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了,如果你回来,就把那些东西都留给你。”
静言起身,带着易玖菱去了后院一处幽静独立的小院。
易玖菱知道静言师傅是不忍自己太过伤神,也很快调整好了情绪。
可一进入熟悉的院落。
想到冷慧师傅当初对自己的尊尊教诲,易玖菱的眼泪又忍不住落了下来。
“就你这么个小哭包,也不知道冷慧师傅那么大年纪,是怎么受得了你的!
冷慧师傅九十高龄仙去,走时无病无痛,本就是一件喜事。
咱们应该为她高兴才是,你那么伤心做什么?
不知道自己是双身子的人么?”
静言忍不住又数落了易玖菱一通。
易玖菱破涕为笑,“我都知道,就是遗憾没能见着她老人家最后一面。”
如果没有冷慧师傅的耐心和细心。
才出生不到十日的她,应该活不下来吧!
毕竟这尼庵里都是些未曾生育过的女子,连如何带孩子都不懂,又怎么能将一个如此稚龄的孩子养活?
静言指着屋中挂的那幅古画和画下面的一个匣子道:“冷慧师傅说了,这些东西都给你留个念想。”
“我要是不回来了呢?”
易玖菱忍不住问道,“你们就没想过把这画拿出去换了银子,买些生活必需品么?”
静言摇头,仿佛“冷慧师傅既是说了给你,就是你的!
就算你不回来,那也是你的。
我最多一把火将它们烧了,也不会拿去换钱。”
易玖菱可以说是自小看着这幅画长大,自然知道这也是前朝画圣李天纲道长的画作。
只不过,这幅是他盛年时期所作,画的也是十里山川,与那幅给她特殊感觉的遗作并不相同。
这幅画若是拿出去拍卖,少说也能拍个十万两银子!
而水月庵的人,宁愿食不果腹,也没人打过它的主意。
静言手脚利索地将画收了起来,和小匣子一起抱了过来,“走吧,我帮你送过去!
你要是真念冷慧师傅的好,以后好好过日子就是了。”m.xiumb.com
见易玖菱还舍不得离开的样子,她又道:“你不是要多住几天?
明日再过来好了。
下午我带你去给她老人家上柱香!”
易玖菱恋恋不舍地出了门,又看了一眼这间简陋却不失雅致的木屋一眼,才带上了门。
“喏,你的房间,和你走时一模一样。
还得多亏了你静心师傅,她每隔几日都会过来帮你打扫。”
“也要多谢静言师傅才是!”
易玖菱恭敬地朝她鞠了一躬。
静言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行了,你先歇着吧,我让人将你那两个丫鬟送过来。
其她事等下午再说。”
“娘娘,你以前就住在这里么?”
彩秀十分好奇地东摸摸、西看看。
显然对这里的一切都感到格外好奇,就连春彩不住地朝她使眼色也没拦住。
易玖菱不在意地笑了笑,“没事儿,你们随便看吧。
这里虽然简陋,我却觉得住得格外舒心。
也并不以此为耻。”
彩秀见状赶紧退了回来,规规矩矩地站好,摆手道:
“奴婢倒没有要嘲笑娘娘的意思。
只是的确有几分好奇。
以前经常听人说乡下的屋子都是又脏又潮的。
没想到娘娘住的屋子却是又大又......别具一格!”
易玖菱失笑,“师傅们都是爱干净又勤劳的人。
每日除了早晚功课,便是侍弄几亩田地,其余时候,几乎都用来整顿屋子了。
又岂会不雅致?”
只是住的地方再是整洁清雅,庵里这许多人终究还是只能靠着那几亩薄田过活。
遇到干旱或洪涝的年份,却是连饭都吃不饱啊!
易玖菱洗簌收拾了一番,略略睡了会儿觉。
这才去找静言师傅。
“说吧,那个神婆怎么回事儿?”
静言正在侍弄花草,见易玖菱已换过装束,脸上还有刚睡醒后的红晕,满意地点了点头。
易玖菱叹了口气,没有作声。
“易家人派来的?”
静言歪头看向她,面色有些难看。
“他们是看你日子过得太好,想给你找不痛快,还是对你另有所图?
那婆子一看就不是个好相与的。”
易玖菱的又叹了口气。
见静言师傅又险些压不住脾气,她才开了口:“他们觉得我配不上漠北王。
想让易大小姐取代我!”
“岂有此理!还有如此恶毒的父母?
生了你不管不顾地扔到寺里来也便罢了,咱们好不容易将你拉扯大了。
好好的女儿给还回去,他们竟然还如此对你?
你等着,我这就去问问他们到底还是不是个人了!”
静言师傅怒不可遏,转身就要出门。
易玖菱赶紧拉住了她,“不必了,我跟他们已然断了亲。
从今而后,能当陌生人就好。
他们若是真想把手伸这么长,可就不要怪我给他剁了!”
静言师傅闻言,定定地打量了易玖菱半天。
见她眉眼含笑地望着她,脸上的锐气与自信都不似作假,这才点了点头。
兀自走回去,继续侍弄花草。
“你要早有这副样儿,冷慧师傅也不会走时还对你念念不忘,放心不下了!
如今这样,甚好。
既然别人都欺到你头上来了,自是不能轻易放过!”
易玖菱见她拿着剪刀就是一通乱剪,每个花盆里浇的水都是一样的。
她仿佛听见了好几盆花儿的哀鸣。
“静言师傅,还是我来吧!
那几盆花都是不太喜潮的,您这一壶要是都浇下去了。
它们估计也没几天好活了。
还有那两盆,一看就是有虫的,可不能再剪了,不然也得死了。”
易玖菱上前接过了静言手中的剪刀和水壶,只照着一个劲儿向她喊着“我渴我渴”的花儿浇水。
其他的花儿,则根据他们的需求一一满足。
那些嚷嚷着“头好重”的花儿,便给它们修枝。
那些迎风乱晃,还不停闹着“好痒好痒”的花儿,易玖菱便扒开叶子给它们捉虫。
还有两盆长得旺旺的,却还不断撒娇喊饿的,便给它们又施了肥料。
“你这样才会把它们弄死吧!”
静言看着易玖菱一顿猛操作,颇为不服气。
不过想想自己也是个经常将花儿养死的,也便算了。
大不了过几日再重新去山上挖几盆来种上便是。
易玖菱冲她做了个鬼脸,“静言师傅这可说错了,我养的花儿可比您养的活得久多了!”
“呵,那是以前,现在可说不准!”
静言师傅含笑看着她。
易玖菱灵机一动道:“静言师傅可敢跟我赌上一赌?”
“呵,你还会学赌博了?美的你,还是说说正事儿吧。
那个神婆的事儿,需要我们怎么帮忙?”
静言师傅在她头上拍了两下,没好气地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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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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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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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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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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