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差不多。”宸妃往她跟前凑了凑:“你给母妃说一说,东宫后院如今是什么情形?
要是有什么难处,母妃也好给你出出主意。”琇書網
李璨自然不会隐瞒她,便将东宫后院那些个人的性子,还有这些日子所发生的事情说了一些给她听,权当是给她解闷吧。
宸妃听得入神,不时的说上几句,看着兴致很不错。
李璨看她神情,又有些放了心,或许是她多想了,宸妃真的只是想将这本话本子送给大伯父而已。
“这么说来,宋广瑶想和宋广琳联手,但是宋广琳却想着她的侧妃之位?”宸妃笑着问。
李璨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我本想这样的,但是,这些日子下来,宋广琳也没有什么行动,我看她们姊妹二人走得还挺近的,看起来很要好,或许我失算了?”
“那可不见得。”宸妃道:“那宋广琳,我听你所说,就是一个外表看着活泼简单,实则颇有心机之人,她或许还不是你所断定的沉不住气,反而故意和宋广瑶走近,想慢慢捉住她的把柄。”
“那也有可能。”李璨认同。
婆媳二人关着门在内殿里说了许久的话。
乾元帝进来时,正瞧见宸妃与李璨一道笑起来。
他不禁站住脚,看了片刻,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宸妃这样笑过了。
从进了后宫之后,宸妃好像就只有在对着李璨时,才会露出这样发自内心的笑。
李璨一抬眼,就瞧见乾元帝站在不远处,连忙起身行礼:“儿臣见过父皇。”
宸妃一见乾元帝,便收了笑意,也欠了欠身子温婉地道:“臣妾见过陛下,臣妾身上不适,就不下来行礼了,还请陛下见谅。”
“免礼。”乾元帝对着李璨摆了摆手,上前去拉住宸妃的手:“朕说过,要你不必对朕如此客气。”
宸妃只是笑了笑,不曾言语。
“时候不早了,朕让人摆午膳,心儿留下来和我们一起用膳吧。”乾元帝转头看李璨。
李璨则看了宸妃一眼:“是。”
她心惊了一下,她看见宸妃嘴角虽然挂着笑意,眼底却有着厌恶,却又不像从前那样与乾元帝作对,心底那种不安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留孩子下来做什么?”宸妃和缓地道:“臣妾身上不适,也吃不了几口东西,反而过了病气给她,让她回东宫去吧。”
乾元帝皱眉看她。
宸妃也看他,笑道:“莫非陛下不想单独和臣妾用膳?”
“你说的什么话。”乾元帝扶着她起来:“那心儿就先回去吧。”
“是。”李璨行礼:“父皇,母妃,儿臣告退了。”
*
东宫。
李璨马车进大门时,小厮便禀报,说赵晢在偏殿。
李璨下了马车,便径直去了偏殿,正遇见礼部尚书家的嫡女邱雪燕提着食盒,似乎是从偏殿出来的。
邱雪燕的母亲,是长乐长公主驸马的妹妹,在李璨眼里,邱雪燕便等同于是长乐长公主的人了。
瞧见邱雪燕抬头,她唇角便抿出几分笑意来。
“贱妾拜见太子妃殿下。”邱雪燕见是她,连忙行礼。
“免礼。”李璨抬手:“邱保林这是做什么去了?”
邱雪燕低着头道:“贱妾不敢隐瞒殿下,是家父派人送了海蟹前来,贱妾便想送一些给太子殿下尝尝。”
“哦?”李璨黛眉微挑:“殿下收下了?”
“没有。”邱雪燕摇摇头,咬着唇,似乎觉得很丢人。
“那也无妨。”李璨示意糖果上前:“给我吧,我帮你拿过去。”
“当真?”邱雪燕抬头看她,虽然尽量克制着,但眼底还是有惊喜之色。
“当然。”李璨看着糖果接过食盒,接着道:“殿下他就是那般性子,你和他不熟,等以后就好了。
我与你们是一样的心,都想尽心服侍好殿下,有好东西当然要给殿下吃了。”
“贱妾也正是这个意思,谢太子妃殿下。”邱雪燕忙行礼谢过。
“不必客气,你先下去吧。”李璨笑了笑,抬步去了。
邱雪燕目送着她走远,才转过身,目露思索之色。
“保林。”婢女樱草小声道:“太子妃殿下看着,也不像长公主殿下说得那样……”
邱雪燕来东宫之前,赵峦曾数次与她说过关于李璨的一些不好的传言,樱草作为邱雪燕的贴身婢女,自然也都听在了耳中。
邱雪燕摇了摇头:“你说,夏婕鹞厉害吗?”
樱草道:“夏婕鹞能骗长公主殿下那么多年,自然是个厉害的。”
“太子妃连夏婕鹞的真面目都能揭穿,你说她是不是咱们表面所见的这样?”邱雪燕问她。
樱草摇头:“太子妃定然手段了得。”
邱雪燕点头:“是啊,所以咱们还是要小心谨慎一些。”
李璨推开偏殿的门走了进去。
“回来了。”
赵晢捧着书坐在桌前,没有抬头。
“你怎么知道是我?”李璨走过去,俯身捧着他的脸搓了搓。
赵晢眼底有了笑意:“旁的人,谁敢不禀报便推门?”
李璨笑起来:“万一是你的宋嬬子进来了呢?”
“别胡说。”赵晢放下书,牵她走到桌边:“用膳。”
“这都摆好了,你怎么不先吃啊?”李璨理了理裙摆,坐了下来。
“再等一刻钟,你不回来我就吃了。”赵晢也坐了下来。
“来。”李璨朝着糖果招了招手。
糖果笑着将食盒提了上来。
赵晢看着糖果端出个盘子来,几只硕大的海蟹红彤彤的在盘子里趴着。
“哪里来的?”赵晢不禁问。
“邱保林拿来的。”李璨望着他笑。
赵晢有些无奈:“我不是叫她拿走了吗?”
“对呀,我回来的途中正好遇见她了。”李璨取了一个大蟹放在他面前,眉眼弯弯:“你帮我剥。”
赵晢皱起眉头:“太寒凉了。”
“我就吃一个。”李璨伸出一根手指头。
赵晢还是不情愿:“邱保林送的东西,你也敢吃?”
“她是给你的,我为什么不敢吃?”李璨笑起来:“她想害谁也不可能想害你。”
“取工具来。”赵晢拗不过她,吩咐了一句。
李璨往他跟前凑了凑,他剥出来一块,她便吃一口,然后夸一句:“好吃。”
“母妃身子怎么样了?”赵晢问她。
“母妃没有生病。”李璨解释道:“母妃说,她就是想我了,说生病就是好让我进宫去与她见一见。”
赵晢点点头:“前几日瞧她还好。”
李璨想起怀中的那本册子来,朝着无怠挥了挥手:“你们都先下去吧。”
无怠应声,带着其他下人一道退了出去。
李璨摸出怀中的小册子,给赵晢看:“母妃给了我这个,她说过些日子,大伯父不是过四十生辰吗?
她叫我把这个册子交给大伯父,说是给大伯父的生辰礼。”
赵晢擦了擦手,接过册子翻开看了几眼,眉头皱了起来。
“怎么了?”李璨不解的望着他。
赵晢好像知道什么?
赵晢顿了片刻道:“先收起来,等会吃过饭了到书房,我再和你说。”
“好。”李璨也干脆,将册子又收了起来。
很快,一只蟹便吃完了,她意犹未尽:“赵泽昱,我再吃一个吧?”
“不成。”赵晢不答应。
“就一个,最后一个!”李璨攀着他手臂:“我保证!真的很好吃,又鲜又甜。”
赵晢看着她,无奈地抬手又取了一个螃蟹开始拆。
李璨看着那只螃蟹,忽然叹了口气,伸手拿起螃蟹放了回去:“算了,不吃了。”
赵晢疑惑:“怎了?怎么突然不高兴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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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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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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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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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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