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来回二十里地把江云姝走得够呛,差点没跟上慕九的步伐。
一回到家,她就瘫坐在板凳上,一动都不想动。
慕九把今天采购的东西放下,转头问她:“累了?”
其实他想问的是:这就累了?
他想不明白,这点儿路程,闭着眼睛都能走完,江云姝怎么就一脸累得要死的表情?
江云姝点头,解释道:“我平时没有走过这么远的路。”
她每次进城,都得走上一整天。
慕九道:“歇会儿去把晚饭做了。”
此时的江云姝,内心极其缺乏安全感。
她生怕慕九看不到自己的价值,转头就把她抛弃,所以丝毫不敢懈怠。
“我已经歇好了,马上就去。”
慕九没管她,转头去院子里去劈柴。
江云姝在做饭的间隙,才突然想到,慕九他......好像没有给他自己置办任何东西。
昨天江云姝稍微留心观察了一下。
慕九院子里面只挂了一套换洗的衣服,应该是刚洗了不久,还没晾干。
而他现在身上穿的那一套,也在上午进山打猎的时候,刮了几个口子。
一直到现在,都还破破烂烂的,没有缝补上。
吃饭的时候,江云姝试探的问道:“慕哥,你给我买这么多,自己为什么不买?”
慕九这个人,实在是沉默寡言。
他只简单的回了三个字,“我够穿。”
其实......是没钱。
上午猎到了一只狐狸,皮毛还值两个钱,他送到城里卖掉,加上这十几天的收入,一共也就五六两银子。
他从来没这么穷过。
江云姝的那几身衣服买完,钱袋子就空了。
算了,他一个男的,衣服只要能蔽体就够了,没那么多讲究。
又不是娘炮!
只是,他这样一说,江云姝愈发不好意思,觉得自己占了大便宜。
吃完饭,江云姝翻箱倒柜,找到了一盒针线。
她点了烛火,在厨房门口坐下,就着光亮,替慕九缝补破掉的衣服。
这活儿她熟,从小干到大。
慕九见她半晌没进屋睡觉,出来找人,结果打开门就看到江云姝拿着他的衣服,一针一线,极为专注的缝补着。
衣服才刚刚从身上换下来,还一股子臭汗味,她也不嫌弃。
烛火下,江云姝整个人都披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显得很温柔。
慕九抄着手,倚在门框上,等得有点不耐烦。
江云姝落下最后一针,咬断丝线,一抬头,就看见慕九一脸炙热的看着自己。
她还小,未经人事,暂时不懂,男人眼中的那两簇火焰,意味着什么。
慕九浑身燥热,他对江云姝说话的时候,语气中的暗示意味很强烈了:“过来,睡觉。”
慕九家里其实还有两间卧房。
只不过堆满了杂物,还是上一任屋主遗留下来的,慕九从没收拾过,自然也不能住人。
江云姝还没明白过来男人的意思,她懵懵懂懂的,“现在还早,我把这件衣服洗了吧,不然你身上的穿脏了,就没得换了。”
慕九忍得有些疼,不想再忍了。
他语带命令,不容置喙道:“明天再洗。”wWW.ΧìǔΜЬ.CǒΜ
等进了屋子,慕九在她身后关上了门,她才后知后觉,脸蛋骤然爆红!
黑暗中,她有些结巴了,“慕、慕哥,我还没准备好。”
慕九的大手伸了进去,暗哑道:“老子帮你准备。”
他可不是什么大善人,那么帮这女人,当然是带着目的。
其实他早就馋了。
慕九从背后拥抱住了她,那雄壮的男性身体完美的把她嵌在怀里。
江云姝还想说什么,慕九啃咬轻吻着她的脖子,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江云姝瑟瑟发抖,紧张得脚发软,“慕哥,我怕......啊~”
慕九毫无预兆的,将她打横抱起,她惊呼一声,紧紧的揪住了慕九的衣襟。
江云姝被有些粗暴的扔到床上,后脑勺磕到床板,发出好大一声响。
她觉得自己眼前一阵阵发黑。
但慕九没有再给她适应的时间,小山似的身躯骤然压了下来。
江云姝是真怕了,她努力的避闪着,带着浓重的鼻音,颤声道:“慕哥,要不我换个方式帮你吧,行不行?”
毕竟短短两天经历这么多事,她根本没准备好迎接未知的一切。
她以为这一切,来得不会那么快。
慕九愣了一下,随后才明白江云姝的意思。
他勃然大怒:“你他娘懂得还挺多?谁教你的?!”
第二天,江云姝罕见的起晚了。
睁眼的那一刹那,她觉得自己浑身像被车碾了一样,又酸又疼。
特别是两条腿,软软的没力气,连站都站不稳。
慕九在院子里磨刀,听到她醒,在院子里面淡声道:“今天我不出门,你把早饭做了。”
昨晚那滋味儿有点销魂,他打算再来两回。
今天放假!
江云姝缓了好一会儿,才穿衣下床。
见到慕九的那一刹那,她羞得脸都抬不起,一路埋着头,几乎是飞奔进了厨房。
两人吃饭的时候,江云姝总觉得慕九看她的眼神,比之前赤裸了很多。
好像丛林里面的狼,幽幽冒绿光似的。
她被看得浑身不自在,“慕哥……你能不能别这样看着我。”
慕九低下头扒饭,理所当然道:“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看你?”
江云姝竟然无言以对。
刚吃完早饭,外面突然传来嘈杂的喧闹声。
江云姝像只受惊的兔子,猛地放下碗,紧张道:“是谁来了?”
慕九刚到小塘村,无亲无故,根本没人会来找他,除非……
慕九波澜不惊,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江云姝看他这么淡定的样子,突然安心了不少。
果不其然,来人是周永昌!
只不过,他不是一个人来的。
他身边,还跟着钱大财,另外还有几个膀大腰圆的村民。
江云姝被这阵仗吓到了,有些紧张的拉着慕九的袖口。
周永昌一看到她,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艳。
只是一天不见,这江云姝就好似变了一个人一样。
穿着漂漂亮亮的小裙子,肤白若雪,面如桃花,跟以前那破落户的形象完全不一样了。
等等!
面若桃花......
周永昌定睛一看,顿时气急败坏道:“江云姝,你给他了?”
都是男人,此时此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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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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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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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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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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