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者的就像泄了气的气球,双手徒劳的试图捂住肚子上的伤口,但鲜血就像开了闸的水龙头一样,迅速染红了地板,打湿了隔壁哈维尔的浴袍。
但从哈维尔和伪装者本人的表情来看,他们表现的还算镇定,哈维尔甚至还小心翼翼的离远了点距离,不想让同伴的血弄脏自己的衣服。
“唐,你不应该开枪。”伪装者的声音有些古怪,但考虑到他腹部那个大洞,就完全可以理解了:“这只是我们的第一次交易,你应该更有耐心一点...”
“玩家很快就要回来了,十二处仓库已经足够我忙活了。”唐吉看着伪装者简单的用浴袍塞住了伤口,嘴角的笑容终于不在隐藏:“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法宾斯基?”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伪装者再次抬起头时,已经变成了那张唐吉熟悉的脸:“就像哈维尔说的,也许是从我出生那天。”
说话间,这位夜之城的明星执法者迈克尔.法宾斯基已经坐直了身体,显然他也是‘暴食’能力的受益者。
“我只问一件事,法宾斯基,红日那天晚上,和你有关系么?”唐吉以为自己会很愤怒,但在问出这个问题的那一刻,他突然感觉自己也没有那么愤怒。
愤怒源自仇恨,源自不甘,源自背叛,而法宾斯基显然不能提供这些情绪。
他和法宾斯基从来都算不上朋友,他们甚至不在一个部门,唐吉虽然也是街头巡警,但那主要是因为他长期遭受大量投诉,而且和执法局的管理层存在不可调和的矛盾。
即使如此,每当有大案,难案时,执法局诸多领导第一个想起来的名字依然是唐吉,很多时候他都被当做救火队员使用。
至于法宾斯基,他几乎是唐吉的反面教材,作为一个执法者他几乎和每一个执法局管理者都保持着良好的私人关系,凭借着形象和口才,更是多次代表执法局在媒体前露面。
执法局里每个人看见法宾斯基的时候,都会笑着打声招呼,但如果他们真的在枪林弹雨中等待救援,他们绝不希望自己等来的是法宾斯基。
“你大可以在这里就开枪打死我,砍掉我的脑袋,我就死了。”法宾斯基的脸色有些苍白,大量失血和血肉修复让他有些虚弱:“但红日和我没关系,洛萨斯是降临者的组织,我们对他们的行动计划一无所知。”
“我记得你那天正好休假。”唐吉一甩前奏,将弹巢里剩下的五颗子弹倒出四颗。
“我每个月休息二十一天,那天我不上班难道不正常么?”法宾斯基的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
不等唐吉说话,他一把夺过前奏,对准自己脑袋扣动了扳机,枪没响:“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出现在夜之城,当个小小的巡逻执法者?因为我想摆脱自己的过去。”
啪嗒,法宾斯基再次扣动班级,前奏依然没响,但身边的哈维尔已经紧张的握紧了拳头:“红日那天,我对洛萨斯的事一无所知,我在酒吧喝的酩酊大醉,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几乎所有我认识的人,每天对我微笑的人,都不在了。”
法宾斯基的表情和语气都很平静,但唐吉能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他的撕心裂肺。
啪嗒,法宾斯基面不改色的再次扣动扳机,依然是空枪:“他们说,想通过我和你见面,我拒绝了,我勇气和你面见,但我也有家人,除了他们我一无所有了。”
法宾斯基把U盘扔在唐吉面前,再次扣动扳机,枪口传来的依然是啪嗒一声:“收好它,没有后续交易了,我了解他们,这就是他们能拿出的所有素体仓库,玩家很快就要回归了,他们比你还着急。”
“迈克尔!想象你的父亲,你的妹妹!”哈维尔突然厉声喝道:“我们只不过是想活下去!”
啪嗒,法宾斯基再次扣动了扳机,哈维尔颤抖了一下,但枪声依然没有响起:“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也曾想像你一样,去面对那些玩家,但我越是了解他们,就越是绝望,我活的太痛苦了。”
法宾斯基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回忆自己的前半生,然后最后一次扣动了扳机。
啪嗒,依然是空枪,唐吉把藏在手心里的子弹扔在桌子上:“我的人告诉我,你还有价值,这颗子弹我会暂时保留,等你的价值被榨干后,再还给你。”
哈维尔还来得及松口气,唐吉就突然抄起地上的矮凳,一板凳砸碎了他的脑袋。
随后唐吉不断挥舞板凳,一直砸到他确定对方真正死亡后才对法宾斯基说道:“但我总不能放过其他归化者,别太遗憾自己没死成,我保证会还你个解脱。”
法宾斯基看着同伴的尸体,下意识的想摸根烟抽,但他穿的是虎爪帮提供的浴袍,而且还全是自己的血,只能朝唐吉示意了一下。
他的动作是老执法局还在时执法者们之间的小手势,这个下意识的动作让两个人同时愣了一下。
一年半的时间,整个世界都物是人非了,唐吉看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法宾斯基,最终还是按照老规矩扔了一根烟给他。
“你懂规矩的,把你知道的都交代了,然后配合我们调查,戴罪立功。”唐吉说着自己以前和很多线人说过的话,只不过这一次对象特殊了点。
“但无论如何,我最后都会干掉你,我发誓会让所有和那件事有关的人付出代价。”唐吉看着法宾斯基的眼睛:“我是认真的,说到做到。”
“我也是。”法宾斯基抽着烟,从桌子上拿起子弹,将子弹头对准自己的额头:“就是这,到时候干净利落一点,别让我死的跟哈维尔一样,被人在霓虹风俗店里被人用板凳砸死?死不瞑目啊。”
说到这个话题,两个人都笑了起来,他们毕竟在同一个环境下共事了很多年,有些只属于执法者的笑点,只有他们懂。
“之前你干的那些事,我很羡慕。”法宾斯基从地上站了起来,深吸了一口烟,结果几缕烟雾直接从腹部的伤口飘了出来:“隐世派虽然人数不多,但很多归化者其实都有这个想法,只不过他们都在观望而已。”Χiυmъ.cοΜ
“这是一场上一代人下注的赌博,现在在赌桌上的大部分赌徒只是舍不得那些筹码而已,对赌场谈不上多忠心。”法宾斯基咳嗽了几声:“我会把我知道的,都发给你,祝你一切顺利,我等着你来找我。”
法宾斯基走后,那个侍女怯生生的探头看了一眼,对地上的尸体熟视无睹,只是小声询问了一下唐吉是否还需要其他服务。
在得到唐吉明确的拒绝后,侍女很快消失在门后,在外等候多时的真田广之带人走了进来。
“唐君,这具尸体需要我们帮您处理,还是您要打包带走?”真田已经不是几个月前的土包子了,经过这段时间的熏陶,他知道即使是超人类的尸体也是有价值的。
“打包,扔在我车的后备箱里。”唐吉用侍女提供的丝绸手帕轻轻擦拭着前奏,看着上面复杂的花纹久久没在开口。
懂事的真田让手下迅速收拾了现场,连地上沾满的血液的草席都被利落的割下,连同尸体一起运走。
随后真田示意侍女上了一小瓶清酒,就和侍女一起离开房间,给唐吉一个足够安静的空间。
...
...
“这是他们提供的十二处素体仓库位置,遍布全世界九个国家,其中还有两个处于战乱中。”吴千映对唐吉说道:“光靠我们的力量,很难在一个月内清理掉这些仓库。”
“而且我们也没法吃下那么多超人类素体,他们中有很多都已经被清洗过记忆了,像克丽丝.坎宁汉那么幸运的可没几个。”吴千映拿出法宾斯基给出的资料,给唐吉解释着。
“按照隐世派的提供的情报,归化者捕捉素体后,会存在方各地不同级别的仓库中,等待玩家回归后才会进行记忆清理。”吴千映在记忆清晰这几个字上画了重点:“他们把这种能力管控的很严。”
“你是说,玩家也同样有可能被类似的能力所控制?”唐吉努力跟上吴千映的节奏:“所以他们才会囚禁嫉妒?”
“没错,我们虽然搞不清楚玩家占据超人类身体的原理,但理论上,当他们完成这一行为后,就可以被视作我们中的一员。”吴千映隐藏在眼镜后的眼神闪过一丝光芒:“所以当降临者再次回归,代表着我们有机会捕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活体玩家!”
“他们是有下线能力的,这对他们而言毫无...”唐吉突然想到了什么,抬头看向吴千映:“你是说,嫉妒?”
“没错,我们可以有限度的和嫉妒合作,无论善恶,最少在这条战线上,我们的利益是一致的。”吴千映推了推眼镜,她其实一直在关注七原罪的信息。
比如嫉妒,那个被唐吉抛弃在阿非利加监狱的强大超人类,早在唐吉离开后一周左右,就靠自己的力量越狱了。
没人知道他是靠自己的力量离开的,还是另有合伙人,毕竟两公斤暴食的血肉,在这个时代其实真的算不上什么。
最少从隐世派所掌握的资料来看,暴食所演化的复原类超能力是降临者下方给归化者最普遍的能力。
在这一点上,吴千映其实非常好奇,根据唐吉之前在某个归化者身上做的实验,她一直想知道暴食本尊现在处于什么状态。
按照艾丽娅建立的模型,如果暴食本人在血肉复原时也会以一定概率发生癌变,那么他现在应该是一座山一样的癌细胞增生物。
还有贪婪,在上次惊鸿一瞥之后,贪婪再次消失在众多势力的视线中,光是吴千映知道的,方舟组织和联合调查办公室就都在找他。
从目前而言,贪婪之血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价值的东西之一,它的存在打破了人类和超人类的之间的界线,让超人类的诞生从随机觉醒,变成了能稳定生产固定类型的工业模式。
玩家们所掌握的那一套超人类工业体系所蕴含的价值,足以让任何任何资本发疯。
吴千映只用一分钟,就能想象出无数种颠覆现有秩序的玩法,比如用克丽丝.坎宁汉的同能力觉醒者彻底改造环境,或者打垮某个冷链运输的巨头企业,类似的组合几乎数不胜数。
(以下为重复部分)
“打包,扔在我车的后备箱里。”唐吉用侍女提供的丝绸手帕轻轻擦拭着前奏,看着上面复杂的花纹久久没在开口。
懂事的真田让手下迅速收拾了现场,连地上沾满的血液的草席都被利落的割下,连同尸体一起运走。
随后真田示意侍女上了一小瓶清酒,就和侍女一起离开房间,给唐吉一个足够安静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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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们提供的十二处素体仓库位置,遍布全世界九个国家,其中还有两个处于战乱中。”吴千映对唐吉说道:“光靠我们的力量,很难在一个月内清理掉这些仓库。”
“而且我们也没法吃下那么多超人类素体,他们中有很多都已经被清洗过记忆了,像克丽丝.坎宁汉那么幸运的可没几个。”吴千映拿出法宾斯基给出的资料,给唐吉解释着。
“按照隐世派的提供的情报,归化者捕捉素体后,会存在方各地不同级别的仓库中,等待玩家回归后才会进行记忆清理。”吴千映在记忆清晰这几个字上画了重点:“他们把这种能力管控的很严。”
“你是说,玩家也同样有可能被类似的能力所控制?”唐吉努力跟上吴千映的节奏:“所以他们才会囚禁嫉妒?”
“没错,我们虽然搞不清楚玩家占据超人类身体的原理,但理论上,当他们完成这一行为后,就可以被视作我们中的一员。”吴千映隐藏在眼镜后的眼神闪过一丝光芒:“所以当降临者再次回归,代表着我们有机会捕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活体玩家!”
“他们是有下线能力的,这对他们而言毫无...”唐吉突然想到了什么,抬头看向吴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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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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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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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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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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