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医生和常医生先走了出来,谢末桃立刻快步迎上去,焦急地问。
“医生,我妈妈......”
话还没说完,看到常医生摘下口罩,难为情的样子,不敢再问下去。
眨动着眼睛,紧抿着双唇,摇了摇头。
“不会的......”
司徒医生望向谢予,给了他一个坚定的目光,转而安慰谢末桃。
“谢太太,不是你想的那样,您母亲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
谢末桃星眸里有了光亮,一只手捂住胸口,深吸了一口气。
还没有平静下来,医生之后说的话更让她崩溃。
“但是......”
“您母亲什么时候会醒过来,这个我们不清楚。”
“什么意思?”
谢末桃疑惑不解地问。
不是说,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吗?
为什么会不知道妈妈什么时候醒过来。
“医生,请您直接告诉我到底是什么情况,我能接受,是手术不顺利吗?”wWW.ΧìǔΜЬ.CǒΜ
两只小手抓住司徒医生白大褂的衣袖,焦急地问。
“谢太太。”
司徒医生抬眸看向她身后不远处的谢予,两人对视了一眼,见黑眸沉沉,并没有什么异样,这才放心说出。
“您母亲大脑因为药物的刺激,已经失去了部分功能,通俗地讲,是植物人。”
顿了两秒,立刻说道。
“并不是说没有苏醒的可能,只是概率很小......”
谢末桃小嘴紧抿着,极力忍住不哭,眼泪却不停地往下掉。
一只手捂住嘴巴,试图掩盖痛苦,视线迷迷蒙蒙,透过依稀的水汽,几乎看不清面前人的脸。
感觉到身后逼近的高大的身影,随即而来是脊背贴在一个温热的胸膛上。
谢予伸出长臂,将她揽入怀里,黑眸对上司徒医生的眼睛。
“什么药?”
声音里透着一股阴森和可怕。
“一种普通治疗心脏病的药物。”
司徒医生说道。
他也不能理解,为什么一个患有阿尔茨海默症的病人会服用一次性服用过量的治疗心脏病的药物。
看过病史的,谢太太的母亲没有心脏病。
不远处穿着便衣的护士身体倚靠在墙上,听到医生的话,肩膀一颤。
脸色由红转白,双唇微微张开,看向其他人。
治疗心脏病的药物?
不就是她给每个病房送药的时候,丢的那一份药物吗?
当时她去补药,还说了一句,怎么跟42号床的病人的药看起来一模一样。
也没多想,可能只是包装一样,里面的药物不一样。
这会儿听到医生这么说,她不得不怀疑,42号床吃的药其实是应该给那个心脏病病人的。
可怎么会这样?
眼球转动,神情慌张,两只手紧紧地攥住帆布包。
谢末桃猛然抬起头,似乎想到什么,毫不犹豫地说。
“心脏病?”
“我妈妈没有心脏病,她不会乱吃药的,今天只吃了护士送来的药。”
两只手微微抬起,从谢予的怀抱里挣脱开,转身快速寻找护士。
看到她神情不自然地站在后面,快步走上去。
“你是不是拿错药了?”
质问的口气。
“不是这样的,我不清楚,药不是我配的,我只负责发给每个病房。”
小护士被吓得不得了,两只手抬到胸前,掌心朝外,不停地晃。
她怎么敢犯这种错误,病人一旦吃错药,万一吃出毛病来,她可是杀人啊。
她分配药物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的,清点好几次,核对好几次才交到病人手里。
谢末桃垂眸,咬了一下嘴唇。
她不该这么轻易地怀疑一个护士,她怎么敢做这种事呢。
谢予大步流星走过来,大手扯上她的手腕。
“我会查清楚的。”
声音压得很低,略哑而带着沙质的声音萦绕在她的耳边,细细的好像能感受到他的急切和担忧。
谢末桃紧抿着双唇,泪眼汪汪,抬头凝视着他。
“嗯。”
她只能选择相信谢予,因为没有人可以帮她了。
到底是谁要害她的妈妈?
恐怕也只有谢予能查出来。
她早就忘记了今天17楼不止一个护士,还有一个凭空出现,查无此人的外科室实习生。
更不会把这件事情怀疑到一个陌生人身上。
谢予的目光瞥到小护士身上,眼神一点点冷了下去,大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随即拨打了一连串的号码。
“乔夜。”
“去查今天都有哪些人到过宁城第一医院住院部17楼。”
“明早七点,我要这些人的全部信息。”
乔夜一个翻身快速从床上爬下来,穿着睡衣,恭敬地听自家老板的吩咐。
一只手紧紧攥着手机放在耳边,应和,另一只手去拽衣架上的西装。
“是。”
挂了电话,瞥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
宁城第一医院住院部17楼,这不是夫人母亲所在的地方吗?
看来又出事了。
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搞不明白,为什么总会发生这种事情。
太太又不是什么豪门千金有家族财产纷争什么的,她的母亲怎么会被人盯上呢。
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抱怨归抱怨,但还是立刻着手调查。
明天早上七点,距离现在还有八个小时。
病房内。
谢母躺在病床上,脸色和嘴唇一般苍白,脸上的皱纹都加深了。
谢父匆忙推门进来,看到谢末桃和谢予站在床边,着急地问。
“怎么样,怎么样了?”
“爸爸,医生说......”
“妈妈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只是不清楚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谢末桃连忙说道。
“那就好。”
谢父松了一口气,手里提着的公文包还没有放下,走到床边,目光落在谢母身上。
顿了两秒,谢末桃再一次开口。
“有一定的概率,妈妈不会醒过来了。”
声音很小,像蚊子“嗡嗡”在耳畔飞过。
“什么!”
谢父一惊,突然大声地说。
什么叫醒不过来了,那不是......植物人吗?
他刚才听谢末桃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以为是麻药时间。
他早上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晚上就听到谢末桃说谢母昏迷被送去手术室了。
怎么会这样?
哪有患有阿尔茨海默症的病人动不动就被送进手术室的,这不是加重她的病情吗?
“谢予,我和末桃母亲在全城从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绷着一张脸,语气冷冷地说。
他铁了心认为自己的妻子三天两头意外出事是因为谢予的原因,听说这次是意外吃错了药,下次会是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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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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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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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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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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