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璨闻言吃了一惊:“他真是怎么说的?”
她很清楚,哥哥不喜欢赵音欢,也不想娶赵音欢。可哥哥怎么让翠娥带这样的话给皇后?
这话说出去,可就反悔不得了。
“是。”糖球点头。
“我去看看。”李璨疾步往外走。
糖球忙朝着糖果她们招手,一众下人都跟了上去。
到得风冉院,便见院门紧闭,林氏正带着人在院门口。
“大伯母。”李璨招呼了一声。
“心儿。”林氏回头,眼神一柔。
“哥哥不开门?”李璨看向院门。
林氏点点头叹了口气,她也没想到,李瑾会给她个闭门羹。
“大伯母,哥哥他是在气头上,不是故意不敬重您……”李璨想也不想,便替李瑾解释。
“傻孩子,我不怪他的。”林氏牵过她:“就算是有不对,也是这个家对不起你哥哥。咱们先回去,等他转过这个弯来,自然会好。”
“好。”李璨又看了一眼紧闭的院门,心里头沉沉的,哥哥比她想的更绝情。她不明白,好端端的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送别了大伯母之后,李璨慢吞吞地往回走,越想越是心如刀割,忍不住又红了眼圈。
走走停停回了鹿鸣院,她打发了所有下人,自个儿坐在外间榻上出神。
“璨璨。”
赵晢推门走了进来,鹤氅上沾着冷气,风尘仆仆。
李璨抬眸见他,有些意外:“你这会儿怎么得空来?”
赵晢接了鹤氅,远远地抛在熏笼上,上前握住她的手,挨着她坐下,语气柔和润泽:“刚下朝,来看看你。”
李璨靠进他怀中,唇瓣微撇,一下便哭了起来:“赵泽昱,哥哥厌恶我了,他再也不想理我了……”
赵晢揽着她后背轻拍,口中低声哄她:“璨璨不哭了,慢慢来,哥哥终会与你和好的……”
“不是的……”李璨哭得厉害,说话断断续续:“你没有……瞧见……哥哥他真的厌恶我了……”
“以后会好的,我保证。”赵晢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亲,哄着她:“不哭了,你先不想这些事,好不好?”
“哥哥都不理我了,我怎么不想……”李璨在他怀中拧了拧身子,委屈不已:“我向他认错,他也不理我……”
不仅不理她,哥哥还叫她“滚”。但这个话,她不敢说给赵晢听,她怕赵晢因此记恨哥哥,更生嫌隙。
“这件事情,说来是我的错,你没有错。”赵晢抚了抚她乌浓的发丝:“璨璨乖,不哭了。”
李璨伏在他怀中,又哭了一会儿,才抽抽噎噎的止住了啜泣,她想不明白,鸦青长睫上沾着泪珠,眼巴巴地望着赵晢:“赵泽昱,哥哥为什么那么厌恶我啊?他好像都有点恨我了……”
赵晢抬手替她拭泪,口中柔声道:“谁也不喜欢被迫,何况哥哥是正人君子,最讲礼道,遇上这样的事,自然难以接受。”
“母妃说,赵音欢给哥哥吃了不该吃的东西,那是什么?”李璨想起来这件事,不由问他。
赵晢手下顿了顿,揽紧了她:“就是让哥哥和她亲近的药。”
“亲近也有药?”李璨睁大好像清澈的眸子望着他:“那是什么?”
赵晢叫她望得耳尖微微红了,转开目光道:“哥哥心里没有她,自然不想与她亲近,她给哥哥下了药,哥哥便克制不住自己了。”ωωω.χΙυΜЬ.Cǒm
“然后,哥哥就和她亲亲了?”李璨怔了怔,大概明白过来。
“嗯。”赵晢点点头,含糊的应付过去了。
“还有这样的药?”李璨觉得不可思议。
“不然,哥哥是男儿力气大,哪里是赵音欢想亲近就能亲近的?”赵晢低语。
李璨想了想坐直了身子,脸色也变了:“赵音欢怎么能这样?她给哥哥下药,强迫哥哥和她亲近,难怪哥哥会性情大变,她做得不对啊!
哥哥一定很难过……”
想想若是她,被迫和自己不喜欢的人亲近,那得多恶心、多反感啊,哥哥还要被迫娶赵音欢,他就是反应再激烈,也是应当的。
“是。”赵晢捏了捏她的小脸:“此事追根究底,还是赵音欢太胡闹了。”
“她怎么能这样对哥哥?”李璨恼起来,小脸上有了怒意:“她可是在她舅父府上?我要去问问她。”
她是今日才知此事,也才明白过来哥哥承受了什么,赵音欢虽然是她最好的朋友,但也不能如此行事啊!
要真是这样,她再也不要理赵音欢了!
“是。”赵晢点头:“我陪你去?”
“我自己去。”李璨抬眸望他:“你很忙吧?快回东宫去吧。”
她知道赵晢最近忙得不可开交,这会儿能来大抵是听说她和哥哥的事,怕她难过,特意来瞧她的。
“嗯。”赵晢揉了揉她头顶:“等成亲,我就不忙了,父皇说都忙完了,就给我一个月陪你。”
李璨挨过去,抱住他腰身,小脸埋在他怀中深吸了一口气,恋恋不舍:“好。”
“我送你过去。”赵晢起身,牵起她。
“不要你去,我自己和她说。”李璨犹豫着,不往前走。
当着赵晢的面,和赵音欢说她强迫哥哥的事,好像有点奇怪。
“我不进去,到门口便走。”赵晢解释。
“那行。”李璨也乐意和他多待一会儿。
在马车上,她一如往常腻在赵晢怀中,赵晢也喜欢抱着她,两个人静静的,就算不说话,也觉得安心。
“殿下,姑娘,梁国公府到了。”
马车停下,无怠的声音传了进来。
李璨抬起小脸:“这么快。”
赵晢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亲:“去吧,马车留给你,我骑马走。”
“好。”李璨凑过去,在他唇角处亲了一下。
赵晢抑制不住笑了笑,起身下了马车,又回身将她抱下马车,这才接过无怠牵来的马儿,策马去了。
“姑娘。”糖果递上团扇。
李璨接过来,半遮着小脸,提着裙摆走上前去。
梁国公府那些门房,早就注意到了那气派的大马车,只是不知是谁来了,不敢贸然上前说话。
“我是靖安侯府的七姑娘,来此想见九公主一面,烦请通报一声。”李璨十分客气地朝着几个门房开口。
“国公爷有令,九公主殿下不见任何人……”一个年轻的小厮脱口道。
“胡说什么?”另一个年长的像是领头模样的人拦住他的话头:“这可是未来的太子妃,你们好生招待。”
他说着,又对李璨陪笑:“殿下稍待,小的这便去通传。”
这可不仅仅是太子妃,还是靖安侯府的人,九公主的事情,眼下到处都在议论,或许李璨来,是为了九公主的亲事,这可怠慢不得,万一因为他们耽搁了九公主的婚事,那他们可是拿命都赔不起的。
“有劳了。”李璨微微点头。
那人去了片刻,便快快地回来了,后头还引着以为穿戴不凡的老妇人。
李璨一眼便认出来,是梁国公夫人亲自迎出来了,她便是皇后元瑛的母亲。
“老身不知殿下驾临,有失远迎,还请殿下莫怪。”梁国公夫人迈过门槛,便笑着朝李璨见礼。
“国公夫人客气了。”李璨回了一礼:“是我来得突然,唐突了。”
“哪有的话。”梁国公夫人让开身道:“殿下快请随我进来。”
“我想见见九公主。”李璨迈过门槛,口中说明来意。
“老身这便领殿下去。”梁国公夫人看了一眼她的脸色:“殿下来得正好,九公主病下了,成日也不肯用饭,您与九公主是至交,可要好生劝劝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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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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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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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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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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