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想就此沉沦在他温暖的怀抱。
又害怕郁听白会在下一个命运的转角狠狠伤她。
为了防止再一次被他伤害,安柠终于下定决心,用尽全力推开了他,“别碰我。”
“安柠,我们是夫妻。”
“也许...很快就不是了。”
安柠没有想好该怎么面对郁听白,毕竟他伤她不止一次两次了。
他对她好的时候,就好像真能为她上天揽明月。
可一旦触怒到他,他又能瞬间将她拽入无间地狱。
郁听白原本是打算心平气和地哄着她的。
但见她动了离婚的心思,再也按捺不住,冷肃地开了口:“忘记告诉你了。我的婚姻没有离异,只有丧偶。”
“什么意思?你还想着弄死我不成?”
“你太高估我了,我哪里舍得弄死你?我的意思是,你要是想离婚,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郁听白轻抚着安柠的脸颊,带着薄茧的指腹掠过她微微翕动的唇。
他很想将她桎梏在怀中狠狠地掠夺独属于她的芬芳。
可惜...
小妮子倔得很,碰一下就炸毛。
安柠见郁听白越靠越近,愈发慌了神。
她紧捂着砰砰直跳的心口,磕磕巴巴地道:“你别乱来,真的很疼。”
郁听白没想到她的反应这么大,这一刻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可能吓到她了。
“我不是有意吓你的,你只要不再提离婚,我会一直宠你。”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板下脸的时候有多吓人?”
“脸臭怪我咯?”
郁听白也是无奈,他似乎一直都是这样的。
也不是单单对她。
他倒是想改,但这玩意儿还真不好改。
“难不成怪我?”
安柠现在的状态是看到他就吓到腿软。
而且还是不可控的那种。
她也想要挣点气儿,可他下手实在是太狠了。
正如现在。
光是站着她就觉得浑身痛,腰部像是要断裂开一般。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好端端地站在她面前。
甚至连半点儿疲惫都觉察不出。
“怪我。”
郁听白不想和她吵架,吵到最后肯定是两败俱伤,还不如从一开始就先退一步。
沉默片刻后。
他倏然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你好好休息,我晚点儿再来看你。”
“慢走不送。”
“亲我一下,就一下。”
郁听白没想到她回得这么快,心里越发不得劲儿。
下一瞬。
他猛地跨上前一步,将她禁锢在怀中,腆着脸皮向她索吻。
“我不要。”
安柠抗拒地摇了摇头,察觉到他的手不安分地探入了她的衣服里,吓得赶紧在他下巴印上了浅浅一吻。
她的速度很快。
分秒之间便缩着脖子,又气又急地看着他,“现在可以松开我了吧?”
“太舒服了,我舍不得松开了怎么办?”
郁听白堂而皇之地耍起了无赖。
他轻轻地环住她的腰身,又轻轻地将她放在床上,音色喑哑地哄着她:“乖乖的别动,我保证只接吻。”
“你说话不算话!浑蛋...唔...”
安柠气愤地瞪着他,她就知道他嘴里没一句实话。
说好的亲他一下就放过她。
结果...
“柠柠,你快帮我看一下...”
林楚楚推开门的时候,刚巧撞见安柠被郁听白压在床上亲吻,尴尬得赶紧退了出去,“你们继续,我一会儿再来。”
“楚楚姐!”
安柠仿若抓住了救命稻草,三两下将郁听白推到一旁,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郁听白不满地扫了眼杵在门口的林楚楚,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身上略带凌乱的衣服,气定神闲地走了出去。
经过安柠身侧的时候。
他还不忘补上一句,“养好身子,我给你三天时间。”
“......”
安柠咬着唇,对于郁听白这般无耻的行径完全束手无策。
“柠柠,你们和好了?”林楚楚好奇地问。
“没和好。”
“那你们是怎么滚到床上去的?”
“说来话长。”
安柠不想在旁人面前诋毁郁听白,对于他的强盗行径只字不提,“对了,你特地来找我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你帮我看一下这道题。杜梓腾也不知道发的什么疯,突然给我出了道数学题,我不会解。”
林楚楚赶紧将一张七彩的信纸给安柠递了过去。
安柠接过信纸,才发现上头只写了一个方程:r=a(1-sinθ)
“柠柠,我数学不太好,绞尽脑汁也想不到解法。你这么聪明,一定会解的对不对?”
林楚楚对数学毫无兴趣,但她对杜梓腾还是挺有兴趣的。
他给她出的数学题,无论如何她都要算出来的。
“楚楚姐,杜梓腾这是在变着法子跟你说情话呢。”
“这个方程是笛卡尔的爱心方程,用图像来表示就是一个爱心。这背后还有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简而言之,就是他想追你,在跟你表白。”
安柠将信纸递了回去,笑意炎炎地道:“杜医生人还挺幽默的,我觉得不错。”
“爱心方程?”
林楚楚听得一知半解,等安柠将方程式以图像的形式画下之后,她才彻底反应过来。
怔怔地瞅着白纸上的心形曲线。
林楚楚又是喜悦又是愁的,百感交集之下,两行清泪簌簌滑落。
“楚楚姐,你怎么了?”
“我...”
林楚楚低下头,闷声道:“有很长一段时间,在我活不下去的时候,全靠他的鼓励才撑了过来。可他居然说喜欢我,他难道不知道我早就被唐非凡玩坏了?”
“你是被逼的。等我们逃出绿苑,你便可以和唐非凡彻底划清界限。”
“我怕他会介意。”
“他既然会在这个时间点向你表白,就证明他不会介意。”
安柠很能理解林楚楚的心情,这事儿要是搁在她身上,她指不定早就撑不住了。
“我也不会介意。”
郁听白才走了不到五分钟,就因为思念成疾,又折返回了安柠房间。
“柠柠,我还有事先走了。”林楚楚见郁听白中途折返,很识趣地给他俩腾了地儿。
“楚楚姐...”
安柠一点儿也不想和郁听白单独相处。
他总是喜欢动手动脚,她害怕。
“叫什么?人家都已经走了。”
郁听白反手关上了门扉,径自坐到了安柠的小床上,“坐下来,陪我说会儿话。”
“滚出去。”
“只是说会儿话,什么都不做。”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既然没什么好说的,那就继续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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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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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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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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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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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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