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根在乡亲们的注视下,把胸口一挺,怒道:“有什么不敢的?但姓江的我告诉你,你要是满口胡说,我饶不了你!”
江云姝站得离他远远的,“我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去看一眼不久知道了?这么多乡亲帮你作见证呢。”
李长根儿被架在那儿了,不去不可能。
只能随着江云姝往刘胜利家中走去。
李翠花用沾满泥垢的手指着她,“江云姝,我娘要是有个好歹,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其实,作为娘亲贴心的小棉袄,有些事情王霞没说得太直白,但李翠花隐约知道一些。
一路上,她都在游说李长根,“爹,你别听这个小杂种胡说,你难道不相信娘吗?娘回来要是知道这事儿,她肯定会生气的。”
每当李长根要被说动时,江云姝就会在旁边凉凉的拱上一句火,“李长根,你真要当个缩头乌龟啊?这种气你都能忍下去,是不是男人啊?”
李长根立即加快了脚步。
一路到刘胜利家,还隔得远远的,就已经听到了那独栋小院儿里面传来了男女淫靡的声音。
可见里头是一副怎样荒唐的景象。
李翠花立即大声对李长根道:“爹!那里面的肯定不是娘!”
如果这时候,王霞的脑子清醒,她就该明白是女儿在给自己通风报信,识相的就马上提起裤子从后门逃走。
但她已经被猛药侵蚀了心智,压根儿听不到外界的声音,一心只想把这满身的欲火压下去。
江云姝知道外面再怎么吵嚷,里面那对鸳鸯都是不会有反应的,她故意大声的嘲笑道:“唷!李长根,还不赶紧进去看看到哪一步了?可别等弄出个儿子来,给你李家传宗接代哟!”
周围,已经围拢了许多乡亲。
大家都在窃窃私语。
但无一例外的,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副准备看好戏的眼神。
李长根被这些眼神刺得生疼,只觉得自己毕生的脸面都在此刻丢尽了。
身为男人的自尊,被踩在脚底下狠狠践踏。
一股怒火窜上心头,他大步进屋,却没想到,刚进院子,一眼就看到正在厮混的那对奸夫淫妇!
她们甚至连门都没有关上,简直太不要脸!
院门口,以江云姝为首,乡亲们都伸长了脖子,颇有兴味的看着这一幕。
她们中的有些人,假模假样的抬手挡住眼睛,嘴里道:“哎哟,羞死了!没想到理正和王霞背地里竟然是这种关系!”wWW.ΧìǔΜЬ.CǒΜ
有那不害臊又爱看热闹的,半点都不避讳,满嘴叭叭就开始开玩笑:“啧!可真激烈啊!难怪说理正咋有点儿好事就想着给李家呢,李长根,你媳妇儿可真能干,还知道你养家辛苦,想尽办法的在帮你分担呢!”
江云姝只觉得浑身舒坦,终于出了心中的一口恶气,她也以调侃的语气道:“李长根,你说你这辛苦养大的女儿,该不会是别人的种吧?我看这翠花长得可是半点儿不像你哦。”
李翠花怒瞪江云姝,“你个小杂种,我撕了你的嘴!”
“哈哈哈,撕烂我的嘴?你还是赶紧帮帮你娘吧,我看她才要被撕烂了!”江云姝急忙往人群里一钻,躲开了。
李翠花下意识的一回头,只见李长根终于忍不了这屈辱,爆发出一声怒吼,冲进了那里屋。
刘胜利和王霞对外界的情况浑然不知,直到李长根一把抓住王霞的胳膊,狠狠一巴掌打过去,王霞被扇得头晕眼花,终于恢复了一点神志。
她愣愣的看着突然出现的李长根,“我、我怎么会在这里?”
李长根抄起旁边的笤帚,猛地一棍甩在了她身上,“你怎么会在这里?贱人!你自己看看你做的好事!你不是跟我说你回娘家探亲了吗?这里是你的娘家吗?”
剧烈的疼痛让王霞的大脑骤然清醒,她立刻看到,院子外面,围着满满的人。
而自己身上,一丝不挂!
她尖叫一声,连滚带爬的捡起自己的衣服,三两下套在身上。
而愤怒中的李长根,则是又举起笤帚朝着刘胜利又抽了下去。
刘胜利也被抽醒了。
他仓皇一看,首先做的,也是捡起衣服遮羞。
李长根猛地朝刘胜利扑过了去,恶狠狠的咆哮着,“我打死你!”
拳头高高扬起,刘胜利吓得一缩,但很快反应过来,“你敢!我是理正!你敢打我?”
原本已经要落下的拳头硬生生的停住了。
刘胜利见状,连忙又补了一句,“你敢打我,我明天就将你家的地回收回来!我让你种不了地,我让你一家都饿死!”
李长根家原本只有半亩地,后来是刘胜利善心大发,从村里的集体资产里,划拨了一块儿地给他,这才养活了一家人。
只不过,现在这情况,明眼人都明白了,为什么村里地少的人家那么多,偏偏就李家得到了理正的垂怜。
王霞用身体换来的呗。
李长根忍得浑身的冒汗,就在江云姝以为,他要跟刘胜利同归于尽时,李长根去突然调转了方向,一脚踢向了王霞,“我打死你这个贱人!”
霎时,拳脚全都落到了王霞身上。
刘胜利连忙爬起来,穿好自己的衣服,躲得远远的。
一抬头,就看见满院子的人,都在看笑话,刘胜利脸皮上也臊得慌,但他还是忍下尴尬,干咳了两声,道:“都散了。别聚在这儿了。”
众乡亲恋恋不舍,却不得不离开。
王霞不知道被殴打了多久,反正,直到李长根用完了所有体力,这个脑袋上冒着绿光的男人才停了下来。
此时,王霞已经奄奄一息。
李长根像踢烂麻袋一样,最后踢了她一脚,才终于罢手。
“呸!你这个烂货,从今以后,别再进我李家的门!”
李长根说完,怒气冲冲的离开。
李翠花已经在一旁哭累了,她见状,连忙想要上去把王霞扶起来,却不料,李长根去而复返,一把将她拉开,“不争气的东西,我不准你扶她!从今以后,她再也不是你娘!”
李长根连拉带拽的,把翠花姑娘弄走了。
王霞浑身上下,已经没了一块儿好皮,丈夫不管她了,她只能支撑着,向刘胜利求救,“救、救......我,帮我找个大夫......”
话还没说完,就被刘胜利拎着衣领,丢去了门去。
刘胜利此时也不悦,他羞恼道:“都是你这个祸水,把我害成今天这样,今天被人撞见我这幅模样,以后我还怎么管理村子?赶紧滚!别呆在我这儿,叫大家看我的笑话!”
自从王霞日渐衰老后,容颜便大不如前,刘胜利老早就想踹了这女人另寻目标,但奈何一直没有更合适的人选,才一直将就用着。
先前王霞失去一只耳朵,他就更为嫌弃了,要不是王霞愿意变着花样的伺候他,他怎么也不会留一个残疾在身边。
原本想着,挨过这段时间,想办法把江云姝弄到手的,结果计划直接就夭折在摇篮里了。
现在王霞不仅害他挨了一笤帚,更是害他被人看尽了笑话,往后他还怎么树立理正的威信?
这女人,当真是克死他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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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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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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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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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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