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赵峦是愿意相信她的,或许后续的事情,不会如同她想象的那般棘手。
她定了定神之后,提着裙摆,快步走上前去:“母亲,母亲,你这是怎么了?”
她说着看向大门处:“我怎么好像看到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来了?”
“良娣有所不知。”立刻有嬷嬷回道:“方才就是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来了,是太子殿下伤了长公主殿下。”
“怎么会这样?”夏婕鹞一脸的焦急:“先别说这些了,赶紧去请太医。”
立刻有下人飞奔而去。
夏婕鹞扶着赵峦,心疼的红了眼圈:“母亲,咱们先进去坐下。”
赵峦又痛又怒:“备马车,我要进宫找皇兄给我评评理。”
夏婕鹞自然求之不得,赵晢才被禁足,出来便伤了赵峦,或许乾元帝一怒,真会夺了赵晢的太子之位。如此,李璨和赵晢再想追究当年之事,估计也无暇分神。
再一个,赵晢下来了,赵旬的胜算也能大一些。
不过,她不可能在赵峦面前表露出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她立刻劝道:“母亲,您别去,先等太医来看看伤势吧。
再说,那是太子和太子妃,母亲还是不要和他们计较了……”
“我和陛下一母同胞,我还怕他们不成?”赵峦闻言更怒:“当初要不是我,陛下也不会有今日,我儿子也是为国捐躯,我就不信陛下会忘恩负义!”
赵岭登基,她可是从中出了力的,儿子也是为了替赵岭守江山,才会丢了性命。
赵岭向着她,理所应当。这也是她这么多年以来,能在帝京为所欲为的底气。
“母亲……”夏婕鹞还想再假意劝劝她。
“别再说了,走。”赵峦看见马车来了,握着自己肿起的手腕往外走:“随我进宫。”
*
“赵泽昱,你好像伤到了长乐长公主。”
上了马车,李璨牵着赵晢的衣袖,黑眸中闪着不安。
“她先欲伤你,我不过是护着你。”赵晢将她小手握在手心:“无妨的,别怕。”
“她会不会去父皇面前告状?”李璨眨了眨眸子:“我看她,好像有点走火入魔了似的,眼睛红红的瞪着好可怕。”
“父皇此刻无暇顾及她。”赵晢垂眸轻语。
“为什么?”李璨不解。
“只要母妃不理父皇,父皇便一门心思都在母妃身上,谁去找他都会挨一顿斥责。”赵晢淡声道。
李璨恍然大悟:“是这样的?我还是头一回听说。”
“还有别的。”赵晢抚了抚她发丝:“以后慢慢告诉你。”
“好。”李璨偎到他怀中:“明日你就要去早朝了,既然知道父皇这几日情绪不好,你就少说些话,别惹他了。”m.xiumb.com
“嗯。”赵晢颔首:“我早起带你进宫,去陪母妃。”
“明日,我把那些画像带去宫里,给母妃过目吧。”李璨思量着道:“你解了禁足,父皇早晚会提这件事,倒不如咱们主动些,也省得他再做文章。”
“好。”赵晢答应了,轻抚着她发丝:“委屈你了。”
“要我说多少次,我不委屈。”李璨窝在他怀中蹭了蹭,小声嘟囔。
“窈窈好乖。”赵晢低头,在她额头上吻了吻。
李璨抿着小嘴笑了。
*
乾元帝果真并不理会赵峦,赵峦牢骚发到一半,便叫他摆摆手随口打发了。
赵峦咽不下去这口气,离了文德殿,便去了太后的慈寿宫。
太后才用了晚膳,正由宫女们扶着,在院子里散步。
“母后。”
赵峦夏婕鹞扶着,不等人通传,便走了进来。
太后抬头看她,皱起眉头:“你怎么这就冲进来了?越来越没规矩了,这成何体统?”
赵峦发髻有些散乱着,眼眸红红的,脸色又急切,看起来几乎没有长公主的体统了。
“太后娘娘,母亲她受伤了……”夏婕鹞语调带着哭腔。
太后眉头皱的更紧。
赵峦往前几步走到太后跟前,举起肿起的手腕:“母后,你看看,这就是太子干的好事。”
“是太子伤的你?”太后怀疑地看着她:“他无缘无故的,怎会对你动手?”
“我不过是想给李璨一巴掌,他就捏碎了我的骨头!”赵峦愤恨地道:“皇兄也不给我做主,我只能来找母后了。”
太后叹了口气:“哀家一把年纪了,你们的事情我管不了。太子如今也不是从前,连皇帝他都敢硬碰硬了,谁能拿捏得了他?”
她还为宋广瑶的事情头疼呢,宋广瑶不能生孩子了,只能做一枚弃子。她倒是心疼,可也没法子。
眼下,东宫要进人了,她正心烦此事呢,家族里除了宋广瑶之外,其他的姑娘不是年纪大出嫁了,就是年纪小还未及笄,一时竟挑不出个人放到东宫去。
“母后,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李璨若是不咒骂勇儿,我怎会想要打她?”赵峦激动道:“李璨如此无礼,母后身为后宫至尊,怎能不管?”
“李璨咒骂勇儿?”太后还是不信:“你亲耳听着了?”
“阿鹞亲耳听到的。”赵峦扯了一下夏婕鹞。
夏婕鹞点点头,眼中含着泪花看着太后:“是,但太子妃是厌恶我,一时口快……”
“别说了。”太后摆摆手,眼底有着不喜:“太子妃虽然有时候娇气了些,但也不至于不懂事到这种地步。
赵峦,你年纪不小了,还是不要偏听偏信的好。”
她一直对夏婕鹞没什么好印象,但因为赵峦喜欢夏婕鹞,她也没多说过什么。
不过让她关照夏婕鹞,那她也是做不到的。
“太后娘娘,我……”
赵峦还未说话,夏婕鹞便急着解释。
“你不要再说了。”太后不耐烦:“就算是太子妃说了什么不恰当的话,你也不该拿到长公主面前说,她性子急躁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不是非要惹他生气吗?”
“我没有这个意思……”夏婕鹞低下头,委屈的掉下泪来。
“阿鹞,你别哭。”赵峦对着太后道:“母后,你怎么能这么和阿鹞说话?我看你是年纪越大越糊涂了。”
“就当哀家是糊涂了吧。”太后无奈,对着身后的宫女挥了挥手:“送长公主和夏姑娘出去,哀家倦了,要歇下了。”
“母后……”赵峦还不服气,被一群宫女围着,还踮着脚尖想去找太后。
夏婕鹞心虚,连忙劝着她一道离开了。
太后回到内殿,手扶着额头叹了口气:“赵峦真是越发的不像话了,就这么几句话,都分不清真假吗?”
“奴婢给您揉揉。”孔嬷嬷上前,抬起手来,给她揉着太阳穴,口中缓缓的劝慰道:“长乐长公主从小在娘娘您的庇佑下长大,要什么有什么,都不需要费什么心机就能得到,她能有多深的心眼?”
“那也不能把那样的女子当个宝贝一样养在跟前。”太后道:“再怎么说,李璨是正经的太子妃,哪是她一个良娣能随便污蔑的?
赵峦居然还信了她,哀家真是头疼。”
“娘娘头疼的,恐怕不只是这一桩事吧?”孔嬷嬷笑道:“您是不是还烦心,入东宫的人选?”
“到底是跟着哀家经年的老人了。”太后叹了口气:“去掉那些远房的亲戚,那些人不靠心,哀家不想用。这偌大一个家族,竟挑不出一个合适的姑娘来,你说说哀家是不是烦心?”
“其实,娘娘也不必如此烦恼。”孔嬷嬷道:“奴婢倒是有个法子,或许能为娘娘分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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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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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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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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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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