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商事府的卢美纱拿着钥匙进去了....我们该怎么办?”

  张荣方宅院对面,两个摆摊卖自家发的豆腐的夫妇,眼神有些茫然。

  若是换成其他人,他们倒是可以暗中出手解决。但....这卢美纱...

  作为灵使死士,他们是少数知道张荣方真实身份的护卫。

  为的便是随时保护宅院的安全性。

  可现在,是大人的亲戚进入...

  “不要急,马上传讯回去,让大人自行决断。这是大人的家事,轮不到我们做决定。”那妇人一边低头舀着豆腐,一边低声道。

  “也只能这样了...”男子叹道。

  另一边,卢美纱迅速反手关上院门,看了看院子。

  首先映入眼里的,是那一根根几乎被打断的木桩。

  木桩嘛,到处都是,只要练武的几乎都有。

  卢美纱只是稍微看了看,便没多瞄,她的目的是来找寻张荣方真正的秘密。

  不是在这些普通木桩上浪费时间。

  穿过院子,她来到里屋的房门前,用力一推。

  忽地她眼前似乎闪过一抹红色。

  “嗯?什么东西!?”

  卢美纱警惕的左右看了看。

  房间里异常整洁,墙上挂了一些用布条包裹住的兵器之类。

  刀剑枪轮都有。

  一张大的红木桌上,放着标准的文房用具。

  一块刻了道家清静经的淡棕竹制砚屏,将整个桌子分割成两部分。

  砚屏是一般放在书桌上的小型屏风,用来强光时阻挡光线的,偶尔也有装饰作用。ωωω.χΙυΜЬ.Cǒm

  左侧一个木质储物盒里,放了七八个大小各异的印章。

  卢美纱上前,拿起一个看了看,印章底部刻的字她不认识。

  就在这时,她听到一阵细微的啄东西的声音。

  抬头一看,顿时看到一根红羽毛尾巴,在砚屏后面一翘一翘。

  “鸟?”卢美纱心头一动,慢慢靠近。

  猛地,她伸手抓起砚屏。

  可后面什么也没有。

  疑惑的扫视桌面,只能看到一摊被吃空了的谷粒壳。

  可就是看不到刚刚那根红色羽毛的主人。

  “奇怪....”她眯起眼,眼底闪过一丝杀气。

  猛地一挥手,她看向手中砚屏背面。

  背面趴着的一只小红鸟和她大眼瞪小眼。

  瞬间,卢美纱注意到小红鸟脚上似乎绑着什么。

  她一把伸手朝其抓去。

  可惜手抓了个空。

  还顺带带歪她自己,失去平衡,一下撞在桌子角....

  嘭。

  卢美纱捂着脸痛嚎一声,倒在地上。

  “我的脸!”

  她爬起身,捂着脸死死盯着小红鸟。

  小红鸟宝石般的眼珠一脸平静,和她对视。

  强者和弱者,一目了然。

  “呵呵....都出血了....”卢美纱松开手,看了看自己手指上的一点血,面色顿时阴沉下来。

  噗!

  她猛地一巴掌打向小红鸟。

  可惜又打了个空。

  她手掌重重拍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啵的一声。

  “噢!”手好痛....

  卢美纱看着瞬间横移到她右侧的小红鸟,眼里几欲喷火。

  “我就不信了!”

  她沉心静气,大口呼吸,然后猛地双手连环拍打。

  啪啪啪啪啪!

  她发誓自己双手从出生以来,从未有过如此灵活。

  宛如连环拍子,又如水上浮漂,不断在桌面上灵活跳动。

  可惜....

  小红鸟每次只是关键时刻,轻轻一挪,便避开她的扑击。

  左右左右左右,左左左左左....噗!

  卢美纱一巴掌狠狠打在一旁的裁纸刀一角。

  她眼珠凸出,痛得上身仰起,张嘴想要惨叫,又突然想起这里不是她家,又硬生生的忍住下来。

  收回手,她右手掌心已经多了一道浅浅的口子,但更多的是青肿。

  还好裁纸刀外面包了一层保护的木壳。

  “手不能用了....”卢美纱气得发抖,她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愤怒过。

  她眼神死死盯着小红,猛地伸出完好的左手,指向对方。

  “你死定了!等着,我马上抓住你清蒸油炸!!”

  “唧唧。”小红一脸茫然叫了两声。

  唰!

  卢美纱出离了愤怒,她觉得自己就像个傻*!居然连一只鸟都抓不住!

  于是她脱掉外衣,将其张开,猛地往前一罩!

  嘭!

  小红平静一跳,在她头顶轻轻一点,落在后方门框上。

  然后低头看着那愚蠢的人类,一头撞在坚硬的红木桌上。

  卢美纱从桌上仰起头,看到再度飞离的小红,心中几乎要崩溃。

  她卷起衣服使劲冲小红砸去,但可惜衣服还没到,小红便已经飞出门外,落在外面院子的树梢上。

  “死!!”卢美纱愤怒扑出,手中衣服横向甩出,用尽全力抽出去。

  可惜她没注意脚下还有门槛。

  衣服甩到一半,呈断崖式落底。

  嘭的一声闷响。

  卢美纱面朝下扑倒在地。

  此时此刻,树上的小红,和地上的卢美纱。

  强者的气息与弱者的哀嚎,一目了然....

  小红宝石般的眼珠里没什么情绪,有的只是平静。

  这种玩闹,在它接受过的特训中,甚至连饭后娱乐都算不上。

  无趣的看了看地上艰难爬起来的人类,它用嘴理了理尾羽,振翅飞离这里。

  卢美纱爬起身,鼻子被摔出了血,几乎止不住。

  她赶紧用手绢死死塞住鼻孔。

  再回首,她看向已经有些凌乱的房间,知道绝对不能被张荣方发现自己偷偷进来。

  否则日后她也没脸在府里混了。

  于是又赶紧冲进去,忍着手痛脸痛鼻子痛,迅速收拾起各样东西,将它们物归原处。

  收拾的过程中,她迅速也开始自己的查看搜索。

  哗啦。

  一个书桌抽屉被拉开。

  里面空空荡荡,摆放了一些一看便相当私密的信封。

  卢美纱顿时一凛,知道终于找到关键了。

  她伸出手,拿起一封信封,打开被撕开了的口子,抽出信纸。

  纸张展开,上面清晰的写着一行字。

  卢美纱心头兴奋,知道自己刚刚的辛苦没有白费,赶紧定睛一看。

  ‘此信有毒。’

  啪。

  她浑身一抖,手里信纸顿时飘飞出去,落在桌面上。

  很快,她感觉自己的手开始发痒发痛,触碰到信纸的部位,也开始发紫,红肿。

  一股奇痒甚至顺着手指,延伸到手掌,手腕....

  卢美纱顿时间浑身冰冷,心中慌乱无比。

  ‘这张荣方的房间里,信纸怎么会有毒啊!!?’

  她脸色一下变白起来,感受到双手上,正在迅速移动的痒痛,一时间心里茫然无助,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忽地,她瞄到那张被自己掉落的信纸背面,还写着字!

  ‘解药在第三抽屉。’

  卢美纱心头升起希望火焰,赶紧一把拉开第三个抽屉。

  抽屉里又是一封信。

  她心头一慌,但还是拿起信封,从撕开的口子里取出信纸。

  信纸上写着一行字。

  ‘解药在床脚尿盆内。’

  “......”卢美纱俏脸一下通红。

  但双手越发痒痛起来,她也顾不得许多,转身朝着床脚跑去。

  很快,她便在那里找到了尿盆。

  还好的是里面没东西,不臭。

  尿盆里放了一张纸。

  卢美纱迅速拿起纸,展开一看。

  只见上面写着一个字:‘舔’。

  “......”

  顷刻间,卢美纱脸都绿了。

  她看了看尿盆,又看了看纸上字迹。浑身都开始气得颤抖,心口也隐隐发闷。

  正要把纸揉成一团,她又忽然发现,纸的背面还有一句话。

  ‘开个玩笑,解药就是桌上的水丞,喝掉其中的水即可。’

  卢美纱终于长吐了口气,赶紧扑向书桌,一把将水丞拿起。

  这东西是用来盛放写字时磨墨用的水的工具,里面水质清澈,很干净。

  卢美纱顾不得许多,端起仰头就喝。

  *

  *

  *

  傍晚时分,张荣方推开院门,立马便察觉到自己家中进过人。

  进门,关门,反手从墙角一个隐蔽的缝隙中,取下一份金翅楼护卫塞进来的情报。

  将纸卷展开看了看,张荣方面色不变,随手搓碎,将其丢进墙角燃烧着的炭火盆。

  进入房间后,他看了看和走之前看似一样的摆设,无声的笑了笑。

  这地方他太熟悉了,每天都在这里生活,有任何一丝一毫的变化,他都能敏锐察觉。

  就像此时,桌上的砚屏移动了一点位置。

  抽屉的活动把手,变换了朝向。

  床脚的尿盆果然被人动过了。看来是他之前设置的小陷阱被触发了。

  唧唧。

  小红鸟从窗外飞入,落在他肩上。

  取下竹管,给了它一些吃食和水,张荣方这才有功夫查看竹管内的情报。

  情报是关于林中影的。

  金翅楼内部,由保宁牵头,结合新加入的这些成员的能力。很快便查出了一大堆相关信息。

  拿起放大镜,张荣方一点点的细细阅读其中内容。

  至于卢美纱偷偷进自己宅院查看,这不算什么事。

  自从上次金袖举动后,张荣方便在住处布下了一些恶作剧小陷阱。

  就像卢美纱中的毒,其实是一种能让人浑身发痒的痒痒粉,药效只能持续一天一夜。

  这只是对窃贼的小小惩罚。

  张荣方早已将这房间里有点价值的东西,都转移到了墙面内的暗格中。

  而且那暗格没有他身上的特制钥匙,同样打不开。

  金翅楼本就是干这些的专业户,弄这种布置只是小菜一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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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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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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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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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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