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眼瞧见的!钱夫人这会已经闹到衙门口了。”
“嗨呀,我刚也瞧见了,还以为是钱老板偷藏私房钱又被发现了呢,这两口子十天半个月的就得闹这么一次。”
“走,咱们瞧瞧去!变戏法的都没这么神呢!”
连迟昨日正式入驻裴府,成了裴府的丫鬟,单人单间,管吃管住,可一夜里被狗官叫起来三次!
正满脸怨气地吃着馄饨,听见衙门又有新案子,端着碗就跑了。
刚进了衙门,就瞧见地上放着五块白花花的石头。
钱夫人叉着腰,横着一双眉,“说!是不是你捣的鬼!拿石头换了黄金,出去喝花酒了是不是?”
“夫人、夫人呐!”钱老板挺着个圆肚子,抱头鼠窜,“我老钱对你是忠贞不二,绝无二心呐!”
“对着灵牌就敢撒谎,哄鬼呢你是!”钱夫人撸起袖子就要干,被高剑拦下。
肖歧狠狠咳嗽了几声,钱夫人才算消停。
高剑放开钱老板,“钱夫人,还请说一下案情。”
连迟将五个大石头挨个掂量了一番,又拿起来细细端详,不住地摇头。
自从上次连迟破了丝线案子,钱夫人对她改观不少,“连捕快,可是看出什么不妥?”
高剑登时拉下了脸,自从知道找到宝石手镯后,他洗清冤屈,可算是扬眉吐气。
得知连迟竟然公然入住裴府,对她怨怼更深。
连迟放下石头,走到两人身边,“钱夫人,你是何时何地发现这些石头的?”
“先前我们看中了一个铺子,老钱说今天要交尾款,让我帮他把黄金预备好,我昨晚上就把黄金从账房里支了出来,放在我的梳妆台里,没想到今儿个早上起来一看,昨晚的五锭黄金就变成大石头了!”
“从昨晚到今早,可有其他人进过屋子?”
“也就是我跟老钱,还有家里伺候的两个丫鬟。”钱夫人立时警惕,“连捕快,你是说那两个丫鬟?”
“她们可知道你取出黄金,并放在梳妆台中?”
“不,只有我跟老钱知道。”钱夫人登时泄了气,看着地上五个白花花的大石头,“难不成还真是着了什么妖法?”
“世上可没这号妖法。”连迟轻笑一笑,“劳烦冬叔拿汞水来。”
“钱夫人,可否再给我一锭真黄金?”
钱夫人躲躲闪闪,“啧,怎么又要啊……”
她满脸的为难,最后一咬牙,掏出一个指甲大小的金花生来。
有总比没有好,连迟也不嫌弃,接过金花生,放入贡水中,不多时这金花生就成了“白花生”。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钱夫人目瞪口呆,众人也都啧啧称奇。
连迟用筷子夹出金花生,“衙门之前抓了一伙银号大盗,我跟他们闲聊了几句,晓得他们曾经用这个法子在云贵骗过黄金。”
“那这个还能恢复过来吗?”
连迟点点头,拿来烛火,将“白花生”放在火上烤了一会,很快就又恢复黄金本色。
钱夫人赶忙招呼丫鬟把地上的五个大石头拿起来好生包着,这可都是货真价实的黄金耶!
“咱连捕快啊,就是那半天空里拍巴掌,高手在人间呐,给咱们女子长脸!”
钱夫人美滋滋的给连迟竖了大拇指。
钱老板也跟着鼓了鼓掌,“都是误会都是误会。”
连迟却突然转向钱老板,“用银票结算,比黄金方便安全,敢问是哪家铺子的老板,指明要用黄金结算。”
钱老板不自在地挠了挠他头,吞吞吐吐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钱夫人看他那样儿就气不打一处来,“吃了哑巴药了你,开不了口了啊?”
“好啊!我知道了!前些日子嚷嚷着认识了个什么云贵来的仙人,原来合起伙来蒙我呢!”
钱夫人拧着钱老板的耳朵不松手,钱老板疼得龇牙咧嘴,丝毫不敢还手。
只敢挺着圆肚子哀嚎,“夫人呐夫人呐!不是我啊不是我啊!”
“这黄金在哪儿揍只有你跟我直道,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钱夫人一着急,连家乡话的口音都出来了。
“跟我回家!看我怎么收拾你!”
众人一哄而散,估摸着明天看看钱老板的脸,就知道他夫人是怎么收拾他的了。
“小迟迟,牢里那几个就那么听你的话?”冬叔端着汞水满脸的好奇。
被赫连劈手夺过,“有毒。”
连迟嘿嘿笑了两声,只有赫连知道,牢里那几个银号大盗的下巴都快成习惯性脱臼了。
肖歧叮嘱了冬叔几句就出了门。
连迟朝冬叔使眼色,“又出去找了?”
冬叔点点头,这几日肖歧可算是把整个上元县都快翻了一遍了。
这身怀异香的鞑靼人愣是没捞着。
高剑见冬叔跟连迟眉来眼去,更是拉长了脸。
“走走走,咱们吃馄饨去!我请客!”
难得高剑请客,冬叔、赫连和几个老衙役走出门,赫连才闷闷地说,“不叫连迟?”
“我去叫,你们先去。”
连迟正逗黑豹玩儿呢,高剑跑了过来,冷着脸道,“前头还有几个来报物品失踪的,你去看看,对了,看好黑豹,别让它乱跑。”
连迟一听有案子,立马来了兴趣,抱着黑豹噔噔噔就跑了。
高剑本以为她好歹会有些失落,毕竟被孤立了,没成想她是没心没肺!
看着连迟的背影,高剑甩甩袖子走人。
前头确实有几个小厮等着,看穿着就是有钱人家。
“几位小哥,什么东西丢了?”
没想到几人异口同声回道,“花瓶!”
“丢个花瓶要这么多人一起来报案?”
“连捕快,你误会了。”其中一个小厮胆子大点,“哥几个不是一家的,不过咱们府上都丢了一只花瓶!”
花瓶大盗?
“你们丢的花瓶都是什么样?挨个儿描述一下。”www.xiumb.com
那小厮挠挠头,“连捕快,我都帮您问过了,咱们丢的花瓶都是一样的!”
几个小厮都点了点头,“是了,丢的是同样的花瓶,你说这事儿奇不奇怪!”
“那都怎么丢的,你们说说。”
……
半盏茶的功夫后,连迟看着手里记录,有些苦恼。
同时有六户人家,在最近几天,在不同时间,不同地点,都丢了一只一模一样的花瓶。
一只青花斗彩鱼尾瓶。
连迟心思一动,这六只青花斗彩鱼尾瓶,都是从同一个铺子里买的!
“城北的富昌轩……倒是有些耳熟。”
富昌银号、富昌轩。上元县里但凡用了富昌二字的都是钱家的产业。
连迟嘴角上挑,好啊,老钱,又是你!
猴子拉大便,猿粪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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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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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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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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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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