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拉、卡尔登、布朗尼,接连三位领袖被路禹所杀,尽管布朗尼连先驱都不是,但路禹自觉与黑尸会,不,也许是与死灵魔法师真的有着奇怪的孽缘。
对于黑尸会,煤球没有仁慈可言,到场的黑尸会高层有一个算一个都被他们撕成了碎片,伴随着最后一位求饶的黑尸会高层被拧断脖子,贯穿心脏,又被路路的火焰焚烧为灰尽,他此行的目的也算是达成了。
延寿与长生的大门此时还不能向这些学派废物打开!
只有少数学派魔法师意识到了在场的黑尸会高层都被路禹斩杀一空,更多的则是疲于应对逐渐从黑暗中踏出的诡异魔法师。
在与这群魔法师交手时,他们总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魔力的流动不稳定,释放而出的魔法会在空中解体,像是有一双能够干扰魔力的大手在操控调整着一切。
混乱蔓延得太快,在场的学派魔法师不再把注意力放在路禹和萨耶尔身上,黑暗又一次侵蚀,将学派魔法师逼退进废墟之中。
萨耶尔看见这群废物各自保存实力,因此导致被节节压制败退,冷笑连连,愈发认为当年的自己做了正确的决定。
他们不配享有自己的知识。
“你们三个,小心些,这些人能够干扰他人释放出的魔力,即便已经形成为魔法,也能以略加干涉,令它解体崩坏。”萨耶尔提醒,“他们运用的虽然也是魔力,却产生了抑制魔力的效果,有意思。”www.xiumb.com
这个形容让路路一愣,她突然想起了米来曾经给他们送上的一份报告,该不会……
路禹问:“你们觉得怎么办,再杀一些学派魔法师,还是一走了之?”
萨耶尔插嘴:“你们太弱了,无法让我使用第二次领域,其他的魔法我不保证能庇护你们从这群奇怪的魔法师下全身而退,他们不弱,而且很克制传统魔法师。”
“你们的路还长,面对未知,应当保持谨慎。”
萨耶尔的投影说出了一句颇像是老师凡妮莎才会说的话,这让煤球为之一愣。
路禹看向一旁的教国使团,他们仍在小心对付着灾厄之翼派去的灵体。
为了让教国能从这次事件中脱身,路禹和安东尼奥设计了袭击使团的剧情,但教国使团对此一无所知,只有这样,反应才逼真。
路禹主动靠向使团一侧,还残存的灵体全部被灾厄之翼呼唤至身旁,这一动作迅速吸引了所有学派魔法师的注意。
萨耶尔一马当先直扑黑暗,他轻声颂念着奇诡的音符,声音所及之处,黑暗泛起阵阵涟漪,隐匿于黑暗之中的魔法师忽然转头,对着同伴释放了魔法。
伴随着音律扩散,范围内的魔法师都陷入了短暂的恍忽之中,维持的黑暗开始四分五裂。
黑暗溃散,在无法目视前方的墨色之中,远方的光亮隐约可见,天穹之上的星光再次闪烁。
萨耶尔又一次把手指放在了自己额头之上,但却突然顿了一下,看了看煤球的状态,不满地啧了一声。
“尘埃与泥土,听我号令。”
阴影中的魔法师忽觉大地晃动,仿佛此时身处海船之上,四周波涛汹涌,低头一看,方才发现,大地隆起,无数泥土化作的手臂死死拽住了他们的脚踝,像是要把他们拖入深渊般使着劲。
路禹自然知道萨耶尔不满什么,但他们真的快被吸干了。
老年萨耶尔对战风格大开大合,也许对他而言那是很普通的损耗,但对其他魔法师……
煤球之躯轻松地穿越被包围得密不透风的圈子,沿途阴影中虽有魔法师挣脱了束缚想要阻止,但在发现自己的魔法敲击在煤球之躯上擦起了一片火花,毫无后效后,登时头皮发麻地呆立原地。
教国使团在看到乌压压的灵体与那个诡异的煤球扑向自己时,本以为是必死无疑,却不曾想对方只是为了逃路,而且其召唤物所开辟出的通道竟然就在自己身后,一时间大喜过望,纷纷动用自己全部魔力,夺路狂奔。
一枚火球在教国使团尽数脱逃后从天而降,灼热的气浪即便是逃出老远的使团成员也能清晰感受到,而这枚火球的目标赫然是跟随在教国身后冲出的学派魔法师们。
连带着阴影中的人一起,大量的魔法师在这威势惊人火球之下不得不携手防御。
“这一个火球,我很早之前就想送给你们了。”尽管学派魔法师们无法听到,但路路还是咬着牙,恶狠狠地说,“来日方长,别死得太干净,我们迟早还会见面的。”
“萨耶尔呢?”已经离开危险区域的塞拉忽然问。
路禹说:“刚才他似乎说要给我们获取一些信息,然后就……”
话音未落,萨耶尔的身影便于远处浮现,而他的身后赫然漂浮着一个人型的轮廓。
萨耶尔将人随意地甩到路禹身前,而后粗暴地按住他的额头,轻声念叨了一句“虚幻”,逐渐的,被俘获的魔法师眼神中的光彩一点点暗澹了下去。
“问吧,趁着他的意识没有彻底被我的魔法击碎。”
路禹这才反应过来,问:“你们是什么人?”
“禁魔……教会。”
熟悉的名字勾起了煤球三人组的回忆,路禹第一次得知这个名字还是在科来,未曾涉足梅拉大陆的他还与塞拉讨论了禁魔教派理论的可笑程度。
第二次则是禁魔教会在塔妮亚的绿荫领内四处起势,俨然有让塔妮亚后院起火的派头,在他们与泽尼尔的压力下,塔妮亚最终选择了由路禹给出的那条道路。
本以为在魔力潮开始之后,天地巨变,魔力浓度骤升,魔法师地位再次得到稳固,禁魔那番言论能蛊惑的只剩下寻常人,只会在未来持续式微,最终悄无声息地消失。
但是看今天他们袭击学派魔法师所动用的人数以及规模,煤球三人才意识到自己的猜测有多离谱。
“你们有多少人?”
塞拉直切重点,今天到来的学派魔法师绝非泛泛之辈,即便因为禁魔教会所动用的魔力操纵手法从未见过,但若无对应的实力,也绝不会在初次交锋中不落下风。
“很多,很多……追随信仰者,无惧天威!”
即便在萨耶尔粗暴的精神魔法袭击之下,这位教派成员仍然骄傲地喊出了一句像是镌刻在他意识深处的口号。
这个回答并没有提供一个准数,但是根据先前包围学派魔法师使者的威势,路禹也不难猜测出,禁魔教派确实在梅拉根系茁壮,只不过,一次都未曾显露于人前。
如果说塔妮亚提供的信息准确,那么这群来自异大陆的魔法师,自从上一次魔力潮无法返回自己故乡之后,便蛰伏了下来,暗中将自己的教义与理念编织为网,以此暗中吸纳对现状不满的魔法师。
在绿荫领内大范围活动,进入大众视野,也许就是他由暗转明的第一步,只不过被路禹的提议恰好瓦解了,又被魔力潮打乱了进程。
“你们实力最强的魔法师,是什么位阶,又有多少人?”
禁魔教派的魔法师嘴巴微张,嘴角与眼角均渗出了鲜血,都囔了好一会,伴随着萨耶尔加重魔力,浑身颤抖不止。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五叶草……生于大地,沐浴甘露,直面天光……”
“八阶……不……九阶……八阶……”
在破碎的话语中,禁魔教派的魔法师颤抖的身子逐渐没了生机,倒落地面。
煤球三人在聊天室内面面相觑,一边赶路,一边交流了起来。
“五叶草,像是个代称,大概率就是五个人了,至于位阶,恐怕他作为被吸纳的一份子,确实无从得知,只能道听途说。”路路判断。
“他们应该在学派中有耳朵,知晓这次展示的具体时间与地点以及可能到场的人数,制定了一次规模不小的围剿。”塞拉猜测,“不过他们显然是小看了学派,漫长的积累总有底蕴,逼急了那些使者必然会鱼死网破……等等,这么说,这也是在试探自己是否有资格与学派对抗?”
路禹倒是显得很平静,两人对禁魔教派的议论,他没怎么插嘴,这让塞拉很好奇。
“你不说说看法吗?”
“恕我直言,他们只是宗教骗子,没什么好在乎的。”路禹说,“他们与欺骗你父母的那群小宗教唯一的区别就是其领袖掌握了梅拉魔法师不曾知晓的抑魔手段,并且实力更强一些。”
“但归根结底,他们战斗依然使用的是魔法啊。”路禹不屑道,“禁魔教派,他们的理念与追求就写在名字之上,但是他却始终手握着那份被他们定义为‘禁忌’的力量不松手……抱歉,这很好笑。”
“还记得他们传教时描绘的愿景吗?”
“没有魔法就不会存在压迫,每个人都能幸福生活的理想国。”路禹嗤笑道,“他见过那样的世界吗,没有魔法就人人平等?放屁!”
“如若他们能够一路顺利地赢下去,最终以此理念统治整个梅拉,构建出无魔的社会结构,那身为统治者的他们呢?”路禹问,“他们的魔力谁去控制?我可不认为他们到了那一步会自愿放下手中的力量。”
“他为什么急不可耐地跳出来,因为一旦错过了这个关键时间节点,他就有可能要再等百余年。”路禹提醒道,“我们暗中推动的塔妮亚与泽尼尔,旧学派体系的混乱,都有可能造就辉煌时代重新开启的奇迹,哪怕是持续时间短暂的小辉煌都会让和平光景重临,他们许诺的愿景对于渴望安定,和重新有了晋升机遇的魔法师便毫无吸引力,因此他们急了。”
仍未被驱散的萨耶尔默默地聆听着,嘴角带笑,却什么都没说。
路禹的话让塞拉又一次回忆起了小时候发生的事情,联想到这群人突然的活跃,以及急不可耐搅乱局势的做派,内心的那缕火苗再次熊熊燃烧。
诚如路禹所说,禁魔教派只是个喊着口号,自私自利的集合体,宗教外衣合理化自己行径,打着为了构建美好明天洗脑无知者的怪胎。
如今他们不甘寂寞走向正面,大概率是要破坏掉影响他们发展的拦路虎,可那恰恰是大多数希望得到的短暂安宁。
“野心家,总是令我感到恶心。”萨耶尔的话为这段讨论落下了注脚,“希望他们能和学派魔法师打得头破血流。”
回到晨曦领的路禹正式与萨耶尔告别。
“下一次召唤,应该是我找回凡妮莎老师的遗物后了,我答应过,就一定会为你实现。”
“你真是个奇怪的人,对着投影许诺。”萨耶尔的语气中有了不少人气,他那苍老的脸上浮现着欣慰的神情,“多把目光投向身边的人吧,你们生活在一个能推开永生大门的时代,应当爱别人,也爱自己。”
在萨耶尔身躯暗澹之刻,他用只有路禹能听到的声音说:“为什么要做选择题?”
路禹愕然地抬起头,可萨耶尔却已经消失无踪,只剩下召唤的盒子静悄悄地躺在地上。
“怎么了?”路路看路禹迟迟没有反应,问。
“没……”感受着体内的另外两个意识,路禹下意识回答,“没什么,什么都没有。”
凡妮莎之后是萨耶尔吗……
“怎么感觉你们都说了一样的话啊。”路禹叹了口气,但同时也在认真地思考着那个曾经困扰了他许久,最近却逐渐变得清晰的问题。
似乎是从杀死莎拉开始,路禹觉得自己确实有些变了,原先的某些坚持已经松动,那些从到达这个世界后依旧横于心中的各种小疙瘩正在因为时代变迁以及日积月累消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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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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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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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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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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