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古艰难地守住了背上险些被电弧烤焦的小树,回过头时,米莱已经重伤晕厥,在塞拉、路禹以及璐璐都被风旋卷入,生死未知。
路禹最后时刻让噬魔树的“眼睛”带魔力逃跑的举动启发了霍古,他迅速明白了该如何应对九阶。
他不知道黑泥为何会发狂失去理智,当然黑泥原本也不像是有理智的模样…
霍古飞向空中,以身体为容器源源不断地鲸吞四周的魔力。
只要是魔法师,即便是九阶这种他们无法理解的位阶,也一样需要魔力!
空气中本就稀薄的魔力瞬间干涸,笼罩在塞拉与路禹四周的风旋逐渐平息。
塞拉的左臂鲜血淋漓,右侧大腿上割裂伤触目惊心。
防护型的自动施法箱硬生生抵消了大部分风旋的力量,若非过于担忧璐璐的状况而冲击风旋,她本可以不受伤。
脱困瞬间发现四周魔力全无,而霍古振翅盘旋于半空,塞拉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对于癫狂的黑泥她已经顾不上,不顾腿上的伤势冲到了路禹身边。
二号化身而成的屏障支离破碎,遍布深浅不一的划痕,但是它竟然没有消失。
塞拉惊诧地注视着没有固定形体的二号缓缓消散,意识到了它完成这一奇迹的关键原因——它窃取了风旋中的魔力,转换为庇护路禹的晶石护盾。
在魔力匮乏的情况下护盾魔法提供的保护寥寥无几,风旋下的路禹衣服已成红色的碎布条,遍体鳞伤的他死死的把璐璐护在自己的怀里,二号最为坚固的护盾就生成在璐璐身前,而他却狼狈地像是被无数野兽围住撕咬。
“须臾!”
看到须臾果然应声出现,她狂跳不止的心稍微平复。
一直以来路禹都在抢夺璐璐心目中的位置,这让她总是有些不甘心,也有过许多奇怪的想法,但是眼前的场面让她至少确认了一点。
将箱子交给须臾,塞拉叮嘱:“这是有治愈魔法的箱子,并不能迅速让路禹恢复状态,产生效果后带回来给我,记住,带着他和璐璐走远些。”
“谁…要走了…”虚弱的声音让塞拉一怔。
脸色苍白的路禹低头查看了一眼璐璐的状况,而后重重地松了口气,问出了当前最紧要的事:“黑泥…不,除草机怎么样了?”
塞拉听到除草机这个名字愕然地回过头,注视着那个扭曲的怪物:“抓着一张纸片,发疯了,霍古已经抽空了区域范围内的魔力,并且努力储存于体内以备不时之需,我们的时间不多了,魔力真空不会持续多久。”
看见璐璐在须臾的保护下离开,塞拉和路禹心里都踏实了许多。
“真的不走?”塞拉说,“这里没有魔力,我没办法帮你治疗。”
“还能再坚持一会,没有魔力,这是对付它最好的机会,你我都心知肚明。”
除草机击溃他们五个人没有使用真正意义上的高阶魔法,风旋、雷光刃、火焰微光都是轻微拨动魔力带起的余波。
没有刻意,只是随意的一击便摧毁了他们的防御,瓦解了他们的攻击;领域全开所向无敌,魔法尽数无效。
除草机对于魔力与魔法的理解已经超越了他们所有人,唯有依靠霍古与噬魔树创造魔力真空的这短暂时间窗口,他们才能以武者的身份获取一丝胜算。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在开战前你向他丢了一个背包。”
“是一些猜测…但目前看来,似乎能印证了,没时间讨论这些了,不能让他缓过来,不然我们必死,这家伙是货真价实的九阶!”
“鲈鱼!”
璐璐的声音忽然从后方传来,吓得路禹一激灵,伤口撕扯之下,连绵不断的阵痛席卷而来。
“让须臾把我带走是小看我吗…你怎么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原本有些生气的她见到路禹身上纵横交错的伤痕后眼眶竟然红了。
须臾从后方追来,西格莉德竟然也紧随其后。
路禹满头细汗,强忍着痛想去呵斥西格莉德,但是想到这家伙是在场唯一一位武者,便住了嘴。
没有多余寒暄的时间了,霍古体表流淌着点点光芒,这是魔力过于富集已经开始外泄的迹象。
“抄家伙,群殴!”路禹一声振臂一呼,不顾伤势,抄一块盾牌便冲了上去。
没有了魔力加持,九阶也是血肉之躯!
西格莉德掏出了劳伦德送她的破魔匕首。
为了抵抗过于诡异的触手,塞拉没有选择赤手空拳,而是抓起一柄长剑。
须臾乐不可支地举起了自己的巨剑。
米莱弯弓搭箭以作后援。
从来没使用过兵器的璐璐焦急地环顾,不得已选择了不知是谁掉落的法杖,掂了掂分量…砸起来应该伤害不小。
面对冲到身后都未曾有反应,仍在呆呆地注视着凡妮莎画像的除草机,路禹将盾牌高举过头,内心高声呐喊:“如果你真的是他…很抱歉…我不想让大家出意外!”
金属盾牌像是砸在一块果冻上,除草机畸形的躯体凹陷变型,皮肤表面的眼睛与嘴巴纷纷破碎化成一滩黑泥流淌、滴落。
黑色泥浆构筑起的人型身躯重击之下踉跄着向前,触手上的凡妮莎画像因此开裂。
西格莉德的破魔匕首刺入除草机的胸膛,重重地划拉开一个大口子后接一个后跳拉开距离,警惕着自伤口处延伸而出的,布满鞭毛的触手。
塞拉的长剑适时地斩断触手,她抡圆了胳膊,削掉除草机的头颅。
掉落地上的头颅迅速迅速与本体连接,继续融为一体,它的根须深入地面,不断的向四周延伸。
这一细节瞒不过高处俯瞰的米莱,她高声提醒众人,并一箭射断了打算从璐璐身后偷袭,已经破土而出的触手。
闻言大家纷纷离开藤蔓肆意生长的区域,路禹和塞拉更是将璐璐护在身后,唯独须臾不管不顾,无视如雨点般泼向自己的触手,扛着巨剑疾驰前行,任凭西格莉德呼喊仍旧猖狂地笑着,笑容要多扭曲有多扭曲,让人不得不怀疑她是不是已经被浸染。
拖行于身后的巨剑留下一道沟壑,笔直地通向除草机身前,伴随着须臾将巨剑抡出一抹弯月,在被带得飞起的黄土中,除草机的身体一分为二。
而狂笑的须臾也被除草机喷射而出的黑泥、地面上的黑色根须贯穿了身体。
须臾强忍着疼痛,径直向远处狂奔,直到完全离开除草机的攻击范围,这才重重地倒地,化作魔力消散——她的作战方法简单而直接,第一时间重创除草机,余下地交给大家。
“我要释放魔力了,速战速决!”
霍古艰难地拍动翅膀,向着远方飞去,他的身体已经无法承受如此庞大的魔力,剧烈的灼烧感几乎摧毁了他的意识。
米莱跳了下来,换上了一柄重锤,加入了近战队伍之中——身为魔法师的她第一次对武者充满了崇敬,他们竟然可以贫弱的肉体举起如此沉重的武器。
分为两半的除草机竭尽全力想要重新凝聚,西格莉德哪能让它如愿,情急之下,她夺过路禹手中的盾牌,挥舞着将站起身的半个人型重击至单脚离地,听着盾牌上密密麻麻的敲击声,西格莉德头皮发麻,但是好在是有惊无险。
“集中火力,先消灭一边!”
看见地上的半块黑泥还打算生成触手缠绕、穿刺璐璐,塞拉恶狠狠地挥动手中剑,将那些丑陋之物尽数斩断,又用脚重重地踩碎。
一群五阶以上的魔法师,对付九阶魔法师,行动却像是街头混混,亦或是毫无素质的佣兵互殴,这样的场面绝无人敢相信是真实发生的。
知道让黑泥恢复晨曦领所有人必死无疑的每个人都发了狠,那些离体之后还能暂时蹦跶的触手被加入不了主战场的璐璐用法杖一个个敲碎,恍惚间,这让她想起了小时候陪同父母在田地里碾死菜虫和害虫的场景。
自从成为魔法师极少使用武器的她对于这种击溃敌人的方式,竟觉得有些上瘾。
“有没有核心,有没有核心!”眼看着面前这摊黑泥被越削越少,路禹高声问道。
“什么核心!”咬着牙的塞拉已经砍红了眼,面目狰狞的她说话时带着几分戾气,令人不寒而栗。
“驱动它行动的内核。”
“你怀疑它和克洛伦斯的人偶是…”
路禹一边抡起木棍以敲牛肉丸的敬业态度继续对黑泥下手,一边抽空解释:“我给他看的是凡妮莎的画像,他绝对和凡妮莎有关,而凡妮莎最擅长的,正是人偶!”
大惊之下众人手上的力度小了不少,西格莉德甚至险些被几根触手夺走了手上的盾牌。
魔力开始涌入,每个人干涸的魔力都开始得到补充。
彻底消灭了除草机半边身子的众人一咬牙,交换了一个眼神…冲锋。
这一刻这里没有魔法师,每个人都是狂战士。
你触手多,我们人多!
在霍古惊天动地的魔力泄洪声中,手持盾牌的路禹和西格莉德以盾卫冲锋的姿态向前,没有魔力加持,仅凭肉体力量无法贯穿盾牌的触手只能徒劳地留下一连串的“咚咚咚”。m.χIùmЬ.CǒM
路禹觉得自己此时就像是开着警醒号撞向克苏鲁的水手古斯塔夫·约翰森,反震而来的力道让路禹受伤身体的每一块肌肉都重新流出了鲜血,但是他已经无法去思考——地面上的那些失去活力的黑泥正在蠕动,魔力恢复之下,他将重获新生!
“噬魔树!”将璐璐的药水灌入肚中,路禹高声大喊,“帮我,再借一分钟!”
刚刚被重创的噬魔树通过召唤仪式降临后身躯模糊,仿佛随时都会消失。
“帮我,再借一分钟!”路禹再次呐喊,魔力不要命地输送,紧紧地拉拽住绳子的他正在和召唤仪式拔河。
噬魔树虚化的身躯一点点凝实,如同从画卷中跃出现实,突兀地出现于众人身后。
张开血盆大口的噬魔树犹豫了一秒,在感受到路禹的坚决后,开足马力,疯狂吸收!
在视野彻底归于黑暗前,路禹看到了除草机一颗颗眼睛中,流露出的怨恨。
白光一片的世界中,路禹悠悠醒来。
“哦哟,醒了醒了!”欧尔库斯丢下茶杯急忙走到路禹身边。
头疼欲裂的路禹勉强认出了自己的所在,浑身无力的他看向了塞格罗:“看样子我没死。”
“只差一点,强行召唤受损召唤物,如果你不是先驱者,已经成为一具干尸了,历史上你这样作死真的死掉的天才可不少。”
“这不是没死吗…再说…”
路禹想起了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好不容易有的家,那些相信自己的人,以及…璐璐。
“如果有办法增加胜算,不让他们受伤,那不是挺好吗?”
原本一脸唏嘘,有很多埋怨与数落要脱口而出的塞格罗与欧尔库斯沉默了,他们一左一右坐在路禹身旁。
欧尔库斯拍了拍路禹的肩膀,眼含泪光说:“我懂…以前我总是不在乎家人,一切以召唤为先,直到离开了塞列尔,也许此生再无缘与她相见,也无法被她理解…如果有人想要伤害她、小面包,我也会这样做。”
“冷漠太久了,孤独是常态,难得被人拥抱、喜欢…那种感觉陌生而温暖,所以想要一直拥有。”
塞格罗叹了口气:“召唤凋零后,坚守召唤的人都是孤独,不被人理解的…被时代抛弃,被世界遗弃…欧尔库斯说的没错,孤独总是我们一派的常态。”
“你们即将迎来召唤兴起的时代…至少身边应该热闹一些,温暖一些。”
“但是答应我这个死掉的,啰嗦、碎嘴的老前辈,爱惜自己在先,召唤在后。”
“学派兴起并非一朝一夕,也绝不是一人之力可以完成,你们身边的人是会随着时间老去的…路禹,你有喜欢的人吧,这么拼命…为什么不告白?”
“别让自己后悔啊,傻孩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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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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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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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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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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