几天不舒服罢了。”
墨炎泽的心思却飘远了去。
刚刚他好像看到一个眼熟的侍女?
不过,他是第一次来越西,又怎么可能碰见熟人呢?
墨炎泽自嘲一笑,该不是见了那一对双胞胎,想自己儿女想入魔了吧!
“墨兄您看,这.......”
欧阳洵松了口气,看着墨炎泽有些为难。
墨炎泽淡淡一笑,“那便改日再来拜访林夫人吧。”
他也不过就是一时好奇罢了,别人不想见他,他也无所谓。
“麻烦你转告林夫人,让她得当带两位公子来郡守府做客。
几日不见那两个小家伙还真是想念得很。”
欧阳洵朗声道。
想起那两个小机灵鬼,他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晨露微微欠身,捧上了准备好的礼盒,“我会转告夫人的!
这是夫人给这位大人的,夫人说两位小公子年少不知事,还请这位大人不要跟我家小公子计较。”
墨炎泽接了过来,紫檀木的盒子份量很压手,就算不打开,他也知道里面的东西价值不菲。
“快打开看看是什么?”
欧阳急切地盯着墨炎泽。
墨炎泽看了他一眼,打开了盒子。
一股浓郁的药香气扑面而来。
“呀,五百年份的人参?”
欧阳洵惊叹出声。
墨炎泽从人参尾部的须干处捻出了一个小瓶子,意有所指地看着晨露道:“你们夫人可真大方!”
不过是孩子的恶作剧罢了,一出手赔礼就是一支五百年份的人参。
并且还怕他不收,刻意将紫檀木盒装的人参一起,作了这解毒之药的匣子。
他能来个买椟还珠么?
“林夫人一向挺大方的。
墨兄若是不想要这枝人参的话,不妨拿它跟在下交换?
我母亲身子虚弱,长年离不了人参续命,若有这一枝五百年份的,可解了我的大难了!”
欧阳洵兴奋地看着墨炎泽。
墨炎泽哂笑,“你跟她都这么熟了,还愁弄不到好人参?”
这林夫人一出手就是这么一份大礼,很显然是没将这东西当回事。
欧阳洵苦笑,“所以我说林夫人大方啊。
她得知了我母亲的情况,就隔三岔五借着各种名义往府中送人参。
可我也总不能白要她的啊!”
所以,你就想“以身相许”,将她变成自己人?
墨炎泽一脸了然。
心里对她林夫人更是起了兴趣。
她这哪是代孩子向他赔罪,分明就是通过他的手为欧阳洵送礼!wWW.ΧìǔΜЬ.CǒΜ
正在这时,一阵“得得得”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快速奔过来。
“哟,我还当是谁在这儿做看门狗呢。
没想到竟然是欧阳大人啊,真是失敬失敬啊!”
左佑一骑当先,直跑到欧阳洵面前才堪堪勒住了缰绳,一个漂亮的侧翻下稳稳站在了地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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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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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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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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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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