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等了这么久,无怠就和她说太子殿下这会儿不见客。
其它她说什么,无怠也不理。
她就只好在门口等着。wWW.ΧìǔΜЬ.CǒΜ
可李璨一来,无怠就满脸堆笑了,李璨甚至直接推门进去,都没有通报的,也没见无怠吱一声。
这个拜高踩低的阉人!
无怠仿佛不曾瞧见郭锦棠愤恨的目光,依旧恭敬地站着。
郭锦棠气恼不已,恼恨不得将他脸上钉出两个窟窿来。
屋内。
赵晢正在书案前忙碌着,书案上卷宗堆得高高的,手边的一盏清茶,早已放凉了。
听闻动静,他抬眸,便见李璨进来了。
他眸色柔和了些:“起来了?”
“我早就起来了。”李璨笑着朝外头抬了抬下巴:“人家在外头等着呢,你不让人进来瞧瞧你?”
“嗯?”赵晢不解。
“郭锦棠啊。”李璨抿着唇瓣,笑意却从眼底溢了出来:“她好像买了什么东西,要进来给你。”
赵晢会过意,也笑了笑,却不曾言语,只搁下笔伸手拉她。
李璨躲开他的动作,抬手将小酒壶放在了他跟前:“喏,这也是她给你买的,上好的琼玉醉,开坛第一勺!”
“别闹。”赵晢含笑揽过她,抱在怀中。
李璨也笑起来,抬头看他:“这一下,你称心如意了。”
“别胡说。”赵晢抿唇,一脸正色。
“你就是。”李璨捏他下巴:“你不喜欢她那样么?
她胸脯那么大!”
李璨伸手,在自己胸前比划。
赵晢耳尖红了,又有些好笑:“不许胡言,我不喜欢。”
李璨便靠在他怀中嘻嘻笑起来:“你卷宗整理得怎么样了?”
“太多了,我打算整理出几个大案,等扬州这里安排好了,便动身去申州。”赵晢并不瞒着她。
“嗯。”李璨点头,转着眸子道:“但是我想着,郭锦棠每日起早便去买酒了。
梁佐勋那样的纨绔子弟,只怕是不会起早,他们得什么时候才能遇上啊?”
“那就想法子,让他们早些遇上。”赵晢垂眸望着她,淡淡出言。
“想什么法子?”李璨仰着小脸看他。
“你自己思量。”赵晢却不肯说了。
李璨眨了眨眸子道:“让人去告诉梁佐勋?”
赵晢黑眸含着笑意,不曾言语,却显然是默认了。
李璨接着道:“我让人散播给梁佐勋跟前的人听,就说有一位绝色佳人,每日清晨都到那个酒楼去买酒。
梁佐勋的那些爪牙为了讨好他,一定会告诉他的。
这样,梁佐勋就肯定会过去了。”
“嗯。”赵晢微微颔首。
“晚点我去安排。”李璨说着,便要自他怀中起来:“你继续吧,我给你点盏热茶来吃。”
她瞧赵晢眼下有着淡淡的青黑,也知道他这些日子辛苦。
申州的事,实在是不容易办,她看赵晢如此操劳,也心疼的。
“等一下。”赵晢却摁住了她。
“什么?”李璨不解地望他。
赵晢抱住她,脸埋在她脖颈处:“到时候,你陪我去申州吧。”
“嗯?”李璨僵着着身子,不敢动。
赵晢从前从来没有这样和她说过话。
她一时有点懵,心抑制不住的砰砰直跳。
“好不好?”赵晢唇在她脖颈处轻轻蹭了蹭,语调润泽低醇,好像撒娇,又好像诱哄。
李璨痒得瑟缩了一下,小脸泛起一层薄粉,脑子里晕晕乎乎的好似吃醉了酒一般,迷迷糊糊地便应了他:“好。”
赵晢又低声道:“那你说话,要算话。”
“算,算话。”李璨几乎无法思考了。
救命!
赵晢怎么会这种软绵绵的语气?
这明明是她对赵晢说话时用得语气啊!
关键是,她压根儿没有丝毫的抗拒之力,便答应下来了。
之前,她明明想好了暂时不去申州的。
“嗯。”赵晢似乎很满意,松开了她,在她额头上亲了亲:“乖,那你去点茶吧。”
李璨便听话的起身了,还回头瞧了瞧他,实则脑子里好像一团浆糊,全然无法思考。
她跟着赵晢长大,这么多年,哪里见过赵晢这番模样?又哪里听过他用这种语气说话?
她心里的感觉无法形容,脚下也是飘飘忽忽的,在小几前坐下来,出了一会儿神才算缓缓平定了心跳。
赵晢面上染着一层薄红,瞧她恍惚的模样,垂眸笑了。
昨日看了二皇兄来信,他本不信这样说话能奏效。
但他不想与璨璨分开,也没有旁的法子,便想试试。
不料竟有此奇效。
他再看李璨,李璨也正怔怔地望着他呢。
两人相视一笑,又都低头忙着自己手头的东西。
空气中,热气四溢,茶香袅袅。
李璨觉着,今儿个这茶饼一定不正宗,要不然,她怎么能从茶香中嗅出一股甜味来?
李璨点了茶,搁在书案上,取了本书来,倚在一旁的软榻上翻看。
赵晢则忙着手头的事务。
许久,两人都不曾说话,气氛却宁静且美好。
直至午饭时分,无怠叩了门:“殿下,姑娘,该用午饭了。”
“进来。”赵晢应了。
无怠推开了门。
李璨放下书,站起身往外瞧了瞧,郭锦棠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去了。
无怠摆了饭菜进来。
赵晢与李璨相对而坐,两人一道用着午饭。
李璨如今身子好了许多,不像从前那么挑食了,绿蔬也会吃一些。
赵晢给她夹菜,也不只挑着绿蔬了,会挑着她喜欢吃得东西,多夹一些。
李璨心中舒畅,吃得也比平日多些。
这一整日,两人如同寻常的未婚夫妇一般,心甜意洽,蜜里调油。
*
最近这两日,李璨起身用了早饭,便会去白家前厅那处的小园子里玩。
马车也都早早的预备好了。
无他,只是这小园子离大门近,郭锦棠那里传来消息,她可以第一时间赶过去,抓梁佐勋个现行。
就梁佐勋无可抵赖。
也不过是第三个清晨,外头便传来消息进来。
李璨带白佩玉在园子里认野菜,就听大门处一阵喧哗。
白佩玉乌溜溜的眼睛瞪的滚圆,转身就朝着大门处走:“好像出什么事了。”
李璨立刻跟了上去。
她听出来了,这哭声是郭锦棠贴身的一个大婢女的。
应当是事情按照她和赵晢既定的方向走了。
两人还不曾走到门口,就听那婢女大哭着,也顾不得喘息,朝着门口的小厮道:“快去找……去找二夫人……
我们家姑娘,我们家姑娘叫人抢走了……”
“什么?”白佩玉一脸的震惊与好奇:“郭表姐叫人抢走了?谁这么大的胆子?”
“奴婢不认得……”那婢女喘息着,一屁股坐在门槛上。
显然是一路跑回来的,累坏了。
“在什么地方?”李璨问了一下。
“就在百花楼门口那条大道上。”婢女一见李璨,连忙跪下来磕头求她:“太子妃娘娘,我们家姑娘是为您买酒,才去集市上的……
求太子妃娘娘救救我们家姑娘……”
她是真的着急。
她是家生子,从小伺候郭锦棠长大。
别说现在,郭家已经得了郭锦棠被太子看中的消息,一个个喜出望外。
就是以前,郭锦棠出了什么事,她也是死路一条啊!
“让人去禀报。”李璨示意糖糕去给赵晢禀报后,提起裙摆踩着小杌子上了一旁的马车:“我去瞧瞧。”
“表姐,我也要去!”白佩玉连忙跟着上马车。
李璨也就由着她了。
白佩玉心性太过单纯,只怕以后要吃亏,跟着去多长长见识,也是好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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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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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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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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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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