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蒋念心穿着真丝浅色睡衣站着,一只手掐着腰,另一只手接过小槐手里的早餐盘,“啪”的一声重重地将盘子扔在桌子上。ωωω.χΙυΜЬ.Cǒm
“你说夫人没有看?”
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一大早就听到这个消息,气的胸闷。
“夫人说......”
小槐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杵在一旁,两只小手拧巴在一起。
“说什么!”
“你赶紧说啊。”
蒋念心根本没想到,蒋夫人丝毫不在意视频的真假,就是不在意这段视频,还是不在意她。
“说......责怪您并不是因为视频,是因为您平日的作风。”
“希望您能收收性子。”
小槐也记不太清昨晚蒋夫人的原话了,她当时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大体就是这么个意思吧。
蒋念心前几秒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听到她说的话,手拍在桌子上,“腾”的一下站起来。
眼神慌张,长长的睫毛慌乱地眨动。
平日的作风......
那个老不死的是知道了什么吗?
双唇嚅动,在偌大的卧室里来回踱步。
转身瞥见小槐站在一旁,凝视着她的脸庞,一副好奇的模样。
“你出去吧。”
冲着她摆了摆手。
本来想着让蒋夫人为她正名,就说是鲍谷梦嫉妒她,先出手打人在先。
没想到蒋夫人根本不看这个视频,也不关心是谁陷害自己的她,在蒋夫人的眼里,认准了是蒋念心平日作风不好,才有了这件事。
不然,谁平白无故地费劲心思让她在众人面前出丑。
小槐离开后,紧接着一阵关门声。
蒋念心攥紧了拳头,长指甲陷进手心的软肉里,瞳孔微微放大,扯着眼角向两边延展。
“蒋清莲!”
这件事情一定会传进谢家人的耳朵里,怕是谢予会用这个当借口退婚。
到时候她根本没法解释,就算是爷爷临终的嘱咐,可是谢家也不会娶一个打人的女人做当家主母。
她这个好妈妈啊,竟然不帮她。
眼眸里染上了一抹暗淡,紧抿着双唇,拳头攥得更紧了些。
她就知道,什么母女情深,都是在人前演出来的,作秀给别人看罢了。
说到底,她不是蒋夫人的亲生女儿,永远都不可能代替蒋心的位置。
昨晚说要让蒋夫人出国疗养身体被拒绝,蒋念心心里早就起疑心了。
她没有孩子,只有她一个养女,为什么迟迟不愿意撒手,将蒋家的产业交到她手里,而是牢牢地攥在自己的手里。
蒋念心如今已经二十四五岁的年纪了,还是每月领生活费。
区区的十几万,怎么可能填饱她的胃口,随手买个包都比生活费贵。
难道......
突然想到了什么,惊慌地扶住身后的桌沿,身体晃动了两下。
双唇微微张开,眼睛里没有焦距。
“难道是......她还在寻找蒋心?”
一排雪白的牙齿重重地咬在下嘴唇上,直到下唇发红,再咬下去就要滴出血了,这才松开。
她七岁那年刚来蒋家的时候,听几个老佣人无意说起过。
说什么可怜了大小姐,想跟着谢家二少爷出去玩,还没到地方就摔下了悬崖。
连尸首都被林子里的野兽吃了,只剩下几个衣服残片。
她当时小,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真以为蒋心死了,还可怜过她。
投了个好胎,竟无福消受。
直到有一天......
中学放学回家,考了第一名,拿着试卷激动地去找妈妈,还没靠近书房,就听到里面的谈话声。
“是,夫人,我一定尽全力寻找小姐。”
“不是有个巡山员看到她了吗,你再把那人找来,让我好好回忆一下当天的情景。”
房间里传出微弱的哭泣声。
......
听到这些谈话,她立刻意识到,蒋夫人认准了蒋心没死,势必一定要找到她的。
转身,小手攥着的试卷已经撕成了碎片,团成一个球,冷着一张脸,随意地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回过神来,手从桌子上拿来,瞥了一眼桌子上的早餐。
“哦。”
尾音渐长,表情看不出喜怒,完全像是旁观者一样。
“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就算她死了,你还是想着把财产都留给她。”
喃喃自语,像发了疯的精神病片刻安静下来,十分诡异。
眼神里除了狠毒,多了莫须有的阴险狡诈。
伸手一拿桌上的三明治,凉意从指尖直接窜进心里。
嫌弃地扔了回去,正准备喊人重做一份,抬头刚好看到推门进来的小槐。
吱呀——
小槐有些慌张,好似出了什么大事,连门都没敲,直接冲了进来。
“你不会敲门吗?”
蒋念心冲着门口大喊了一声,那架势仿佛要把面前的小姑娘生吞活剥了。
“小姐,对不起。”
“谢家的人来了,就在大厅里,夫人也过去了。”
“你说什么!”
蒋念心视线扫在小槐的身上,飘忽不定,完全站不住,往后踉跄了几步,手臂往后一打,椅子腿与地面摩擦发出巨响。
刺啦——
小槐担忧地看着她,快步上前扶住她的手臂。
“小姐......”
“我.....”
蒋念心想要说什么,欲言又止。
突然,另一只手伸出来,紧紧地抓住小槐的胳膊。
“你知道谢家的人来了谁吗?”
眼睛一亮,只要不是外婆就好,如果外婆来了,说明是来......退婚的。
“有一个很端庄的年轻女人,跟她一起的好像是她的丈夫,看起来像是政府官员。”
小槐仔细回想,认真地说。
蒋念心垂眸,松了一口气。
“还有!”
“还有一个老人,拄着拐杖,坐在大厅的主位上。”
小槐想起了什么,大喊了一句。
她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大厅的客人,没有靠近,所以看得不是很清楚。
“你!”
蒋念心生气地瞪了她一眼,松开手,快步走到衣柜前。
伸手一把拉开柜门,将里面一件装在防尘袋里的礼服扔在床上。
“看什么看,赶紧出去啊,我要换衣服!”
声嘶力竭地喊。
这个小丫头就是故意的,不会把最重要的人放在前面说吗?
外婆竟然来蒋家了,她可从来没来过。
她必须快点收拾好,在外婆提出退婚这件事之前,赶过去给她老人家一个交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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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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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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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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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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