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个宴深从未见过的年轻男子,出现在了眼前,“七王爷来了。”
此男子从外貌来看,并非绥安人,却又操着一口标准的绥安话。
宴深没有回答,而是面无表情地打量着该男子。
“七王爷可真是个大孝子,一封信函就将七王爷给忽悠过来了,真是有些失望。”外域男子挑衅地迎上宴深的目光,感叹道,“这人人称赞的七王爷,在我看来,不过是个没有脑子的男人罢了。”
“在七王府躺了这么久了,本王出来透透气,顺带活动活动筋骨也是极好的。”联想起糕点当中的外域药材,宴深显然不信该男子口中的话,“本王当然没有脑子,因为本王的脑子喂你了。”
但既然他非要这般混淆视听,宴深当然是选择顺着他了。
外域男子露出极为不屑的神情,“活动筋骨?七王爷只怕是有来无回了呢。不过只要七王爷肯跪下求我,我还是能多给七王爷一刻钟的时间的。这样七王爷还能用它来写一封遗书。”
话音落下后,一成套的笔墨纸砚,从一旁以抛物线的形式,不偏不倚,完美落在宴深的脚下。
此举虽然毫无杀伤力,却极具侮辱性。
宴深颔首,看了一眼被墨水染色的泥土,冷冷地笑了,“这东西本王用不上,不过无奈本王大气,就留给你好了。”
“留给我?”异域男子哈哈大笑,“难不成七王爷大病一场,这可是当真伤到了脑子?又或者是没有睡醒?就凭你?”
绥安叱咤风云的七王爷,何时被这般侮辱过?
但宴深深知,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情绪上头,否则正中别人下怀,“是,就凭本王。”
说话间,异域男子身下的马匹突然双腿一软,跪了下来。
随即从马背上跳下来的异域男子,嘴角一勾,朝着宴深走了过来,“早就听闻绥安朝七王爷的功夫了得,今日总算是有幸见到。只是,也就不过如此嘛。”
绥安朝但凡知道宴深会武功的人,都是朝堂之人。
此消息,显然是朝堂上的人卖给异域男子的。
否则他一个异域人,怎么可能知道这般私密的事情?
“七王爷若是当真功夫了得,方才有击我马匹的时间,为何不冲我而来?”继续说道的男子,眼眸当中不仅没有一丝的惧怕之意,还更为挑衅了。m.xiumb.com
宴深居高临下地看着该男子,笑了笑,“这般自信本王今日干不掉你?”
只是那笑声,渗得对面的马匹都开始了狂叫,冷得要想逃。
未曾料到,剑刚拔出,对面的异域男子,突然转头吹起了口哨。
哨声一结束,埋伏在四周的士兵,瞬间从四面八方包围奔涌而至,立马将宴深包围了起来。
站在外围的异域男子,叹了一口气后,笑声更大了,“唉,没有想到七王爷竟然这般天真,以为我会和你交手?就你……根本轮不到我出手。”
“所以,你信中故意告诉本王,若是本王带兵就杀了本王母妃。实质是想以多胜少,取了本王的命?”宴深佯装出一副恍然的样子。
“是。七王爷现在知道了?可是已经晚了。”异域男子分外得意的回应道。
宴深点头,环视了一眼身旁的士兵,缓缓开口道,“那本王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不敢与本王交手?不然哪需要派这么多人对付本王,你一个人就够了。不是吗?”
“七王爷这是在激我?可惜我不是傻子呢!既然将七王爷忽悠过来,那当然是要以多欺少,不然何来快感?”狂妄的口气,丝毫没有将宴深放在眼里,“不过七王爷既然有和我交手的遗愿,待你将这些士兵都杀了之后,我也不是不可以满足你。”
宴深未再言语,手中的剑随着身子快速转了一圈后,四周的泥土已被鲜血染红,伴随着簌簌落地的人头。
“七王爷真是好功夫!”异域男子的脸上没有丝毫惊讶,还一脸兴奋地鼓起了掌。
下一秒,宴深就腾空而起,朝着他直奔而去。
擒贼……当然得先擒王。
……
此时,正坐在山顶与许多金一同观战的卫元洲,已被异域男子成功激怒,“掌柜的,那人你可见过?这么狂妄自大,好想知道他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你说,我们是将他分尸,还是沉茅厕好呢?”
许多金摇头,浅然一笑的脸上,情绪没有丝毫的变化,“不认识,也没见过,只是一个人而已。小公子这是在担心你姐夫?”
末了不等卫元洲开口,继续补充道,“不过,此人身手还不错。”
这令卫元洲的心,瞬间有些紧张,目光立马从许多金身上,转移到宴深身上,“那此人功夫,可是在七王爷之上?”
宴深若是败下阵来,再被对方绑走,此事的后续可就长了。
“那就要看七王爷今日,用几成的功夫了。”许多金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交战的两人,“小公子看起来,好像很紧张的样子。”
卫元洲当然紧张。
决一死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之际的较量,能不紧张?
只是这份较量更多的是源于对它结果的未知,而非是因为宴深是他姐夫。
这么精彩的高手对决,卫元洲已经许多年没有看到过了,只是他有些不理解许多金话里的几成功夫,“七王爷若是不竭尽全力,用出十成的功夫,难不成是想我姐守寡?”
许多金回眸一笑,“小公子还是太年轻。”
在许多金看来,异域男子不可能是因为听了齐云烟被劫走的传言,而利用此事特意找宴深的茬儿。
毕竟他和宴深之间,应该是不存在什么恩怨情仇的。
至少许多金这边到目前为止,是没有收到任何宴深和异域有接触的消息的。
而既然连接触都没有,又何来爱恨情仇一类的东西?
这不是扯淡就是扯犊子。
所以,此异域男子肯定是参与了绑架齐云烟的,至少也是和这件事情有关系的。
说得简单些,此人的主子,定是绥安人,还是一个极为了解宴深的绥安人。
至于异域男子与他主子之间有什么勾当?宴深就不得而知了。
不然,凭他一个异域男子,敢和绥安朝的七王爷抗衡?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样的道理,连三岁的孩童都知晓,异域男子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此番举动,无非是想试探一下,七王爷到底有没有遵守约定,一个侍卫都没有带。”说话间,许多金已经站起身来,准备下山。
许多金立马追了上去,“掌柜的这是什么意思?”
“他不会要七王爷的命,但七王爷今日也见不到齐贵妃,懂了?回去吧,意蕴酒肆的盘子还在等你呢。”停下脚步的许多金,回头浅笑道。
“所以,还会有下一次?”卫元洲呆若木鸡。
此事这般麻烦的吗?
所以:
他今日带兵来,是埋伏了个寂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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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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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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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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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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