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你怎么不说话?”白佩玉不解的望她。
李璨回头瞧了瞧,牵过她的手:“回去再说。”
她将白佩玉带回了自己的院子。
白佩玉一路上都好奇坏了,东西都顾不上吃,就凑上去问她:“表姐,到底是什么呀?还要等回来了才能说。”
李璨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与她说。
若是说韩氏不好,那韩氏也不曾招惹过她,她对表妹这么说不免不地道。
可若是不提醒表妹,又怕表妹被陈念礼的容色迷了眼,毕竟陈念礼模样确实生得好。
“表姐?”白佩玉都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就是……”李璨思量之着道:“表面对你笑嘻嘻的人,不一定心里就是真的喜欢你。
如果一见面,就没有理由的特别的喜欢你,那或许就是有什么目的。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二舅母从前有没有同你讲过?”
白佩玉眨了眨眼睛:“表姐是在说,韩氏不是好人吗?”
“也不是,我就是叫你要有防备心。”李璨揉了揉额头。
真不知该如何说了。
“我知道了,表姐是怕我想嫁给陈念礼?”白佩玉笑起来,弯着眉眼看着她:“是不是?”
“这种话不能乱说。”李璨理了理她的衣襟。
“表姐放心吧。”白佩玉哥咯咯直笑:“我又不是傻子。
我娘同我说了,嫁人就要门当户对。
像太子表姐夫那样的,皇帝的儿子,我高攀不起,以前我说傻话了。
但是陈念礼那样的,我也不可能嫁。
他连自己的住处都没,也就是个读书的,我嫁给他吃什么?喝什么呀?
我娘说,我要是犯傻找一个什么也没有的儿郎,以后就要吃苦,还要干活,什么好吃的也吃不上。
我才不想过那样的日子呢。”
李璨听她这样说,不由笑了:“二舅母说的对,你要牢牢记住了。
不门当户对,不是良配。”
还是二舅母会教导,只这么简单的几句话,就叫表妹记住了。
“我知道。”白佩玉连连点头:“表姐我跟你说,我娘跟前有一个嬷嬷,原来就是这样的。
我外祖母原本给她选了开小酒馆的,她不肯。
非要跟她在庄子上的表哥。
后来,就过得辛苦极了。
然后我娘就跟我说,千万不能学那个嬷嬷,那个嬷嬷你见过的,上次你在扬州的时候,她还给咱们家送过蔬果呢。”
李璨哪里记得什么嬷嬷?
她只是笑着点头:“那就好。”琇書蛧
只要表妹不看上陈念礼就成。
表妹毕竟是跟她回来的,真要是与陈念礼纠缠不清,她可就对不起外祖母他们了。
其实,陈念礼是不差的。
可惜,有韩氏那么个娘,实非良配。
表姊妹二人一道儿用了晚饭,李璨让人送了白佩玉回去歇息。
“糖球。”她朝着外头招呼。
“姑娘。”糖球进来了。
“东宫有没有消息传来?”她问。
昨儿个回来,到这会儿都没瞧见赵晢。
“下午的时候,殿下让人传话,说扬州和申州的事情,还要不少功夫处置。”糖球回道:“殿下说,让姑娘和表姑娘先玩一阵子。
过个两三日,殿下来接姑娘进宫去,宸妃娘娘好些日子不曾瞧见姑娘,想姑娘了。”
“知道了。”李璨点了点头,招呼糖果她们打水进来,沐浴洗漱了一番也就睡了。
翌日。
李璨睁眼,便听糖果和糖糕在外头小声议论。
说起“九公主”什么的。
“糖糕。”她唤了一声。
“姑娘醒了。”
糖果和糖糕连忙挑开了床幔。
“你们说赵音欢什么?”李璨揉了揉眼睛问。
“一早上,九公主便来了。”糖果笑着道:“可是姑娘还没醒,九公主就说自己去玩。
姑娘您猜,九公主去了哪里?”
“哪里?”李璨不由道:“表姑娘那里吗?”
“不是。”糖果笑起来:“九公主还不认得表姑娘呢。”
“你就告诉姑娘吧。”糖球笑着推了糖果一下:“是三少爷那里。”
“九公主去哥哥那里了?”李璨倒是有些意外。
“是。”糖果笑着点头。
“替我穿戴,我去看看。”李璨下了床。
等她洗漱穿戴妥当,早饭吃了一半,赵音欢便跑进门来了。
“音欢!”李璨瞧见她,很是欢喜,放下筷子站起身来。
“璨璨!你终于起来了!”赵音欢一把抓住她的手,又是蹦又是跳的:“你出去几个月了,我可太想你了。
我和莲子都想你,终于回来了!”
“我也挺想念你们的。”李璨叫她晃的头晕:“别跳了,坐下说话。”
“你原先不是这样的,你原先不都是和我一起跳的吗?”赵音欢站住脚,有些不满的嘟囔:“出去了几个月,六皇兄又给你上规矩了。”
“那倒没有。”李璨笑着坐下,吃了一口粥,想起来问她:“你去我哥哥那里了?”
“嗯。”赵音欢点点头,睁大了眼睛一脸无辜的望着她:“怎么了?”
“没什么。”赵音欢转开眸子:“我这不是想见你吗,可是你又没醒。
我就想着,你三哥他不是和你一起在扬州的吗?
所以我就赶着去,问问你的情况。”
李璨端着碗,看了她片刻,忽然笑起来。
“你笑什么?”赵音欢脸色有些不自然。
“赵音欢。”李璨放下碗,用筷子指了指她:“你问问你自己,这话你信不信?”
“你爱信不信,本来就是这样……”赵音欢没什么底气,垂着眼眸,摇着脑袋,越说声音越小。
李璨摆了摆手:“张嬷嬷,你们都先下去吧。”
张嬷嬷应了一声,领着糖果她们退了出去。
李璨放下筷子,凑到赵音欢跟前:“诶,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爱慕我三哥?”
她之前一直没有发现这一点。
今儿个,赵音欢的言行实在反常,她察觉出不对了。
这会儿才想起来,她没去扬州之前,赵音欢好像没事就喜欢到哥哥那处去。
她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
“啪!”
赵音欢一巴掌拍在了桌上,看着李璨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做什么?”李璨笑起来:“被我说中心思了,恼羞成怒了?”
“我?”赵音欢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做什么样恼羞成怒?
我堂堂公主,想要谁做驸马,还不是我说了算?
怎么,你不许?”
“我怎么不许。”李璨又端起了碗,吃了一口粥才道:“只是我哥哥他一心读书科考,恐怕不想做驸马。”
她知道,哥哥从小就喜欢读书。
如今,大伯父赋闲在家,两个堂兄虽然在军中,却也不曾能独挡一面。
李诚又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
而她要嫁去东宫,母家若再没个支撑的,只怕以后的日子不好过。
赵音欢听了这话,一下愣住了。
李璨不紧不慢地吃了半碗粥,瞧她还在发呆,抬手点了点她额头:“怎么,我说了一句话就把你给定住了?”
“璨璨。”赵音欢拉住她的手,皱起眉头道:“我以前怎么没想到。”
“什么?”李璨不解。
“我以前就觉得,我是公主,配你哥哥还不是绰绰有余吗?
你哥哥不理我,那就是他不是抬举。”赵音欢偏着脑袋道:“你今日这么一说,我才恍然大悟。
你哥哥他是有志气的人,他要科考,要到朝堂上去办大事。
如果做了我的驸马,他就什么都做不了了。”
“嗯。”李璨点点头:“是这样。”
“可是我怎么办?”赵音欢松开她的手,有些泄气:“本来我还信心满满的。
你这么一说,我感觉我和他没希望了。
除非,是我嫁到靖国公府来,而不是他尚公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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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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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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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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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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