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楚鸿也一阵心酸,牢牢地拥住她,让两颗心紧密的贴在一起,再无可分。
“你怎么才到这里?敢是白天怕遇上人,晚间方赶路吗?”
盖楚鸿的话透着温暖和关心,还有发自肺腑的爱。
阮凤竹一阵感动,多少年来,始终只有他爱着自己,关心着自己。
的确。
白天赶路,总遇上闲言碎语的知情人,有褒有贬,阮凤竹都不愿意听。
无人的夜里她才孤单上路,为的是静静的、好好的想一想这些事。
一路上,她想的很多,毫无头绪的剪不断、理还乱的事情她都想过了,但更多的是关于盖楚鸿。
阮凤竹无时无刻的不在想盖楚鸿,这是无可逃避的现实。
阮凤竹知道自己是离不开他的了,她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与盖楚鸿之间的感情,这份感情该何去何从?
这份茫然纠缠着她,惟其如此,阮凤竹才奔黄山而来。
阮凤竹通红的眼睛,道:“楚鸿,我是不想离开你的!”
一言未艾,涕泗又流。
盖楚鸿“嗯”了一声,牵过她的手,道:“我知道,别再哭了,难道忘了我说要永远让你幸福吗?来这边。”
盖楚鸿将阮凤竹拉到峭壁突兀的悬崖边,盖楚鸿笑道:“快看!我每日都在此等你,都在瞧香云缭绕、彩雾飘飖的多变风景,幻想着云海就是你的颜容。
我知道黄山有仙人石,你不告而别,定会来此向仙人询问该何去何从。当年,你恐伤了盖、冷两人的心,亦是独自来到此地,对么?”
由不得阮凤竹不服气,当年她飘然远遁,确实来了黄山。
记得冷啸天是寻遍了塞外辽西、大江南北方才找着。
自己被冷啸天的真情打动了,遂义无反顾的嫁于他,谁料后来发生那么多的事。
而盖楚鸿将她洞悉到何种境地!
阮凤竹定定的瞅了盖楚鸿半日,万分郑重的一字一顿:“楚鸿,日后纵然天塌地陷、海崩山摧,我们再不分开!”
盖楚鸿也动情了:“既不愿见那些世人,我们永不回去,就在此地隐居不更好么?凤竹,等了这么多年,上天终是对我不薄!”他说着,自怀中摸出红布包,递了过去。
阮凤竹接住,打开一看,登时倒抽口气,惊道:“‘千古情债’?!楚鸿,你从何处得来?”
“啊?这便是‘千古情债’?多少人为它争破头,却不料咱们轻易得了!原在郑宝娟的马尾巴上拴着呢。”盖楚鸿喜滋滋的,“不知它藏有什么秘密?”
阮凤竹摇摇头,道:“我戴了它几年,也不曾发现什么秘密。或只是传言。”
盖楚鸿拿过,细细瞧着:活灵活现的一只紫凤,口中衔了一条小小金龙,端的是雕工精致。一边啧啧称赞,盖楚鸿一边反复的把弄赏玩。
看着看着,盖楚鸿的心里忽生疑云,觉得凤口中的龙头有些异样,他对着阳光凝目瞧去。
此刻晴日高照,映得凤钗忽青忽紫、霞光万道,似乎龙头中另有东西。
盖楚鸿看了阮凤竹一眼,探小指触动细小的龙头,只听‘嘎吧’一声,凤钗上下断裂,龙头翘出凤口。
两人一呆,却见龙口中又衔一物,是薄如蝉翼、绵绵软软的一片纸笺。
阮凤竹伸纤指取出,上面是四句话:黄山峰顶,仙人石后,忘情洞里,无敌剑功。
盖楚鸿奇道:“这里已是黄山峰顶,仙人石后,应该是在那里!”
他抬手一指,率先来到仙人石后,哪有什么忘情洞?
阮凤竹随后而至,四下打量半晌,道:“这里连峰也没有,只有这大块巨石,洞在哪里?”
她注视着那块高耸云天、细长突兀的、孤零零的天然条石,“会不会是悬崖对面的山峰?”
盖楚鸿疑惑的来到青石前,道:“也不可能。莫非钗中的字是假的?”
一头说,一头拍打大石。
忽然手下一空,紧接着,条石‘扑通通’倒落,压向悬崖对面。
等到石壁触到对面山峰,山峰中轰鸣声声,又露出一个洞口。
盖楚鸿喜道:“在这里了!”
伸手握住阮凤竹,二人踏着倒下的条石走过悬崖,弯身进入石洞。
盖楚鸿道:“谁能想到欲进山腹,还得先从对面而入?建此连环洞之人称得起世外高人。”
洞中漆黑一片,他紧紧地抓住阮凤竹,柔声又道:“凤竹别怕,只须紧紧地抓住我!”
阮凤竹心里暖烘烘的,而他手心传来的温暖更使人感动。
盖楚鸿点着火折递给她,道:“拿着,洞里黑,有它就不怕了。”xǐυmь.℃òm
却见阮凤竹眼睛一红,眼泪又流了出来。这许多天的彷徨失意与倾心思念,令她的眼睛成了小河一般。
盖楚鸿不明就里,不由得慌了手脚,连声追问:“你怎么了?害怕了?或是不舒服么?”
阮凤竹掩饰的拭泪,强笑道:“都不是。我是心里头欢喜,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盖楚鸿长长吁了口气,“我可被你吓死了!最近你总像个水做成的人儿,动不动就落泪,怎不让人心疼?自此以后再不许这样了!”
说着,又晃开一只火折,就着她的火折燃着。
两人往前又行了一射之地,渐觉洞中阴潮湿冷,不时有凸出的峭壁尖石,脚下始终平坦如砥。
阮凤竹忍不住说道:“楚鸿,答应我一件事情好吗?”
盖楚鸿毫不犹豫:“好。你尽管说。”
阮凤竹望着盖楚鸿,那灼然生光、澄清见底的眼睛盈盈然,好像天上的星星,道:“日后,无论何时何地、何种境况,都别在我面前提及死字。答应我!”
盖楚鸿一听便明白了,胸中感慨万千,重重的点头,以示应允。
再往前行了盏茶功夫,眼前忽然光亮敞阔,旷大明净的斗室呈于面前。
室中空荡荡的一物皆无。
阮凤竹秀美一挑,笑道:“嘁!找了半日,就找到了这个呀,原以为有什么珍珠贝母稀世宝物呢!还说‘无敌剑功’,倒是‘无物空空!’更对!”
盖楚鸿环视室内,“咦”了一声,走向左首石壁前,道:“凤竹,这里有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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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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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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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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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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