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口口声声说要弄死乔诺,但是刚才真见到血从她身下流出来,她有种莫名的惊恐。
郑小宛本是个不信邪的人,给伍顺海下药时从不手软,但是周其峰死后,她有些神经脆弱了。大白天的时不时觉得身后有人瞪着她,让她后背一阵阵发凉。晚上也常被噩梦惊醒,梦里都是光怪陆离的情景,一些无脸人向她张牙舞爪扑过来。
女伴们见她憔悴不堪的样子,一听她这情形,说怕是鬼缠身了,让她去寺庙烧烧香拜拜佛驱驱邪。吃斋念佛的事郑小宛从来没干过,但是日夜心神不宁折磨着她,她只得死马当作活马医。不过香烧了佛也拜了,心神不宁和噩梦缠绕的情形一点没减。
她变得有些害怕了,难道真有因果报应不成?
她冲洗了好几遍身体,确保身上是干净的,没有溅到乔诺的血,才从浴室里出来。
她一连喝了好几杯红酒,身体缓过来一些了,这才钻进被子里。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她本来去静湖水岸是要找陆宇去参加一个朋友的聚会。这朋友是个长辈,当年很看好她和陆宇在一起,就算后来两人分开了,他也依旧把他们当成一对儿。
陆宇把郑小宛拉黑了,她联系不上他,所以早晨来静湖水岸堵他,免得他出门了找不到人。没想到她没堵到陆宇,却撞见了乔诺。明明知道乔诺和陆宇早就双宿双飞,但是亲眼见到她穿着陆宇的睡衣,年轻娇媚的样子让她恨得牙痒痒。
小贱人竟然叫她大婶,她不过比小贱人大了十岁。可是她终究大了十岁,所以陆宇宽大的睡衣小贱人穿得千娇百媚,而自己是怎么也穿不出那种味道了。
十岁的差距让小贱人怀孕了,哪怕她这次小产了,她还有机会怀孕,可是自己永远都不可能了。她的身体被糟蹋得像一棵枯死了的树,发不了芽,长不了叶。wWW.ΧìǔΜЬ.CǒΜ
她不是输给了小贱人,而是输给了岁月,这把岁月的剑,无情地刺破她的心。
她把头埋在被子里,哭得唏哩哗啦,哭得肝肠寸断。
她不知道哭了多久,不知道是不是酒劲上来了,头昏昏沉沉的,迷迷糊糊的睡了。
当陆宇火冒三丈地把她从床上揪起来,她一个激灵,才清醒过来,这是找她算账来了。
陆宇见郑小宛酒气冲天的装死,怒不可遏地质问道:“你对乔诺做了什么?”
郑小宛做贼心虚,狡辩道:“我对小贱人做什么,你吃错药了?跑我这里发疯。”
“是你发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
郑小宛一愣,小贱人果真小产了?她从心底涌起一阵快意,大笑道:“哈哈哈,那不正好吗。你敢肯定是你的,不是野种……”
啪,郑小宛话音还没落,脸上挨了陆宇一记耳光。
郑小宛被打懵了,瞪着陆宇,良久回过神来,索性把心一横,狠毒的说道:“这是你的报应。你嫌弃我不能生,就找小贱人生。我告诉你,不管是小贱人,还是别的女人,只要你敢下种,我就弄死她,一尸两命!反正我活着跟在地狱没什么区别,大不了大家一块儿死。”
“你果然是个疯子,丧尽天良,没人性了!”
郑小宛大笑,“哈哈哈,我是疯了,是被你逼疯的。你给我希望,又把它毁灭了,我能不疯吗?我眼睁睁地看着你和小贱人亲亲热热,我能不疯吗?你把我电话拉黑,对我不闻不问,把我当个死人,我能不疯吗?”
陆宇恼怒的质问道:“你没逼我吗,你问问你自己,这两年你对我做了些什么?你让丁可心监视我,你在我家和办公室安装监听器,就差在我身上装个跟踪器,恨不得每时每刻地掌控我,你恨不得让我窒息而死,你没有逼我吗?”
郑小宛说:“那也是因为我爱你呀,我要不爱你会这样做吗?那么多女人往你身上扑,你来者不拒,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陆宇不屑,“你这是爱吗,你这是占有。你自己胡来乱搞,我没你那么没原则没底线。”
“我胡来乱搞不都是你逼的吗?你有了小贱人,怎么看我都不对,就嫌我脏了是不是?”
“用不着我嫌,是你把自己弄脏了。总之,我们之间的恩怨,你可以找我,不许你找她。”
“哈哈,我就是要找她,她是你的心头肉,我弄疼了她,就弄疼了你。”
“我警告你,你要再敢动她一根指头,我绝不放过你!”
郑小宛哈哈大笑,“好啊,反正我是个死人,死谁手上都是死,我还巴不得你手上沾上我的血,给我陪葬呢!我告诉你,你别拿这种事威胁我,一个人连死都不怕了,还有什么可怕的?我倒是要警告你,你一天跟她不断,我就一天跟她没完。这次死的是你的孩子,下次就保不准死的是谁了?我不怕手上再多条人命。”
陆宇感到后背一阵发凉,他真的害怕她对乔诺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来。但他不会被她的言语吓到,他眼神犀利如刀子在她脸上划过,语气冰冷的说道:“如果她有闪失,你,还有郑小勇,都一起给她陪葬。”
郑小宛脸色一变,脱口而出,“不许你动我哥!”
“那得看你动不动乔诺。你不乱来,郑小勇没事,你要乱来,他别想安生!”
郑小宛咆哮道:“你敢!”
“那你试试看。”陆宇阴冷着脸,眼中露出凶光,“你害死了我的孩子,你欠我一条人命。”
郑小宛怔怔地看着陆宇,一阵寒意从心底升起,她后背一阵发冷,手指轻轻颤抖起来。
她突然醒悟过来似的,这些年她一直在逼迫陆宇,而他念及旧情一直退让。现在,她再逼一步,他就到了死角,他会反扑,会置自己于死地,就像当年对付伍顺海和顺海集团。
他从来都不是羊,他是头狼。
郑小宛悲从中来,起身用头朝陆宇猛然撞去,大声哭喊道:“你去死吧,你去死吧!”
陆宇身子一闪,郑小宛扑了空,一把撞到墙上,头破了,血从额头流了下来。
陆宇却不为所动,依旧冷酷无情的对她说了句,“我死,你和郑小勇也活不了。”
陆宇说罢,转身走出了卧室。
郑小宛趴在地上,泪和血一同滴在地上,她哭得地动山摇,恨不得整个世界轰然毁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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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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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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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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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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