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像一张烙饼似的在椅子上了,“我这伤好疼,看不了病了。”
这是说的实话,刚才那么一刀下来,几乎把她整条手臂上都剌了一刀口子,进来的时候还滴滴答答的在往地上流血。
她刚才上楼的时候还看见一个小伙计拿着抹布跟在她屁股后面,一路擦血擦上来。
面前这两人就当看不见一样,一心只想治陆寒舟的腿。
你妹的。
人权呢?
良心呢?
陆寒舟压下心中不快,对西风道:“带江姑娘下去包扎手臂。”
江云姝翻了个白眼儿。
感情这人不瞎啊!
她还以为他瞎了呢。
西风面露不悦,但还是依言照办。wWW.ΧìǔΜЬ.CǒΜ
撂下伤药准备走的时候,江云姝叫住了他,“喂,你就准备让我自己包啊?你觉得我行吗?”
西风:“我觉得你的行。”
江云姝:“我不行,过来给我包扎。”
这使唤得,相当顺手。
西风的面瘫脸终于出现一丝裂痕,“男女授受不清你知不知道?你怎么那么不要脸?”
江云姝:“那你给我找个小丫鬟来。”
西风:“......”
公子厌恶女子,这楼中从账房到后厨,全都是男子,哪儿来的小丫鬟?
江云姝一挑眉:“没有?那你就过来给我包,我伤的是手臂,不是大腿,你这样扭扭捏捏的做什么?”
西风面红耳赤:“你!你真是好不要脸!”
江云姝撩起了自己广袖,露出血淋淋的一条手臂来。
西风这才闭嘴了。
确实。
她这伤挺严重的。
就算是他这样常年在刀尖儿上滚的人挨了这样一下,估计也得抬不起手来。
这女人居然还坐在那儿谈笑风生?
好吧。
他只是为了帮对方治伤。
事急从权。
他是不得已而为之。
没错。
就是这样。
西风过去,涨红着脸替江云姝清理伤口。
只不过这人的手法着实算不上好,手指好几次戳到江云姝的伤口。
笨手笨脚的。
江云姝疼得差点没忍住大嘴巴子抽他。
“哎,你的名字真奇怪哎,西风,哪有姓西的?”
西风咬牙切齿:“我姓陆。”
江云姝挑眉。
哦。
原来是家生子。
在云朝。
一般富户最多买卖奴才和侍卫,能有家生子的,一般是权贵。
陆寒舟......陆寒舟......
好像没听说过那个权贵家的公子是折了腿的?
江云姝又道:“我看你家公子那腿断的时候吃了不少苦头吧?是跟谁结了这么大的仇?让人把腿都打断了?”
西风刚才就被江云姝搞得心神大乱,现在提起公子的腿伤,更是愤慨,当即脱口而出。
“还不是那阴险毒辣的狗皇......”
糟糕!
被套话了!
这女子怎么如此奸诈狡猾?!
西风意识到说漏了嘴,马上紧闭嘴巴不再言语。
江云姝笑意盎然,“狗皇什么?”
狗皇帝?
西风有点紧张。
此女狡猾,再开口难免又被她套话。
可不解释一下,刚才他说漏嘴了太多,她肯定能猜到。
怎么办怎么办?
想了好半天,西风才道:“还不是那狗日的皇甫赫,把我家公子打成这样。”
江云姝别过脸去偷笑。
有的人啊,说谎的时候就差把心虚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他怎么有自信能骗得过别人的啊?
不过江云姝也没拆穿他。
“皇甫赫?谁啊?”
西风谨言慎语,“一个仇人。”
西风一阵心惊胆战,生怕江云姝再套他的话。
好在,接下来一阵寂静。
然而就在西风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江云姝突然道:“我突然想起来,我有年游历的时候,去了隔壁夏朝,好像见过你家公子,当时你家公子好像跟夏朝的皇室走得甚近啊。”
西风心里一惊:“胡说,我家公子自幼长在盛京,因体弱多病从没去过外邦,怎么会和什么夏朝皇室走得近?”
谁不知道云朝和夏这两年打得你死我活。
这话要是传出去了,岂不是惹云帝猜忌?
江云姝心里有数了:“哦,那可能是我看错了。”
她终于想起来了。
陆寒舟。
南岳国质子,陆寒舟。
确实如同西风所说,陆寒舟自八岁起,从交换到云朝做质子,因体弱多病甚少外出。
可他又是怎么在应该在云朝做质子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到了夏朝呢?
西风见她这表情,顿时懊恼得拍后脑勺。
他又露馅儿了!
他发誓,再和这女人说一句话,他就是狗。
西风果然遵守誓言。
江云姝接下来跟他插科打诨,他也没再说过一个字。
终于,西风煎熬的帮她把手臂包扎好了。
江云姝起身,伸了个懒腰,状似不经意的说了一句:“你们防火工作做得挺好的啊,看来,出云楼奢靡豪华果然名不虚传。”
楼内基本上见不着灯具,照明竟然全部夜明珠。
就酒楼的大堂中央,就供着一颗一人高那么大的夜明珠。
现在白天看不出什么,可一入夜,光那一颗夜明珠,就够照亮整个大堂。
楼上的房间也是。
基本上都用小颗夜明珠。
没有烛火。
西风:“......”
江云姝道:“行了,多谢款待,我回去了。”
西风急了:“我家公子的腿还没看呢!”
江云姝:“这地儿容易爆炸,我可不敢多呆。”
西风:“!!!”
她这话什么意思?
难道是知道了什么?
江云姝拍拍屁股就走了,因为她最后那话,西风竟然没敢拦她。
她走后,西风急匆匆进了陆寒舟房间。
“公子,属下该死,那江云姝走了!”
陆寒舟猛地抬起头,“怎么回事?”
西风恨不得找块豆腐撞死,“属下无能,被她套话了。”
陆寒舟:“都漏了些什么信息?”
西风硬着头皮道:“她走的时候说,我们这里容易爆炸,她不敢多呆,还说,她曾经看到您在夏朝跟夏皇室走得甚近。”
陆寒舟放在轮椅上的手一紧。
“马上把地窖内的东西转移了,不必再运去线夏地,城外销毁,今夜之内。”
“是。”西风自知闯祸,马上着手安排。
西风走后,陆寒舟快速的转动着大拇指上的扳指,神情显得有些焦躁。
他在这出云楼下藏了那么久的东西,来往三教九流,达官贵人甚多,从未有人看出过端倪,怎么那女人只来过一次,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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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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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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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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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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