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知道她与宴深在调查整个周喜茶寮,那为何还主动送上门来?
这一点,令卫芫荽实在是有些困惑。
顿了顿,卫芫荽开口道,“公子既然送我此物,那定知道,它出自胥国皇室之人。”wWW.ΧìǔΜЬ.CǒΜ
“胥国连玉玺都早已流入市井,更何况是一块玉佩。”周喜漫不经心地笑了笑。
只要银子足够多,这世间又有什么是买不到的?
卫芫荽若有所思地点着头,“我知道公子不差钱。但这不差钱的公子,什么不送,偏偏送此物,我很难不多想。”
胥国的玉玺流入市井,卫芫荽丝毫不奇怪。
亡国的证据不就在于此吗?
但皇室的玉佩不同——玉在人在,人亡玉亡。
因此,此玉佩是绝对不可能落入市井当中的。
可似乎也不能排斥另外的一种可能,那就是胥国有人还活着,只是为了生计不得不当掉它。
话音落下后,不等周喜开口回答,卫芫荽继续补充道,“既然这玉佩是公子从市井当中买到的,不知公子可否告诉我,你是从何处购得它的?”
“在下明白七王妃的意思,是想顺藤摸瓜。不过实不相瞒,此玉佩于在下之前,已经倒手很多次了。若不是真心想要尝七王妃的厨艺,在下也不会花大价钱买它。”周喜的话将卫芫荽内心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浇灭大半。
(卫芫荽:本王妃信了你的鬼话!)
玉佩的材质的确上乘,但对于旁人来说,也不过只是一块玉佩罢了。
只有在胥国人的心中,它才是有意义和价值的。
既是送礼,自然得投其所好。
在卫芫荽看来,虽然倒手多次,但这个价位的玉佩经手之人,基本都是能追寻到的。
因此,顺藤摸瓜在这件事情上是可行的,只是花费的时间较多而已。
“不知公子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卫芫荽抬头,浅浅一笑。
“既然七王妃不怕麻烦,在下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周喜转头,朝着蔚阳舒递了一个眼色。
“这是玉佩的买卖契约。”蔚阳舒从衣袖当中取出契约,双手放到桌上。
卫芫荽在看清楚上面的内容后,目瞪口呆——念时当铺。
这不是江安长街那家与宴深有关系的当铺吗?
可为何当铺当中有胥国之物,宴深从不曾向她提起过?
姓宴的狗男人,到底还瞒了她多少事……
卫芫荽的内心,开始口吐芬芳。
宴深必须醒来,否则这事根本追踪不下去。
将契约小心翼翼折叠起来的卫芫荽,立马将它放入衣袖中,“既然公子这般仗义,那十万两黄金黄金我也不要了。白纸与鱼上线当日,欢迎公子带着周喜茶寮的人,前来捧场。”
取过一旁的白纸,卫芫荽在上面画下一个香菜标志后,递给周喜。
“多谢七王妃。在下就先告辞了。”周喜欣然接受,随即起身告辞。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卫芫荽迅速转身,走上阁楼。
对于周喜茶寮的调查,他们必须得加快速度与力度,否则只怕是要被反拿捏。
……
宴琐带着公主府的侍卫与数箱生活用品,出现在绥安长街时,人群一片沸腾。
“小公主带这么多东西,是被驱赶出宫了?”
“你没有听说吗?这杜神医救七王爷所开条件,要的是小公主。”
“七王爷毕竟是齐贵妃的儿子,小公主什么也不是。用小公主的命换七王爷的命,在皇上看来,当然值得。”
世人哪知道,宴修的真实目的,哪是用宴琐的命换宴深的命?
其实是用宴琐的命,换得自己的命。
“分明是刺客伤的七王爷,凭什么最后承担责任的人,是小公主?这什么世道!”
“听说太子原本准备趁七王爷昏迷不醒,将七王府直接端了,结果未遂。现在已经进冷宫了。”
“这太子可真不要脸!”
“谁说不是呢?”
众人一边心疼宴琐,一边唾弃宴奈之。
只是这八卦的人当中,也不乏理性之人。
“这说来说去,还不都是因为那个位置?生在皇家之人,有几个是能独善其身的?”
“皇上既然选择答应杜大夫所开条件,肯定早已经权衡清楚了利弊。我们这些平民百姓,还是少操心的好。”
“我在想,杜大夫是不是与皇家有什么仇恨?否则为何这么多年都不给皇家人看病。”
“如此说来,小公主此趟只怕是凶多吉少,有去无回。”
他们的讨论,坐在马车里的宴琐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
年纪虽小,但宴琐对于自己的此选择异常坚定。
因此,无论旁人说什么,都不影响她的这个决定。
……
南山堂。
“师父,小公主到药铺以后,你还爱我吗?”茈茈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面带愁容的说道。
杜阳秋伸出手,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师父内心,只爱茈茈一个。”
世人都说女子争宠,只是杜阳秋没有想到,小女孩也能不例外。
单手托腮的茈茈,若有所思的点着头,“可我听街上的那些人说,男人的话是不可信的。师父,你是男人吧?”
他是男人吧?
茈茈的这个问题,令杜阳秋哭笑不得。
想回答“是”——不就在变相承认,也许自己的话的确是不可信的。
想回答“不是”——他堂堂七尺男儿,怎么可能不是男人?
“茈茈,街上人的话听听便是,因为我才是你师父。你何时连师父说的话都不信了?”杜阳秋的口吻变得严肃起来。
既然说服不了,那就反将一军。
师父说,他最爱自己。
那为何要将小公主弄到南山堂?
茈茈早听说绥安的公主饱读诗书,且拥有盛世美颜。
如此一来,别说杜阳秋喜欢小公主了,就连她自己也喜欢这样美好的小姑娘呀。
可师父的身边,怎么可以出现别的小女生呢?
——不行!她一定不能喜欢这个小公主!
见茈茈不说话,一会儿点头,一会摇头,满脸都是纠结。
杜阳秋笑了笑,“茈茈可是生气了?”
茈茈依然没有回答。
她才不会生师父的气,但这不代表,她不能生宴琐的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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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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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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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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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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