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球朝她挥了挥手,示意她放心。
李璨抿唇笑了笑。
“七妹妹,我好难受……”李香楠整个人都软了,几乎半倚在她身上。
外头本就热,李璨更能察觉到她身上烫得厉害,这药这么厉害么?
“马上就到了,四姐姐你再忍一忍。”李璨扶着她进了客院。
屋子里亮着烛火,她瞧见里面有一道身影,看着像是赵旬,就算不是赵旬,看轮廓也能断定是个男儿,这两人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
她抬眸不过瞬间,屋子里的烛火灭了。
李璨扶着李香楠,踉跄着上到廊下,伸手拉开了门。
“七妹妹,你进去……”李香楠的强打精神,伸手拽李璨。
“好!”李璨脆生生地答应了一声,脚下却没动,反倒一把将她推进了屋子去。
她抬手,一把拉住了门。
管他里面是谁,反正她不进去,黑灯瞎火地和男儿待在一个屋子里,名声肯定是坏了。
她静静站了片刻,转身往院外走。
糖球正在门口等她。
她走到门口,又转身往回去。
“姑娘去哪?”糖球忙拉住她。
“嘘!”李璨伸出白嫩的食指拦在唇瓣前,示意她别说话:“去听听。”
她好奇,李香楠骗她到这里来,到底想做什么?
和赵旬行周公之礼么?不过是亲一下,哪里不行?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吧?
主仆二人蹑手蹑脚地摸到屋子的窗外。
李璨透过窗户缝隙往里瞧,里头黑漆漆的,什么也瞧不见,但能察觉有丝丝凉气透出来。
屋子里有冰盆!
由此可见,这地方是李香楠早就预备好的。
“唔……呜呜……”
接着,有李香楠细碎的哭泣声传出。
李璨不明白,好端端的她哭什么?
糖球好歹是常在外头走的,从前又与侍卫们一道习武,那些人私底下开起玩笑来,荤素不忌,她自然是懂一些的。
一听这动静,忙拉着李璨就要走。
李璨甩开她,她还没听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呢,怎么能就这样走?
她又将耳朵贴过去听。
李香楠的哭声更大了些,含糊不清地似乎夹杂着痛呼。
“放松点……”赵旬闷哼一声,说话时带着喘息:“璨妹妹,别紧张……我快招架不住了……”xǐυmь.℃òm
果然是赵旬在里面。
李璨黛眉轻皱,虽然听不懂这其中的意思,但赵旬将李香楠当成了她,还喊了她,这叫她莫名觉得有些恶心。
糖球又拽她,心里焦急得要命,这要是叫太子殿下知晓了,还得了?
她也是现在才明白,姑娘是完全不通人事的。
她从前觉得,姑娘就算是再如何也是总跟着殿下的,不可能一点都不懂。
但现在看,姑娘对男女之事确实就是一窍不通。
也难怪,殿下不说,谁有胆子同姑娘讲这些事?
李璨又推开她,皱着小脸继续听。
屋子里,李香楠的哭泣声变得奇怪起来,好像有了什么节奏。
赵旬长叹了一声,似乎很舒爽:“不错,值得我为你花这么多心思……”
李璨眉头皱得更紧,手却又被握住了。
她有点恼怒地再次甩开,却没能甩掉,她转头想警告警告糖球,真是的,还有完没完?
可不料,一抬眼就看到糖球已然退到了不远处,低着头毕恭毕敬,她一惊,那牵她手的人是谁?
她心中一惊!
赵晢垂眸望着她,面无表情。
李璨指了指窗户,示意他里面正在发生的事情。
“璨妹妹……我守不住了……”赵旬拔高了声音。
与此同时,李香楠的哭泣声也大了起来。
赵晢唇瓣抿得发白,一把拽过李璨,疾步出了客院。
“你干什么!”李璨挣扎着想从他的大掌中抽回手:“我想看他们做什么!”
她看见赵晢就想起夏婕鹞那副头面,就满腹委屈与气恼,才不想瞧见他。
“那不是你该听的,随我回去。”
黑暗中,赵晢耳尖红红,牵着她往回走。
“我不!”李璨停住脚步,不肯往前走。
“等会儿贺氏就来了。”赵晢回身看她:“先避一避。”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李璨噘着小嘴,使起性子来。
“贺氏见了你,还会去捉他们二人么?”赵晢并不恼,只低声问她。
李璨眨了眨清亮的眸子,这话挺有道理的,但她还是不想乖乖点头。
不过,赵晢再牵着她走时,她便不曾抗拒了。
两人才躲到一旁片刻,便见贺氏半靠在林氏身上,慢慢往这处来了。
“大嫂,幸好有你陪我,不然可要叫那些夫人们笑话呢。”贺氏语气里带着醉意:“可要谢谢你。”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弟妹与我不必客气。”林氏依旧温婉:“弟妹可是心中有什么事?怎么吃这么多酒?”
“我能有什么事?”贺氏摆摆手:“除了担心丫头们的亲事,再也没有旁的了。
今儿个是咱娘五十岁生辰,我开怀,不曾忍住多饮了几盅,叫大嫂忧心了……”
两人说着话走远了。
李璨立刻便想跟上去。
“别去。”赵晢拉住她。
“为什么?”李璨转过小脸,不满地看他。
“贺氏倒是拿捏了分寸,李香楠的事情不能传出去,她只领了你大伯母过去,你不必去。”赵晢牵着她,往正厅走。
“那他们到底在里面做什么?”李璨仰起小脸问他,她可好奇坏了。
赵晢看了她一眼,不曾开口。
糖球在后头捂着嘴笑。
赵晢回眸扫了一眼,糖球吓得立刻放下手,站得笔直,半分也笑不出来了。
“他们做了夫妇才能做的事。”赵晢语气淡漠,嗓音清冽,夜色遮住了他脸上的薄红:“若是传扬出去,靖安侯府百年清誉便丢了,李氏一族都要蒙羞。”
“他们是不是……”李璨转了转漆黑的眸子,懵懵懂懂,还要追问。
“夏婕鹞的头面,本是预备给七皇姑的。”赵晢忽然开口解释。
李璨听他说起这个,噘了噘嘴抽回了手,顿时没了追问的心思,什么“给七皇姑的”,手链都做得那么贴合伤口,能完美的遮掩夏婕鹞手上的疤痕,这话鬼才信。
“你先进去。”赵晢站住脚。
李璨头也不回,迈进门槛去了。
过了片刻,赵晢才走了进去。
正厅内觥筹交错,李诚吃酒吃得红光满面,正所谓宾主尽欢。
李璨想着李香楠那处的事情,倒是吃了不少东西。
过了约莫两刻钟,林氏步履匆匆地进了正厅,却不曾瞧见贺氏的身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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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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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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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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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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