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
带着薄茧的指腹一遍又一遍地摩挲着她娇嫩的唇,“安柠,告诉我。”
“郁先生,你压到我了。”
安柠被他圈禁在狭小的空间中,吸入的空气里充斥着男性荷尔蒙的味道,惹得她头晕目眩脸红心跳。
她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这十年里他一直住在她的心里。
在她看来,这本来就是一个早就对外公开的秘密。
她爱他,热烈而赤诚地爱着。
让她大为震惊的是。
他居然对此浑然不知!
“我压着你不是天经地义?”
郁听白满眼期待地看着他,低醇且性感的气泡音又一次在她耳边响起,“告诉我,那个人是不是我?”
“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真有那么重要?”
安柠更在乎当下,更在乎未来。
过去的迷恋青涩又美好。
但比起单向的暗恋,她更希望是双向的奔赴。
“重要。”
郁听白很坦诚地说出了心里话。
他很希望自己能够占据她从少女蜕变成女人的这个过程。
如果她的初恋也是他,那他实在是太幸福了。
被自己心爱的女人偷偷藏在心底里爱了十年,值得他炫耀一辈子。
“那个人就是我,对不对?”
郁听白等她的回答等得着急上火,索性替她回答了这个问题,“我知道一定是我。”
安柠能够从郁听白的眼神里看到渴望和欣喜,也能够感受到他的炙热和爱意。
尽管两人之间隔着重重的误会。
但这一刻。
她只想沉堕在他亲手编织的情网里,随他一同共坠欲念的深渊。
“郁先生...”
安柠正想向他和盘托出,背后的门板却被霍西爵一阵猛踹,好似随时随地都可能四分五裂。
“郁听白,是个男人就给我滚出来!”
“她都已经和你离婚了,你没资格逼迫她。”
“她不是你的人!你要是再敢伤害她,我就是死也不会放过你。”
门外突然传来了霍西爵的怒吼声。
单从他的声音里,就能够听出他此刻的愤怒。
郁听白正在焦灼地等着安柠的回答。
被霍西爵这么一搅和,脸色瞬间黑沉了下来。
他缓缓地松开了被他禁锢在门板上的安柠,顺势将她拉到了身后。
“乖乖等我。我希望等我解决掉门外那个烦人精之后,可以听到你的答案。”
“嗯。”
安柠点了点头。
在他离开包间后的好长一段时间,脸颊依旧红得发烫。
她来来回回地在包间里踱着步,满心期待地等待着郁听白的归来。
这一瞬。
安柠突然间有些期待郁听白得知真相后的反应。
她还想要知道郁听白会不会像他承诺的那样,将她捧在手心里疼着宠着...Χiυmъ.cοΜ
不一会儿。
正当安柠的思绪越飘越远的时候。
一串突兀的铃声打破了包间里静谧的气氛,也使得她飘远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实中。
她垂眸扫了一眼手机屏幕,很是纳闷安羽彤在这个点给她打电话做什么?
接通电话后。
听筒里便传来了安羽彤不堪入耳的谩骂声。
“安柠,你真是缺了大德了!”
“听白是不是在你那儿?你让他接电话!”
“我真是没有见过像你这么不要脸的女人。全世界都知道听白是我的男朋友,你居然好意思背着我和他勾勾搭搭暧昧不清。”
“我已经怀了听白的孩子,不日之后就将成为他的郁太太。”
“你最好给我识相点,往后离他越远越好!不然我就找媒体曝光你。”
安羽彤越说越是愤怒,恨不得立马飞到安柠面前将她那张惯爱勾引人的狐媚子脸撕的稀巴烂。
不日前,郁听白已经当着媒体的面默认了安羽彤的女友身份。
也正是因为这样。
安羽彤才有足够的底气在安柠面前叫嚣。
安柠被安羽彤吵得脑壳儿突突作痛,不耐烦地回复着她,“安羽彤,你搞清楚你才是介入别人婚姻感情之间的小三。我和他还没有办理离婚手续,手上还持有结婚证。你说这事儿要是曝光出去,谁占优势谁占劣势?”
“不要脸!现在这年头,做小三的都这么嚣张了吗?”
安羽彤气得吐血,她俨然将安柠视为了眼中钉肉中刺。
在她看来,安柠才是恬不知耻勾引别人男朋友的贱女人。
“安羽彤,你自己管不住人,在我面前狂吠什么?”
“你要是有本事能够留住他的心,他又怎么会隔三差五地跑来找我?”
安柠话音一落,就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然而。
她刚刚挂断电话,安羽彤又通过微信给她发送了两段视频。
第一段视频应该是安羽彤以自拍视角,贴着郁听白身边拍下的。
视频里她甜甜地笑着,一直在询问着郁听白要不要娶她。
郁听白的脸上倒是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但最终还是给予了她肯定的答复,“娶。”
第二段视频则是媒体网站发布的有关郁听白的花边新闻。
视频里安羽彤对着镜头公开了她和郁听白的情侣关系。
郁听白虽然没有开口,但他的态度明显是默认了安羽彤的话。
安柠默默地看着视频,晴好的心情急转直下。
这段时间她因为安泽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
以致于安羽彤和郁听白两人在热搜榜上居高不下,她都未曾关注过。
得知郁听白承诺过安羽彤势必在两个月内完婚。
安柠的心碎了一地。
【安柠,我警告你。我已经怀上了听白的孩子,你最好识相点自己选择离开。不然到时候听白要是选择了我们母子,你就要彻底沦为弃妇了。】
安羽彤为了重击安柠,不惜谎称自己怀上了郁听白的孩子。
【你搞清楚,一直缠着我的人是他,而非我死缠着他不放。】
安柠快速地回复着安羽彤的信息。
她说的也是大实话。
其实自从她搬出滨江别墅之后,根本没有主动找过郁听白。
反倒是郁听白,死缠着她不肯放手。
安羽彤收到安柠的回复之后,气得狂摔东西,后槽牙磨得咯咯作响。
她原以为安柠还是当年那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怂包。
没想到...
才一段时间不见,安柠身上的气场居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臭不要脸的小三!你给我等着!”
安羽彤咬牙切齿地咒骂着安柠,要不是霍西爵压着她,不让她采取行动。
这会子安柠怕是已经成了人尽可夫的臭婊子。
另一边。
郁听白同霍西爵大打一架后,便急匆匆地赶回了包间。
来不及擦去唇角的鲜血。
他又一度将安柠压在了包间里宽敞柔软的大床上,“考虑好了吗?告诉我答案,这对我很重要。”
“《十年》不是为你写的。”
安柠一点儿也不想要承认自己居然爱了他十年。
她并不是很介意他的过去。
但她介意他在和她的交往过程中,摇摆不定的态度。
他们明明还没有离婚。
他却给予了安羽彤两个月内完婚的承诺。
再有就是,安羽彤即便没有怀上他的孩子,但她既然敢扯出这样的谎言。
不也从侧面证明了他们发生过关系?
要是没有发生过关系。
她不认为安羽彤敢信誓旦旦地给她发来验孕单的实拍照...
“真不是?”
郁听白蹙了蹙眉,脸上是显而易见的失望。
“明天早上有空吗?一起去办理离婚手续吧。”安柠撇过了头,任由着痛苦和悲伤在她心底发酵。
“你说什么?找死是不是?”
郁听白被她气得捶床,安柠这是想要气死他不成!
隔段时间就提一次离婚!
“你不是对外公开了和安羽彤的情侣关系?我要是再缠着你不放,又要被人说成小三了。”
“羽彤的事业刚刚起步,要是...”
郁听白试图尝试着解释他和安羽彤的关系。
自从他发现安羽彤和小方有染之后,就再也没有考虑过和她结婚。
就算是她病入膏肓,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死去。
他也不可能有半分的心软。
只是...
不管怎么说,安羽彤毕竟是他的救命恩人。
情分没了,恩情还在。
他绝对不会当着媒体的面,实锤盖章安羽彤介入过他婚姻一事。
“她的事业起没起步和我有什么关系?郁先生,你没必要和我解释这些。你想和谁好,就和谁好去,我不在乎!”
安柠没等郁听白说完话,就急急打断了他。
他总是这副样子。
安羽彤的事业刚刚起步,所以他就勉为其难地成了她的男朋友。
安柠很想问问他。
如果安羽彤是他的女朋友,那她算什么?
算小三,还是小四小五?
她受够了郁听白的摇摆不定。
她的记性好得很。
一直都没有忘却他们的第一次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发生的。
当然。
她也没有忘记他在他们第一次发生关系后是怎么对待她的。
那时的她,很渴望郁听白能够留在她身边好好陪着她。
可他呢?
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未曾留给她。
只因为安羽彤的一通来电。
他便将她一个人扔在了床上,心急火燎地跑去找安羽彤。
类似的事情不止一次两次。
安柠是真的被搞怕了。
郁听白被安柠的一句“不在乎”整得心灰意冷。
他徐徐地起了身,坐在床边闷闷地点燃了一根烟,“告诉我,你在乎的人是谁?”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吗?”
郁听白拧紧了眉头,愈发猜不透安柠的心思。
他觉得她心里应该有他的位置。
可...
感觉和现实往往大相径庭。
他接连抽了三根烟,也没有想明白安柠总是对他忽冷忽热的原因。
直到发觉她被烟味儿呛得咳嗽连连,才不动声色地将掐灭了烟头。
“不管你在乎的人是谁,留在这种地方上班总归不好。辞职后,我会负责你的生活起居。”
“我不要辞职。”
“不要辞职?”郁听白回过头,定定地看着缩在床角的安柠,“那你倒是开个价,一夜卖多少?我包养你。”
“我不卖。”
“你没有拒绝的权利。”
“郁先生,你真要是这么做的话,和原野又有什么区别?”
安柠想到郁听白和安羽彤也曾发生过关系,心里恶心得不得了。
这种情况下。
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选择妥协。
郁听白没想到安柠会将他和原野那样的蛆虫作比较。
他猛地站起身单手攫住她的下巴,一字一顿地道:“有种再说一遍。”
“我说了我不卖。”
“安柠,你以为你真有选择的权利?想在夜总会上班,就必须要习惯这种事。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整个夜总会只有你一人挂了红牌?在这种地方,迟早是要挂上绿牌的,时间问题。”
郁听白说的也全是事实。
能来这里消费的人大都非富即贵。
即便挂的是红牌。
被挑中后,也没有拒绝的权利。
“安柠,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要么卖身,要么辞职。”
郁听白耐性耗尽,只给安柠抛出去了两个选择。
“我不要卖。”
“既然不卖,那就乖乖地去辞职。你要是不肯去,我可以替你去办理辞职手续。”
郁听白话落,作势欲往包间外走去。
他这会子已经被安柠打击得不行。
她爱了十年的男人不是他。
她还说不在乎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要不是因为放不下。
他真的很想抽身而退。
“郁先生,等等。”
安柠时刻谨记着神秘人的警告,听闻郁听白要帮她办理辞职手续,吓得赶紧挡在了他跟前。
“让开。”
郁听白声色冷漠,铁了心要逼她离开这里。
“我...我卖。”
安柠咬着煞白的唇,缓缓地脱掉了腿上的网状黑丝。
紧接着。
她又脱下了身上的兔女郎时装。
郁听白冷冷地看着她,见她身上只剩下内衣裤,气不打一处来,“你有本事接着脱!你不就是在赌我会不会心软?我告诉你,这一回,我绝对不会心软。”
安柠确实有赌的成分。
意识到自己赌输了。
她只好硬着头皮接着脱,“郁先生,我很需要这份工作,给我一条生路。”
“安柠,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郁听白移开了眼,替她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衣服。
“我知道。”
“你这是宁可堕落,也不愿意接受我的帮助?”
“我必须留在这里工作。”
“既然这么想要留在这儿,我成全你。”
郁听白气急了,指了指床上的方向,冲着她咆哮道:“去给我躺好,别想着我会对你手下留情。”
“......”
安柠没有多言,照着他的指示乖乖照做。
她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慢慢地消化着自己的沉沦和堕落。
郁听白一定会觉得她很犯贱吧?
她很想和他解释清楚,很希望他能和她站在同一战线上。
安羽彤发来的视频却像是一盆朝着她兜头泼下的凉水。
浇灭了她的所有幻想。
合理来说,已经没有人可以任她依靠。
她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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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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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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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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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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