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孔文茹愣愣的看着她。
“刘贞莲,我不吃了,你别发疯了行不行?”赵明徽只恨自己不能跳起来,躲开这二人。
“啊什么?”刘贞莲不理会赵明徽,只朝着孔文茹招手:“你过来。”
孔文茹犹豫了一下,走上前。
“喏,给你。”刘贞莲将碗放在她手中,起身推着她:“坐这儿,喂他。”
“刘贞莲,你能不能别闹了?”赵明徽气恼又无奈。
“我觉得……”孔文茹坐不住,站起身道:“既然国公爷不吃了,那咱们……”
“什么不吃了,他还没吃饱。”刘贞莲推了她一下:“喂。”
孔文茹只好喂了一汤匙饭到赵明徽唇边。
赵明徽抬眸扫了她一眼:“孔文茹,你能不能别学她?”
孔文茹吓得忙放下碗,站起身:“我,我不喂了。”
“赵明徽,你凶什么?”刘贞莲上前,不满地端起碗来,又喂了赵明徽一大汤匙。
赵明徽含着饭菜,没脾气地趴在那处,一动不动的。
“文茹。”镇王妃走了进来,瞧见是刘贞莲正一汤匙一汤匙的喂赵明徽,不由上前:“怎么好叫客人动手伺候惟澈呢,我来吧。”
“不用,王妃娘娘,我快喂完了。”刘贞莲朝着镇王妃一笑:“国公爷是因为我才受的伤,我照顾他是理所应当的。”
“也不是多重的伤,刘姑娘别放在心上。”镇王妃开口客气。
刘贞莲不言语,面上含着笑意,将最后两勺饭菜也喂给了赵明徽。
赵明徽认命吃完:“我饱了。”
刘贞莲又端了水给他:“漱口。”
“娘,我累了,想睡会儿。
您招待客人们到前头去吧。”赵明徽放下杯子,满脸疲惫,半阖着眸子开口。
他快要无奈死了,想摆脱这两人安静一会儿怎么这么难!
“那好,那你睡会儿。”镇王妃瞧他这样,自然心疼。
刘贞莲看了看赵明徽,拉着孔文茹往后退了几步:“那国公爷还好休息,我们先到前头去了。”
有长辈在,她自然不敢再造次,若是依着她,赵明徽应当还能再吃点儿的。
“你不在我就能休息好。”赵明徽气不过,说了一句。
刘贞莲只是笑了笑。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镇王妃训斥了他一句,招呼刘贞莲二人:“走吧,随我去前厅坐坐。”
*
一晃便到了腊月二十二。
两日后,便是李璨的及笄礼了。
靖安侯府早早地便忙开了,府中上下一派喜气洋洋。
在大渊,女儿家在家里头越受重视,及笄礼便办的越隆重。
就李璨预备及笄礼的阵仗,在大渊应当是首屈一指的。
日上三竿时,李璨才起身,懒洋洋的由着婢女们伺候穿戴。
“姑娘,等会儿用了早饭,要出去走一走吗?”糖球询问李璨。
“不想去。”李璨摇头:“外头太冷了。”
“姑娘出去转一转吧。”糖球眨了眨眼睛道:“奴婢昨儿个还瞧见五姑娘到韩夫人地科院去了。
他们如今往来甚是频繁,姑娘去瞧瞧吧?”
天儿冷了,姑娘不爱动,太子殿下吩咐她每日要哄着姑娘出去走一走,这样对身子好。
“真的?”李璨一下来了兴致。
李莱楠如今已经退亲了,韩氏可能又瞧见了希望?
对于韩氏想娶李莱楠当儿媳妇这件事,她觉得很有趣。
但她并不看好韩氏,哪怕是李莱楠愿意,这件事情在她看来也是不可能的。
家世悬殊摆在这儿呢,贺氏绝对不会点头。
等李璨穿戴妥当,吃饱了肚子,抱着小暖炉到客院门口时,却吃了闭门羹。
客院的门关着,韩氏母子不在院子中。
“大伯母在什么地方呀?”
既然出来了,李璨这会儿就不想回去了。琇書網
“回姑娘,大夫人在前厅。”糖果在一旁回。
“去瞧瞧。”李璨转身往前厅的方向走。
前厅内,林氏忙着让下人整理着满地的红绸缎。
“大伯母。”李璨走了进去:“这是在做什么呀?”
“心儿来了。
明日就该悬彩了,我将绸缎尺寸算了算。”林氏笑着回她。
“够用吗?”李璨看了看地上的绸缎,问了一句。
“还差三匹,等下午我抽空去买。”林氏随口道。
“我去帮大伯母买吧?”李璨闻言开口。
及笄礼是她的事,她本也该分担分担的。
奈何这些日子天太冷了,她只是想躲在屋子里睡懒觉。
这些日子,赵晢不得空管她,也不用做功课,她过得自在极了,小脸都比从前圆了些。
今儿个既然起来了,就跑一趟集市吧。
“这么冷的天,你愿意出去啊?”林氏笑问。
“我在马车里又不冷。”李璨笑起来,凤眸转了转道:“正巧我想吃会仙酒楼的酒菜了,我买些带回来,中午咱们大家一起吃。”
“也好。”林氏点头,嘱咐她道:“你路上当心些,别耽搁了,买好了东西就回来,也别去旁的地方。”
“我知道。”李璨答应着,转身往外走。
“你多带些人,年下了集市上马车多,一定要慢慢的。”林氏不放心的跟着叮嘱。
“大伯母放心吧,这点小事我能办好。”李璨回头朝她挥了挥手,抱着小暖炉去了。
林氏看着她的背影笑了笑,这孩子看起来越发有大人样了。
李璨到会仙酒楼门口,便有小二迎上来。
李璨要了一桌酒菜,交代小二:“快些预备,我自个儿带回去。”
“是,姑娘进来坐。”小二客气的相邀:“里头有说书的,您先坐着听会儿。”
李璨团扇半遮着小脸,迈进大堂。
她没有去人多处落座,只在边缘处坐下了,打算等酒菜好了便走。
“您这个面相,手相,看着就是享福的命……”
不远处,两个妇人正在说话。
李璨听声音耳熟,好像是韩氏的声音,她不由看过去,那面带笑意说话绘声绘色妇人,不是韩氏又是谁?
李璨惊奇地睁大了眼眸,韩氏怎么会到会仙酒楼这样的地方来?
会仙酒楼虽然比不得秦楼楚馆那样的销金窟,但也不是寻常人家能来得起的。
依着韩氏一个铜板恨不得掰成两瓣来花的性子,绝不可能在会仙酒楼买酒买菜。
韩氏这是做什么来了?
李璨好奇心顿起,朝着糖果招了招手:“斗篷给我。”
天儿冷,她裹得厚一些,加上韩氏也不留意这处,应当不会发现她。
她倒要看看韩氏到这里来做什么。
她抱着毛茸茸的狐裘斗篷,团扇遮住了大半张小脸,侧耳倾听。
“你是个旺夫的,命里是有儿子的,还不止一个。
但是你命硬,对子女是有些妨碍的……”韩氏握着那妇人的手,仔细查看:“若是我没有看错,你儿子身子应当不大好,从小体弱多病……”
“哎呀,您看得太准了!”那妇人惊讶不已:“原来我儿子是被我妨碍到了,那您能不能化解……”
“这个不用化解。”韩氏摇摇头:“只是小磨难,到十二三岁后自然就好了。
只是长大后要留意,不能娶那克夫之女……”
“什么样的女子是克夫之女?”那妇人睁大了眼睛。
李璨也睁大了一双黑黝黝的凤眸,韩氏该不会是要说李莱楠吧?
下一刻,就瞧韩氏左右看了看,声音压得也不算低:“靖安侯府那个五姑娘,就是个克夫的,你看她定了亲,男方就得了重病。
她一退亲,人家男方身子就好起来了。
这是典型的克夫命,好在男方只是同她定亲,没有娶她回去。
否则啊,男方生那样大的病,能不能挺过来还是一说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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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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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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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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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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