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娇看着廖诗颐拉着自己的手,眼里满是羞涩和怯喜。
“神仙哥哥,奴家还没请教,您的名讳呢。”
满心满眼都惦记着这家伙方才随口一提的话,廖诗颐并未回答,反问道:“你确定,你看见过额头有青光的男人,在擂台那边?”
见廖诗颐如此匆忙的思娇虽有不解,可还是一字一顿回答道:“是啊,奴家本来是想着出来采买的,听见擂台那边人声鼎沸,远远看了一眼,竟有个额头会发光的男人在上面。这才不由自主跟着人流进了大集,却不想兜兜转转竟遇到了恩公您。”
虽然不太相信死绝了的人还能爬起来,不仅从天道宫爬到瑶城,还能上擂台比武。可额上有青光而不自知,这种表现廖诗颐也只能想到,是自己生死簿一角留下的印记。
而且经思娇提示以后,廖诗颐释放神识探查,也确实在擂台所在的西南方向,得到了些许感应。
“若是他已经不在擂台上了,额头也不再发光,你还能一眼认出来吗?”廖诗颐一边急匆匆走着,一边问道。
她没看见,身后的思娇正拼命点头,脸色也因为能帮上廖诗颐的忙,而兴奋到发红:“当然能啊,神仙小哥哥您放心,奴家只有两样事情在行,其中一个便是识人知面过目不忘。”
听了这话,廖诗颐微微安心了些,比起找到那具尸体,眼下她更急切的任务是,弄清楚此人到底与生死簿有无关系。
终于,穿越过拥挤的人群,两人终于来到了集市的另一端。
擂台上,一个面貌也算周正的男修,正狠狠一脚踹下去一人。
只是台下此时并未响起喝彩声,反倒对立于擂台上的男修诸多批评。
“这个人怎么能这样啊!?”
“口吐狂言不说,还用邪法伤人,不知羞耻!”
“真是给剑修丢人!”
“他,也配说自己是剑修?!”
台下,一个外强中干的猛壮汉子扶着跌下擂台的男修,发出一声痛苦的呼喊,着实惊呆了廖诗颐。
“岳霁兄,你不要紧吧!”
岳霁!?
廖诗颐一愣,不得不说,这对道侣的幻化出的新形象,她一直没有适应。尤其混在这么多张差不多的面孔里,根本辨认不出。
见她对擂台感兴趣,气喘吁吁的思娇赶紧把自己所知不多的事情,倒豆子似的全说了出来。
“这个男修,刚才奴家过来看的时候,就在擂台下与上面这个人对骂着。”
岳霁,骂人?
廖诗颐一时间有点想象不出那个画面,这位男修一向温婉,即便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候,也只是淡淡地看着他的清风兄,说一句:我引开他们,你逃。
如此雅正的一个人,会在这么多人的场合下,与陌生人骂阵?
还是在,他们刻意隐藏身份的时候?
怎么也想不明白,廖诗颐继续问道:“为何?”
这个问题着实有些为难思娇了,他就是个柔柔弱弱的男生,从没见过打打杀杀的场面。他又不是修士,如何能明白,擂台上下两个毫不相干的人,为何会争执起来。
可廖诗颐开口问了,他即便绞尽脑汁也要回答:“奴家并不清楚到底为何,但是当时听见了几个片段,好像是说擂台上那个人用邪术重伤了好几位剑修。不仅如此,还让手下败将跪地磕头,否则就不放他下擂台,直到活活打死对方。可能是其他修士们看不下去,所以就争执起来了吧。”
这么嚣张!?
廖诗颐盯着擂台上的男修看了一会儿,他身上确实有些生死簿的感应,可却看不到他额头发光。
难道他不是天道宫的,而是冥界的哪位神官?
就在廖诗颐犹豫不决时,思娇忽然拉着她喊了起来:“神仙小哥哥退后些,别靠那么近,这个人又要杀人了!”
转头看了看吵成一锅粥的众人,廖诗颐不解问道:“擂台上都没人,你怎么知道他要杀人了?”
思娇有些惊恐地指着擂台上男修的头:“那里,又发光了,刚才就是那里发光以后,他就忽然卷起一阵黑风,把对手生生勒死了!”
发光?
廖诗颐转头仔细看了看,甚至动用了些许神识,但依旧什么都没看见。
几乎同时,穆清风被一阵黑风卷上擂台,不等他解释,那怪异的男修已经一掌劈了过来。
顾不得疑惑思娇为何能看到生死簿的辉光了,廖诗颐快走两步,冲到擂台下面。
穆清风还有伤在身,如今仅仅是靠药物维持,他哪能再经受起一次重创。
擂台下,岳霁满口鲜血地挣扎起身,想前去救护,却被擂台周围的看护拦住。
“既然上了擂台,生死各安天命,你若是坏了规矩,可别怪我们出手每个轻重!”
“你们瞎吗,这位修士分明不是自愿上去的,为何不能上去救他下来!?”
一声故意压低的嗓音传来,岳霁诧异转头,却见男修外形的廖诗颐正大步而来。
“廖……”刚喊了一个字,岳霁又只能闭嘴,毕竟眼下的情况,他不能喊出廖掌门三个字来。
不等看护们说话,擂台上的男修先开了口:“你先掂量掂量自己有几两重,这家伙在底下叫嚣,要与我决一死战。我只不过看他的模样,爬上擂台都费劲,才好心帮了一把。怎么,现在帮人也是错吗!?”
另一侧看台上,几个衣着光鲜的豪绅已经站起来了,他们都在擂台上的男修身上下了注,此时见有人搅局,自然不悦。
“什么东西,还没台子高也敢惹事,再聒噪直接打死扔出城去!”
“滚滚滚,你们几个吃屎的!?就看着他闹!赶紧打出去,我不想在瑶城再看见他!”
“滚开,再不走我派人撕了你!”
听这几人的叫嚣,廖诗颐不怒反笑,她看了看一旁下注台,不慌不忙走了过去。ωωω.χΙυΜЬ.Cǒm
“记!我买自己赢,押注二十灵石!一赔五!”
托牧凌卿宗门大比的福,廖诗颐了解了博彩业的规矩,此时说起话来很是精通此道的模样。
一双手拦在她面前,思娇一脸紧张地凑在廖诗颐耳边:“恩公不可啊,你可知道那看台上都是些什么人!这注下不得,奴家带您走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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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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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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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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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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