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眼线,回到金銮殿的高喜,立马向宴修禀告。
“加派人手?派人直接去把整个江安长街都给朕围了,否则一旦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你拿头去对抗是吗?”
宴修怒斥道。
“是!奴才这就去!”
高喜忙不迭的告退,这姓宴的,就没有一个不让人提心吊胆的。
……
马车临近江安长街时,已经进入睡梦中的卫芫荽突然闻到一股浓烈的危险气味,瞬间惊醒。
随着这气味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卫芫荽浑身上下都起满了鸡皮疙瘩,心生不妙。
这是一片面积极大的树林,四周荒无人烟。
卫芫荽即使就是喊破喉咙,也喊不来官府的人。
更重要的是,官府的人即使到了,指不定不仅不救自己于水深火热之中,还会帮着对方一起刺杀自己。
拉开门帘的卫芫荽轻声说道,“有人跟踪我们。”
车夫在她从狱中出来时,已经换成了许多金提前安排好的人。
“我们的人在后面跟着的,大小姐别怕。”
话音刚落,前方传来震耳欲聋的马蹄声。
一个一身夜行衣,蒙着半张脸的男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前方的马匹上一跃到了马车前,拦住去路,冷声道:“停下!”
劫财?
劫色?
还是成年人不做选择,都要?
卫芫荽没有说话,车夫也没有说话。
在摸清对手前,亮出底牌是一件不太明智的事情,所以他们在等对方。
“车里的是卫大小姐吧?我们主子想邀大小姐去她宫殿一坐。劝你们最好乖乖配合,不然死无全尸,可别怪老子无情!”
宫殿?
主子?
如此来看,应该是宫中的某位嫔妃。
深吸一口气的卫芫荽,从马车里走了出来,“你们主子邀人,就是这态度?”
蒙面侍卫愣了一下,完全不知道来者何人的情况下,卫芫荽竟然敢直面他。
如此勇猛,反倒是让他对眼前这个看起来弱不经风的大小姐,有些刮目相看了。
主子吩咐过,是请卫芫荽,若是伤到她了,他们都只能拿脑袋谢罪,“只要大小姐答应跟我们走,你提什么要求,我们都可满足你。”
对方迟迟没有动手,采用最直接的方式将她绑走,说明嫔妃那边是下了命令,不得动粗的。
否则这一大群汉子跟他们废什么话,早就直接丢到马匹上,扬长而去了。
卫芫荽看着眼前的蒙面侍卫,若有所思地说道:“回去告诉你们主子,今日我不得空,望春食肆随时恭候她的到来。”琇書蛧
知道她今日会去牢狱探望卫文石的人并不多,还敢半路拦截她的就更不多了。
同时卫芫荽敢笃定,宴修和宴深都是派了人跟踪她的。
而这树林里,还有没有他们这几方势力外的势力,卫芫荽就不笃定了。
毕竟,绥安盯着卫兵的人可太多了。
深知宴修和宴深是何人的卫文石,不可能眼睁睁地看自己她陷入危险之中,而丝毫保护措施都没有。
所以,卫兵也许也在盯着在这群人。
只是他们都不知晓罢了。
蒙面侍卫的态度很是坚定,无论如何,今儿都必须将卫芫荽带回去,“大小姐,你这是在为难我。我今日若是将你请不回,主子定会要了我的命。”
卫芫荽嫣然一笑道:“实不相瞒,若你今日非得绑我走,这树林里的人也会要你的命。”
“大小姐,多有得罪了!”
在环视了一圈树林,并未发现有什么异常的蒙面侍卫决定直接动手。
说话间,他的手已经朝着卫芫荽伸了过来。
然而手还触碰到卫芫荽的衣裳,一阵疾风扑面而来出来。
卫芫荽闭眼,再睁开时,这个勇猛的男人已经被飞了出去。
一群黑衣人不知从哪儿突然飞出,将马车围得严严实实。
“给我上!今日不是将卫大小姐抢回庄去,就是我们将脑袋割下来给主子!”
吐了一口血的蒙面侍卫爬起来后,用袖子擦了擦嘴角,命令道。
不怕人笨,就怕人脑壳铁。
都说了有埋伏,他还非得往剑上闯,拦都拦不住。
听着四周打打杀杀声音的卫芫荽,头都大了。
眼见黑衣人越来越多,刚刚的蒙面侍卫已经傻了,整个人呆滞无比:卫大小姐口中有埋伏的事情,竟然是真的?!
缩回马车的卫芫荽只求他们别误伤到自己。
她这条命,如今背负着诸多责任,可不能轻易死去。
正思索着要如何脱身,一句粗旷的嗓音从前方传了过来,“送大小姐离开!”
卫芫荽连这句话是哪一方说的都未辨别出来,更别谈知道说这话的人是敌是友,马车就已再次急驰而去。
战斗的声音越来越小,卫芫荽的心却是拎得越来越紧。
直到毫无战斗的声响,卫芫荽这才拉开门帘看出去,确定是回望春食肆的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只是不料,这边才刚脱险,那边就在等着她了。
只见望春食肆的门口停着一辆价值不菲的马车,且这辆豪华马车旁的马厩里,还拴着一匹看起来极为眼熟的马匹。
——是宴深来了。
“姑娘,七王爷来了,在书房。”
迎上来的蔓之,胆战心惊的说道。
已知逃不掉的卫芫荽,点头后大步朝着书房走去。
书房里坐着一男一女。
女子姣好的面容颇,举手投足间满是风韵。
岁月在她身上留下痕迹的同时,也留下了沉淀后,更为饱满的姿色。
嫣然一笑,更是万般风情绕眉梢。
“见过齐贵妃,见过七王爷。”
卫芫荽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机械而又敷衍的朝着两人行了一个礼后,径直坐了下来。
这是在望春食肆,在她自己家中。
若是还一直站着,那岂不是说不过去?
齐云烟抬头,望着卫芫荽的眼睛里有着几分惊讶,“你怎知本宫就是齐贵妃?”
因为长得像……
齐云烟是宴深的母亲,自是和宴深一条路。
而宴深厌恶自己,那么她的母亲恨屋及乌,免不了对于自己不会有好脸色。
所以卫芫荽决定先下手为强,毕竟这个世间,鲜少有人不喜欢听别人夸自己的。
她相信一个劲儿的往死里夸,对不对不一定,但起码是不会错的。
“七王爷这般气宇不凡,自是只有齐贵妃这般美的女子才生得出,如此优秀的儿子。”
这句半真半假的话,从卫芫荽口中说出,听起来似乎丝毫不虚伪。
因为齐云烟扬着的嘴角,笑容更为恣意了,“会说话。渊儿的嘴,若是有你一半的甜,本宫也就心满意足了。”
齐云烟这么晚从宫中出来见她,定是有极为重要的事情,否则宣她进宫便是了,压根儿用不着非得这个时辰不可。
“你们这马上成婚了,这是本宫的一点心意,你可收好了。”
言语间,齐云烟将一旁的册子递了过来。
大晚上的,齐云烟就为送个礼?
卫芫荽不敢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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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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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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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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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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