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
凑到宁而贤的耳朵边,小声说了几句什么。
宁而贤听完,整个人都有点不好了。
苏牧的听力何其强悍,蚊子在百米之外撒尿都瞒不过他。
他也傻了。
怎么会这样?
刘妈说完,飞快的看了苏牧一眼,那眼神,似乎带着某种东西。
宁而贤直着眼坐在沙发上,忘了说话。
苏牧明明偷听到了,却只能装着好奇的问道:
“那个……伯父,是发生什么了吗?”
宁而贤啊了一声,随即站了起来,苦笑着说道:
“宁颜她……母亲悄悄来了,你跟我……去接一下吧。”
苏牧恨不得脚板抹油。
丈母娘这种生物……!
好吧。
他简直是欲哭无泪。
坑。
太坑。
如果不是宁而贤脸上的表情,苏牧甚至会认为,是这位便宜老丈杆子故意这么安排的。
他对宁家还是很了解了一番的。
宁颜的母亲叫颜玉琴,是个女强人,宁而贤与世无争,宁清源一代大师,家里的事情,就全部都是颜玉琴在打理。
比如说,宁清源很多作品的拍卖,商业上的运作等等。
苏牧表现出来了一脸的惊讶和慌乱,还有那么一点的畏惧和难堪,这让宁而贤十分满意:
“别怕,你伯母这个人,还是很好说话的,我给你撑腰,在她面前,你伯父我,还是很有点力度的。”
苏牧心说我信你个鬼。
宁而贤年轻的时候,和墨纵横的父亲墨如海争夺过墨如海的母亲。
原本他和墨如海亲如兄弟,最后因为这件事两个人闹掰了。
后来消沉了两年,才娶了颜玉琴。
这位伯母,从事艺术品方面的工作,是一个性格很强势的人,和宁颜的关系的关系有点僵。
这一次她是从美丽国过来的,明显是突袭。
而且,都到了门口。
苏牧垂头丧气的跟着宁而贤在别墅门口站了几分钟,一辆劳斯莱斯幻影开了过来。
他连忙打起精神,摆出一副自认为最帅气的模样。
怕个屁啊。
车停稳,原本还一脸矜持的宁而贤,突然化身舔狗,屁颠颠的扑了上去,亲自打开车门,满脸堆笑:
“玉琴,你来啦?”
见到这一幕,苏牧差点没转身就跑。
伯父,这就是你说的力度?
泥煤啊。
你给我撑腰,自己的腰先断了。
不得不说,便宜丈母娘,和宁教授长得是真像啊。
宁教授的容貌,至少有九十分和颜玉琴相似,唯一遗传宁而贤的,是她的眼睛。
颜玉琴已经五十岁的人了,但是无论身材,容貌,看上去都像是三十来岁,妥妥的中年美妇。
一下车,她的眼睛就落到了苏牧身上。
眼神那才叫一个凌厉啊。
就这一眼,苏牧脖子都忍不住缩了一下。
又一个霸总啊。
而且,这位老霸总的段位,可明显要比小叶子高多了。
她只是看苏牧的第一眼,显得很凌厉,然后眼神一收,多了一种淡淡的审视,
这种目光,自带压迫力,还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
苏牧懵逼了。
日天都不怕的他,这个时候后背居然开始微微冒汗。
我该怎么做?
神啊,救救我吧。
宁而贤见到苏牧发呆,立刻笑着说道:
“苏牧,这是宁颜的妈妈,快打招呼啊。”
苏牧立刻脱口喊道:
“妈妈。”
宁而贤好悬没一头栽倒在地。
站在一边的刘妈,更是惊得嘴巴都能塞得进去一颗鸡蛋,久久不能合拢。
颜玉琴也是一愣。
她似笑非笑的盯着苏牧打量了好半天,这才淡淡说道:
“苏牧,你这是在求亲吗?”
“呃……那个……伯母,口误,口误,呵呵呵。”
苏牧额头上毛毛汗都吓了出来,他赶紧对着颜玉琴行礼:
“伯母好,我是苏牧,以后请多多指教。”
颜玉琴依旧带着一点疏离感,不咸不淡的说道:
“指教不敢,我可没有你那么大的本事,我还想向你请教一下呢。”
这句话苏牧明显听出来了弦外之音。
请教什么?
请教如何泡妞?
宁而贤在一边哈哈一笑,说道:
“好了好了,别客气了,都不是外人,先进去再说,刘妈,去让宁颜下来。”
颜玉琴眉头轻轻一皱,似乎很不满意丈夫和稀泥。
但是她也不好发作,直接把手上的提包递给了宁而贤,就那么施施然的走了进去。
苏牧一脸苦涩的对着宁而贤求救,宁而贤却叹息一声,伸手在他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了,小声说道:
“贤婿,自求多福吧。”
苏牧气得鼻子都歪了。
“伯父,你刚才说……!”
宁而贤摇了摇头,一脸萧瑟幽幽道:
“男人嘛,总是喜欢吹牛逼,伯父也不例外啊。”m.χIùmЬ.CǒM
说完,大步追了上去,嘴里还大声喊道:
“玉琴啊,我们中午吃的烤肉,你要是早点来就好啦,晚上我亲自给你煮饭,你想吃什么?”
苏牧在门口,凌乱了好半天,这才咬着牙跟了进去。
宁颜得知母亲来了,也是吓了一大跳,红着脸心慌意乱的下来打了声招呼,根本不敢停留,逃难似的龟缩到了楼上。
颜玉琴随意应付了宁而贤几句,然后直接找上了苏牧:
“苏牧,能和你单独的聊一聊吗?”
苏牧马上笑着说道:
“伯母,可以的,您想聊什么都行。”
颜玉琴嘴角多了一丝奇怪的笑容,装着不经意的问道:
“那咱们就聊聊你身边的那些女孩子。”
苏牧……!
耳朵里就很奇怪的响起了一阵悲怆的bgm:
“我好想逃,却逃不掉。”
伯母,你这么聊天,容易把天聊死。
不,已经死了。
我能不能收回之前那句话。
我和你没啥可聊的,能不能不聊?
宁而贤也是后背发凉,连忙说道:
“你们聊,我去给你们泡茶,对了,刘妈啊,你来,我书房里好险还有一点大红袍,你帮我找找,我记不得放哪里了。”
刘妈连忙跟着宁而贤上了楼。
苏牧这个气啊。
伯父,你太不讲究了。
至少你应该留下来啊。
不求你敲边鼓,但是,至少也帮我挡两刀啊。
你就不怕你女儿将来守寡?
颜玉琴仪态万方,气场全开的坐了下去,然后指着对面的沙发:
“坐吧,别紧张,我不是那种不开明的人,我们就是相互了解一下。”
苏牧心头一横。
伸头缩头都是一刀,怕什么?
他……小心翼翼的坐到了颜玉琴对面,双手放在膝盖上,一副受审的怂样。
颜玉琴又打量了他一番,在心头把之前得到的资料相互印证了一下,这才缓缓说道:
“听说你比宁颜小?”
苏牧吞了吞口水:
“是的,伯母,小半岁。”
颜玉琴直接丢出了重磅炸弹:
“你和叶挽秋定亲了?”
苏牧……!
岳父大人,伯父,宁而贤,救命啊。
丈母娘,果然是好可怕的生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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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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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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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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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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