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雍顶峰,目前有些起色以外,沾上她廖诗颐的,不论是活动还是地点,亦或者是劫云这种天道使者,最后好像都是个解散的下场。
从宗门大比开始,玄天宗自人皇大乱之后,第一次郑重其事组织的大比,刚到第二轮,解散了。
因为自己替牧凌卿扛了一剑。
紧接着去祥林城,在勾栏瓦舍玩了一会儿,还没来得及弄明白那里主营业务到底是啥,为什么叫这么奇怪的名字,就被牧凌卿带领着,莫名其妙被攻击,莫名其妙被围追堵截,然后那栋漂亮的小楼就塌了,活人都没留下几个。
再然后便是太虚秘境、依托太虚秘境而成的祥林城、突破时载着天雷而来的劫云、还有刚刚覆灭的天道宫……
这一桩桩一件件算下来,莫非自己今年真的是命犯太岁被那星宿里的扫把星给缠上了!?
看见廖诗颐脸色渐渐沉了下去,牧凌卿却是满脸笑意。
-师尊终于发现,您这奇异的体质了?
眨了眨眼,廖诗颐也不是这么容易认怂的主。
-次次都有你在侧,咱们俩是谁克天下所有,还不一定呢。
牧凌卿闻言却是不怒,反而一副很开心的模样,张扬地摇了摇手里的扇子,遮着半张脸,凑近廖诗颐耳边浅声道:“那弟子与师尊合璧,这座瑶城接下来会是个什么模样呢?”
看了看街镇上人来人往,廖诗颐忽然有种心虚之感,不会真的因为他们来了,所以这座平和安逸的小城,最后也会落得个分崩离析的下场吧?!
蹙眉自我反省着,廖诗颐没注意到街角,有几个人正鬼鬼祟祟往他们几人的方向看过来。
牧凌卿侧目瞥了那边一眼,随即便用扇子将廖诗颐括到自己身前,举起夸张地袖子,死死挡住了她。
“你干嘛?”廖诗颐翘起脚也看不到外面。
以为他有什么不想让自己看见的,廖诗颐压着牧凌卿的胳膊,奋力想探出头去。
“师尊好像很在意这城中的陌生人啊。”牧凌卿忽然凑在她耳边低语。
那种难以名状的刺痒感觉,让廖诗颐不得不缩回了脖子。
“你什么意思?”注意力被成功转移,廖诗颐盯着牧凌卿,早就忘记了方才的推测。
“弟子心眼很小,起先就说过,师尊座下只能有我一个徒弟。不论您想要谁,那个人都会成为一个死人。现在是为了开门立派,弟子已经忍了斐师弟。若是师尊心里再随便装着别人,弟子恐怕新仇旧怨一起算,诛了一座城,也不是什么难事。”
以前牧凌卿确实说过,雍顶峰只能有他一个,那时候廖诗颐以为,他是担心来新人,会识破他偷习禁术的事情,所以他才这般抗拒。
可是经过风城一役,廖诗颐就打消了这个想法,他已经是三魔君之一,甚至拥有一座魔域,自己这个师父却从未发现分毫。
以他如今的本事,想瞒过个小小的修士,简直易如反掌。
现在又听见他旧事重提,廖诗颐愈发捉摸不透这个人了。
“你到底在想什么……”
话刚刚出口,牧凌卿瞥见街角那处几个人已经散开,渐渐消失在街巷里,他立刻收回手,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你……”廖诗颐看着自顾自向前走的牧凌卿,头都快气炸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
“小颐儿,愣着干嘛,本少爷饿了,赶紧安排个饭庄,要好酒好菜!”牧凌卿摇着扇子,大手一挥,笑盈盈向前走去。
只剩廖诗颐带着一张一阵红一阵白的脸,立在路中央,瞬间不知所措起来。
街角散去的几人,若无其事的兜兜转转后,聚合在背街小巷的一个宅院里。
初夏时节已经有些闷热,这间屋子却被黑纱遮挡的严严实实,连个透光的缝隙都没有。
几人齐齐站好,对面的纱帐里,一个模糊人影坐在圈椅里,沙哑着嗓子问道:“看清楚了吗,是不是他们?”琇書蛧
“启禀门主,看清楚了,确实不是。看来魔虫带回的消息应该属实,那四个家伙都死在天道宫的阵法里了。”
“是个傻子,带着几个人耀武扬威的,不论是气息、相貌还是性格,都不是在天道公里的那几个人。”
被叫做门主的人,默不作声,像是并不相信。
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继续道:“他们本来是有机会逃生的,可偏偏找死,非要去宋掌门的密室。那间密室里门主您离开前,设置了毁灭阵法,任何人踏入都不可能生还的。”
“不错,魔虫回传的影像也是如此,一定不会有误的,门主放心便是。”
“给我继续细细查找,就算化成灰了,我也要看见灰烬!他们一向奸诈狡猾,若是吃亏落在这几人手上,可别说本门主没提醒过你们!”
黑账里的声音,嘶哑到瘆人,即便是几人已经听了许久,相当习惯了,依旧觉得刺耳。
“好了,都滚吧!”寂静许久,账内总算传来一个声音,几人想都没想立刻冲了出去。
聚在院子里,躲在一个确定不会被里面那位听见的位置,几人凑在一处,低声商量起来。
“你们说,那家伙真的有这么厉害吗?那可是连真仙都能融了的毁灭阵法,他们几个能逃出来?”
“我也觉得门主仔细过了头了,魔虫传回的影像明明白白看见,那四个人都死了,他还不放心,让我们去查今天进入瑶城的修士。”
“一听见那个人姓牧,门主就这么激动,我看不是怕那四人不死,是门主自己有个姓牧的仇人吧。”
牢骚归牢骚,几人对门主最后一句话,还是有点在意的。
“总之,这几天加些小心,盯住那几个人。累是累点,不出问题要紧,你们说呢?”
“对对对。”
简单安排了一下,一行人迅速散去,就像从未出现在这院子里一样,毫无声息与踪迹。
此时,瑶城另一边,服了药以后,面色回复了几分的穆清风,与其他三人一同走进一家饭庄。
牧凌卿大手一挥,一锭金子扔在桌上。
“好的,尽管上!”
廖诗颐铁青着脸站在一旁,不像个伴读,像个企图弑主的叛徒。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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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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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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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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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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