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她就可以利用这个契机,反教别人做人。
被废物二字成功激起怒意的细作,回敬了卫芫荽一个极为挑衅的眼神,“麻烦七王妃将自己的嘴巴放得尊重一点,你一个通敌之人的后辈,有什么资格骂我们废物?废物,难道不是你们卫府之人吗?”
宴深身上的伤太医院的人都不敢动手,这足以说明其严重程度。
而太医院都不敢出手相救的人,唯一的结果,只能是死。
这七王爷都要死了,他还怕卫芫荽一个女子不成?
“一群医者,连出手都不敢,你们难道没有侮辱医者二字?而在我这儿,侮辱医者之人,通通都是废物。”卫芫荽指着自己的心脏,冷静地回击道。
细作发出讥讽的笑声,“我们是通过层层选拔出来的上等医者,岂是七王妃说废物就是废物了的?实话跟七王妃说了,这七王爷没救了。只是早死晚死的事情,反正早晚都是死,我们又为何要脏了自己的手?”
给绥安朝七王爷宴深处理伤口,竟成了一件脏手的事情。
浓烈的杀意,瞬间涌上七王府死士们的眼睛,就连高喜这个几乎从不做坏人的人,都想破口大骂了。
只是,他们谁也没有这样的机会罢了。
因为细作的话音才刚落,卫芫荽手中的剑就刺了过去,一剑封喉。
喷涌而出的鲜血,混合着死不瞑目的细作。
众人呆若木鸡。
收起剑的卫芫荽,拿过手绢缓缓擦拭着剑上的血迹,“靳子实!”
靳子实上前一步,恭敬地回应道:“属下在!”
“将此人给太子府送去,就说是我提前送给他与曹大小姐的新婚贺礼。他若是不接受,待七王爷痊愈后,我们七王府再登门拜访。”卫芫荽沉声道。
“是!属下这就去办。”细作的尸体随即被拖出寝卧,浓烈的血腥味与一地的淋漓鲜血,证明着他曾出现过一事。
太医院人人都知此人是细作,但鉴于是太子派来的人,况且和他们之间也并无利益往来。因此,人人都装作不知道。
却不曾料到,人人唾弃的七王妃卫芫荽竟然知道此事。
更没有料到,卫芫荽不仅敢直接杀了太子的人,还敢差人将其作为大婚贺礼送回给太子。
仅是这一件事情,就让他们清楚地意识到,卫芫荽是他们惹不起的女人。
见寝卧当中的血都被清理干净,熏香也点上了,卫芫荽抬头浅然一笑,一字一句地问道,“请问各位太医,可以开始了吗?还是说需要七王府先给你们上茶水糕点,好好款待上一番?”
“可以了,可以了。”众人异口同声的回答道,随即取出各自医药箱当中的药物,开始处理宴深的伤口。
宴深的身体体质,卫芫荽是一清二楚的。
所以这些伤口看起来虽然触目惊心,但毕竟都没有伤及到要害,自然也不至于能要得了宴深的命。
七王府的人,都暗暗为自家王爷松了一口气。
连同高喜,那颗不知所措的心,也在此时得到了安放。
众人皆知,今日若不是卫芫荽,宴深只能命丧黄泉。
只有昏迷当中的宴深不知。
他以为一切都在他的掌控当中。
……
一个时辰后,太医们已是满头大汗。
一半是因为紧张,一半是因为劳累。
伤口上了药的宴深,因为药物的渗透,而露出痛苦的表情。
这也令众人的心,放得更加平稳。
因为表情出现变化,这说明宴深还活着。
“七王妃,七王爷的伤口我们该包扎的已经包扎,该上药的也上了药。但这下一步,还得看王爷自身的体质能不能熬过这一劫。”一位年长的太医,被众人推了出来。
兴许是方才那一幕吓着他了,开口说话时,态度格外的恭敬与端正。
作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诛之。”的人,卫芫荽点了点头,“各位太医辛苦了。”Χiυmъ.cοΜ
“那……请问七王妃,我们是不是可以离开了?”惶恐不安的眼神里,满满的想逃之意。
卫芫荽并未回答他们这个问题,而是将目光转向一旁的高喜,“高公公,皇上是否有说,七王爷醒来之前,太医院的人不得离开之类的话?”
“回七王妃的话,皇上说了,太医院势必与七王爷一起共进退。”高喜鞠着身子,言语甚是温和。
太医院的人满脸皆无奈,这哪是他们说的话,这分明是皇上的强制。
“那既如此,就有劳各位太医了。七王府已经在偏厅给大家铺好床铺,今夜七王爷的身子若是有什么变化,我会在第一时间差人通知各位。各位放心入睡便是。”卫芫荽一脸人畜无害的笑。
众人想要反驳,却没有理由。
想要接受,却又是被强迫。
放心入睡?
一想起卫芫荽那封喉的剑,叫他们如何睡得着?
人生的艰难困苦,在这一刻,就像方才的鲜血一样淋漓。
“来人,带太医们下去歇息。有什么需求,立马来给我报备,切不可怠慢。”卫芫荽起身,将剑递回给靳子实后,朝着床榻走去,“在七王爷彻底脱险之前,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离开七王府。”
需求?
他们敢有需求吗?
他们的需求就是——活着走出七王府。
“是。各位这边请。”带领他们去偏厅的,不是七王府的下人,而是死士,且不是一个,而是一群。
他们身上散发出来冷意,令众太医感到压力山大,甚至产生了即将被关进牢狱的错觉。
只是这前脚才刚踏出宴深的寝卧,后脚卫芫荽的嗓音就再次传来,“若有违者,杀!”
浑身起满鸡皮疙瘩太医,立马逃也似的朝着偏厅冲了去。
七王府的大门是踏不出去了,那……踏出七王爷的寝卧也是好的。
……
坐在床榻边的卫芫荽,低头看着痛得青筋凸显的宴深。
犹豫后,伸出手,将宴深那将手心掐得满是鲜血的手,放入了自己的手心。
男子粗糙的手心,与女子的柔软合在一起。
在这个深夜里,荡起层层涟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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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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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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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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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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