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赵音欢望着她,一脸迷茫。
“陛下,因为路堵住了,我们三人等了许久还不通。”李璨转向乾元帝,开口道:“九公主殿下就说了一句话,是一句对陛下有些大不敬的话。
而后,我和刘姑娘也都说话了。
我们三人可以将这三句话写出来,呈到陛下跟前。
请陛下看看我们三人写的是否一致,若是一致,自然可以证明刘姑娘的清白,也能叫大家知道九公主殿下和我没有作伪证。”
“对朕大不敬的话?”乾元帝看向赵音欢。
赵音欢吐了吐舌头:“父皇放心,我写出来您就知道了,绝对没有多少大不敬。”
乾元帝哼了一声,吩咐:“笔墨伺候。”
很快有宫女取了笔墨纸砚进来,铺在了李璨三人跟前。
三人低头提笔,在纸上写起来。
李璨聪慧,几乎可称过目不忘,又出言提醒过赵音欢不可不敬陛下,所以她记得很清楚。
“父皇也真是,知道今儿个道上人多,也不多派些人手前来值守。”
就是。
你们俩好大的胆子,敢埋怨陛下。”
乾元帝握着李璨所写的那一页纸,念了出来,又看赵音欢。
赵音欢心虚地缩了缩脖子。
“朕日理万机,不可能事无巨细,这事儿归礼部管。”乾元帝搁下那页纸,倚在龙椅上开口。
“是臣疏通不力,请陛下恕罪。”礼部尚书就在席上,闻言忙跪下认罪。
“起来,朕没有问你罪的意思。”乾元帝摆了摆手:“朕只是告诉九公主,下回该埋怨谁。”
“是。”礼部尚书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坐了回去。
“九公主殿下埋怨陛下人手派少了,臣女附和了,李七姑娘说臣女与九公主殿下胆子大,不该说陛下的不是。”
乾元帝又念了刘贞莲所写的那页纸,点了点头:“基本对上了。”
他最后拿起赵音欢那页纸,看了一眼,大体意思与刘贞莲写的相似,只不过在埋怨他后面加了一句“儿臣知错了”。
“三人证词一样,你们可有人要过目?”他抬起头,环顾下面众人。
下头的人,哪里有敢开口的?
陛下都说了三人证词一样,他们要是站出来说要看,那不是信不过陛下吗?
再说,这等的区区小事,也没必要太过计较。
“陛下。”刘贞兰抬起头来,满面泪痕:“臣女说的都是真的,还有夏姑娘作证。
我姐姐和九公主她们三人一定是串通好的。
臣女当真委屈……”
她一开口,众人当中便有了唏嘘之声。
有人小声议论起来。
“庶出果然是庶出,这个时候还看不出个眉眼高低来……”
“终归不如嫡女上得了台面……”
“哪有人蠢到明摆着与陛下争辩的,这个时候就该乖乖磕头认罪……”
夏婕鹞才在心里直骂刘贞兰蠢货,下一刻便叫刘贞兰点了名,她只觉得头皮都有些麻了。
“夏婕鹞,你替她作伪证,不用给我们一个解释吗?”
刘贞莲不客气的朝夏婕鹞开口。
她原本就看夏婕鹞不顺眼,无事都要说夏婕鹞几句,更别说夏婕鹞敢招惹她,她自然得理不饶人。
“陛下。”夏婕鹞只心慌了片刻,便冷静下来,她弱风扶柳般行了一礼:“我走到马车那处时,贞兰姑娘已经从马车上摔下来了。
现在细想起来,我确实只是瞧见她摔下来,并未瞧见刘姑娘推她。
只不过因为那是刘姑娘的马车,而我又曾听闻刘姑娘姐妹之间不和睦,便理所当然的以为是刘姑娘推得贞兰姑娘。
这确实是我的错,我不该没看清情形,就胡乱站出来作证。”
“夏姑娘,你……”刘贞兰仅有的底气,叫夏婕鹞这番话一下子抽光了,她不敢置信的看着夏婕鹞,话都说不囫囵了。
夏婕鹞怎么能这样?
明明是夏婕鹞找她,要一起对付刘贞莲的,这主意也是夏婕鹞出的。
现在无可辩驳了,便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她头上了?
“我什么?”夏婕鹞转身,眸有厉色:“刘姑娘是你嫡出的姐姐,你设计陷害她,还拖着我给你作证。
这些也就罢了,你做这种事,还敢闹到陛下跟前来,这可是欺君的大罪,你可知罪?”
李璨看着她疾言厉色的模样,眸色复杂,她还是头一回瞧见夏婕鹞有这样的一面。
不只是她,在场多数人都是头一回瞧见她如此。
“没想到,夏姑娘也有这样的一面,这就是大家风范……”
“是啊,该严厉时,还是要严厉的……”
“谁家娶了夏姑娘回去执掌中馈,定然是天大的福气……”
李璨听得满心疑惑,这些人真的是打心底里这样认为的吗?
她甚至觉得,是不是赵峦和夏婕鹞买通了这里头的一些人,无论夏婕鹞做什么,都会有人夸赞她?
她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夏婕鹞所受的夸赞越多,进东宫做太子妃就越名正言顺。
啧,当真是好手段。
“陛下饶命,我没有,是夏姑娘……”刘贞兰心慌极了,一个头磕了下去,便要说出实话。
“陛下!”夏婕鹞扬声打断了她的话:“您瞧,贞兰姑娘用受伤的手臂撑着地磕头,可见她压根就没有受伤。
这是欺君的大罪啊!”
刘贞兰闻言,险些昏厥过去,她心慌的脑子一片空白,只知道磕头辩解,早已忘了自己是假装手臂折了的。
夏婕鹞一说,她忙收回了那条胳膊。
这一下,更坐实了她根本没有受伤。
“刘慎训打仗有一手,教女儿可真是欠缺了。”乾元帝坐直了身子,面色一下阴沉下来,帝王威势尽显。
气氛顿时沉闷起来。
众人低头,吓得大气不敢出一口。
乾元帝便是如此,性子阴晴不定,疑心又重,都说伴君如伴虎,不外如是啊!
“不是,不是我,是夏婕鹞……”刘贞兰瘫软在地上:“是夏婕鹞叫我做的……是她……”
刘贞兰指着夏婕鹞,歇斯底里。
欺君之罪,她若再不说清,她就活不了了!
夏婕鹞一脸害怕地往后退了一步,脸色一片煞白,红着眼圈摇头,一脸受伤:“贞兰姑娘,我今日是看你可怜才帮你。ωωω.χΙυΜЬ.Cǒm
你犯下如此大罪,却还反过来攀咬我……”
“就是你!夏婕鹞你别装了!”刘贞兰嗓音尖利到几乎变调,脸上都是泪痕:“明明是你找到我,你说刘贞莲总是处处针对你,我也常受刘贞莲欺凌,我们都是可怜之人……”
“有这话?”乾元帝审视地看夏婕鹞:“她如何得知刘贞莲如何待你?”
夏婕鹞落下泪来:“陛下明鉴,刘姑娘不喜我,是众所周知的,并非什么隐秘之事,请陛下明查。”
底下,立刻有不少人附和。
“也不用多说旁的。”赵峦起身,站到了夏婕鹞身旁:“皇兄,既然刘贞兰说此事与我家阿鹞有关,空口无凭,不妨叫她拿出证据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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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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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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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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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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