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自己这个动作,更是让李斌华恨得牙痒痒。
几日不见而已,若涵竟对自己疏远至此,那日明明是李斌华受了伤,可她带着不过受了些皮肉伤的牧凌卿去丹房看诊,一连五日对自己不闻不问。
一想起这些,李斌华手臂被那日业火燎伤的部位便开始隐隐作痛。
看出他的不对劲,同行几人轻声劝道:“大师兄别介意,等宗门大比以后,若涵师妹便会知道,谁才是真的强者了。”
“她现在也就是几天新鲜罢了,等牧凌卿露出狐狸尾巴,若涵师妹还不哭着回来找大师兄啊。”
“就是就是,师兄千万别动气,您还有伤呢,大比的日子快到了,静息最重要。”
听见有伤两个字,李斌华脑门鼓起一条青筋,他转头瞪了说话的褐袍一眼,冷冷道:“我让你们去查的事,都多少天了,一点动静都没有!?这么点事都办不好,我要你们这群废物何用!”
几个跟班都低下了头,唯有方才提起李斌华受伤之事的褐袍修士低声嘟念道:“牧凌卿被罚闭门思过,这几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我等实在也无从下手啊。”
狠狠叹了口气,李斌华看了看说话的人,冷冷道:“何祥炎师弟说得对,如今牧凌卿已经出来了,那就由你去不分昼夜地盯着他,没查出端倪,就别回来见我!”
“我……”何祥炎指着自己的鼻子,看着李斌华带着幸灾乐祸的几人离开,恨得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都是这张嘴,牧凌卿天天和廖诗颐寸步不离的,他一个外峰的褐袍弟子,如何能跟得上?
可何祥炎毕竟靠李斌华才在玄天宗站住脚,若是没了这个靠山,别说宗门大比和太虚秘境了,就连基本开销都成问题。
咬了咬牙,何祥炎不得不悄悄凑近廖诗颐附近,开始注意牧凌卿的一举一动。
“这次大比多辛苦沐苍峰了,你和四师兄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提,我们雍顶峰即便人手少了些,但竭尽所能也能替你们分担一二。”廖诗颐说着客套话,毕竟其他四峰都派弟子来帮忙了,自己虽无人可派,好歹漂亮话得说到位。
谁知,单缪可听了这话,竟是十分认真地摸了摸下巴。
看他陷入深思的模样,廖诗颐隐隐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货不会以为,自己不是客套,而是提了一个具体的要求,非得绞尽脑汁,即便是没有需求,也开发一个需要出来吧!?
“廖师叔,师侄确实有一件事需要帮忙。”沉吟片刻,单缪可果然开了口。
藏住内心想把自己刚才的话拉回来的冲动,廖诗颐僵着笑脸问道:“不知是什么事?”
单缪可指了指峰顶处,为难道:“以往都是我峰的亲传弟子去给闭关的二师伯送饭,毕竟现在是师伯的关键时刻,闭关密室的位置是保密的,普通的青黛弟子都不知道。可大比在即,我们人手实在不够用,峰顶不能御剑,全靠脚力往来,缪可一时也无暇分身。听闻牧师兄日行千里已有大成,可否麻烦他帮忙送几天膳食?”
这话说完,廖诗颐更是后悔不已。
单缪可说的合情合理,原本让牧凌卿跑几趟腿也没什么要紧,可问题是现在有“形影印”的牵绊。这么大一个山头,他来送饭,自己岂不是每一次都得跟着?!
这可不行,如此一来,自己不成了牧凌卿的专职跟班了吗!?
转着眼珠正琢磨如何拒绝,牧凌卿抢先开口了:“师尊,此事弟子愿意效劳。”
狠狠瞪了他一眼,廖诗颐腹诽:你倒是愿意得快,可我不愿意啊!又不能御剑,这么大一片山林,难道我日日跟着你跑三趟?!
“那就劳烦牧师兄了,缪可在此谢过。”二人一拍即合,谁也没理会到鼓着腮帮子的廖诗颐。
“眼下已经晌午了,该是送午膳的时候,我带牧师兄去认认路,晚膳就得麻烦师兄独自去送了。”
“单师弟客气。”牧凌卿拱了拱手,顺便看了廖诗颐一眼,只见她的脸被气顶成了个包子,顿时微微勾了勾嘴角。
不一会儿,膳食取到了,单缪可拜别廖诗颐,准备带牧凌卿去闭关密室。
“等一下。”见二人准备出发,廖诗颐不得不开口,“我也许久未见二师兄,正好一起去看看他。”
单缪可有些意外:“二师伯在闭关,即便是去了,也见不到他的。”
廖诗颐暗暗吐槽,废话,我当然知道,我又不傻,你当我愿意跑这一趟吗?!Χiυmъ.cοΜ
若是不去,一会我就能把你搭的擂台劈碎烧光。
看了看侧头含笑的牧凌卿,廖诗颐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继续编理由:“这我自然知道,不过是在门外叩拜一下,也是个心安。”
单缪可不疑有他,欣然应允。
“那再好不过了。”
此时,见二人都去,李若涵呆不住了。
“我也去吧,多个人认路,将来也多个帮手。”
单缪可回头看了看李若涵的一身褐袍,摇头道:“之前我也说了,此地即便是青袍弟子也不能擅入,若非如此,也不至于麻烦牧师兄了。李若涵你尚未拜师,还是外门弟子,若想帮忙,留下做些女红之类吧。”
一脸期待变成了失望,李若涵低下头小声应了一声。
“你且在此等候,不多时我就下来了。”牧凌卿开口道。
李若涵失去光彩的眼睛顿时亮了,拼命点头:“好好,若涵等师叔您回来。”
狠狠撇了撇嘴,廖诗颐掉头先走一步,不过是去送个饭,弄得生离死别一样。
这两个人不会是有病了吧!
一路无话,即便牧凌卿已经尽量放慢速度,廖诗颐和单缪可还是跟得吃力。
“牧师兄,稍停一下歇歇吧。”不多时,单缪可吃不消了。
同行的廖诗颐也松了口气,她也早就跑得脚疼,只是碍于面子不好开口。
三人在林中石头上休息,单缪可感慨道:“前几日就听闻牧师兄日行千里的术数了得,今日一见缪可真是甘拜下风,即便是御剑我也未必能追得上您啊。只可惜你不能修行,不然定是我辈翘楚。”
靠!
廖诗颐捂着突然一疼的手背,心里暗骂,你要是不会说话,可以不说,句句挖坑我是和你有仇吗?
“雷霆雨露均是师恩,师父也是为了我着想,师弟不必可惜。”牧凌卿说着,淡淡看了廖诗颐一眼。
我可委屈啊,我可太委屈了,不仅不是我这魂体废了你的灵根,甚至都不是这幅躯壳动的手。
仙师,你出来挨打啊,都是你捅的篓子!
感觉到牧凌卿寒涔涔的目光,廖诗颐强作镇定,心里却不由哀嚎,莫非自己与亲爱的左胳膊告别的日期,又得提前了?
悄悄打开生死簿看了一眼,廖诗颐意外地挑了挑眉毛。
怎的三月后砍左臂的文字开始模糊起来,莫非未来有变?
她抬头看了看再次动身的牧凌卿,不由疑惑。
为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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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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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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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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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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