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听到顾晨的一席话后,他这才开始扭动胳膊,假装让自己放松下来。
但是绷紧的神经,还是让胡文强看上去没那么轻松。
卢薇薇直接问道:“你从哪里来?”
“贵……贵省。”胡文强低下脑袋。
“贵省?那你来江南市做什么?”卢薇薇又问。
“见……见一个朋友。”胡文强的回答,依旧呆板。
王警官则是笑孜孜道:“你那朋友到底叫什么?”
“他叫……他叫赵培。”话音落下,胡文强的脑袋低得更下,似乎都不敢直视众人。
王警官不由摇摇脑袋,也是扣着桌子提醒着说:“把头抬起来。”
胡文强听话照做,但与顾晨对视一眼后,很快又低下脑袋。
顾晨也不跟他废话,直接开门见山道:“胡文强,我们发现,你这次过来,只是从赵培的手里,拿走了一个木箱对吗?”
“对,那是我叔叔的木箱。”
“那为什么会在赵培手里?”顾晨又问。
胡文强顿了顿,这才又道:“因为这个木箱,是我叔叔家传的东西,当年因为他赌博欠债,所以,这个木箱就抵押出去。”
“后来,几经辗转,才落到了赵培手里,但是由于赵培跟我叔叔是过命的兄弟,就答应把箱子还给我叔。”
“但是,因为一些事情,所以,这件事情就耽搁下来,后来听说,那箱子一直都在赵培的朋友那里保管着,所以……”
“所以你这次过来取箱子,是你叔叔的意思对吗?”袁莎莎问。
胡文强不敢不说,也是点头附和:“没错,是这样的。”
“呵呵。”听到这里,王警官不由干笑两声,也是开门见山道:“我说,大家都是成年人,就没必要装腔作势吧?”
“你说箱子是你叔叔的,那你叔叔叫什么?”
“他……他叫……他叫胡烈。”
“胡烈?”王警官一呆,但很快就知道,这或许更许培文一样,把名字改成其他,以此来隐瞒身份。
但王警官也不是吃素的,大家这次将胡文强抓获,就是想从胡文强这里,得到更多关于许培文跟黄志刚的信息。
可现在看来,这个胡文强,明显在跟大家打起了马虎眼。
想想之后,王警官也是没好气道:“其实,你见面的这个赵培,他根本就不叫赵培,他叫许培文对吗?”
“啊?”也是被王警官忽然一说,整个人还没反应过来,胡文强整个人绷紧神经,也是假装不知情道:
“警察同志,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你告诉我,这个箱子的主人,也就是你叔叔,那个叫什么胡烈的人,他是不是叫黄志刚?”
“啊?”听到“黄志刚”这个名字时,胡文强的表情明显有了一次剧烈的波动。
而这一切,也都被顾晨看在眼里。
见胡文强不再说话,顾晨也是脱口而出道:“胡文强,你跟你叔叔,是亲叔侄关系吗?”
“这……”
“说实话。”见胡文强说话吞吞吐吐,一旁的卢薇薇也是提醒着说。
胡文强有些胆战心惊,似乎这种来自警方的压迫感,之前从来没有体验过。
加上自己也是在上车的同时,被警方带到审讯室,这种突然性,更增加了胡文强的紧张情绪。
可现在,警方一上来就给自己上强度,将这些信息与自己对峙。
胡文强现在是真慌了,感觉警方了解的情况,似乎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多上许多。
见胡文强不说话,袁莎莎也是催促着说:“你叔叔胡烈,原名是不是叫黄志刚?”
“还有,你叔叔让你取回的这个箱子,之前是不是一直让许培文保管?压根也不是因为赌博才输掉的,对吧?”
“不……不是。”闻言袁莎莎说辞,胡文强努力平复下心情,这才又道:
“警察同志,你们说的这些,我怎么越听越懵,我真的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啪!”也是见胡文强不见棺材不掉泪,王警官直接重重的一拍桌子,将桌上的茶杯,直接震得飞起。
“胡文强,你最好给我老实点,你以为我们不清楚,你们之间在做什么交易吗?”
身体前倾,王警官也是带着冷笑的口吻,继续说道:“你来取回这个箱子,无非就是为了箱子上的那些特殊符号罢了。”
“还说什么老物件?说这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你当我们瞎啊?”
坐正身体,对着胡文强甩了甩手指,王警官又道:“我们既然能把你带到这里,就知道你的底细。”
“你这次过来,鬼鬼祟祟的跟许培文见面,其实你们心里都清楚。”
“警察同志。”
“说。”这边胡文强话音未落,王警官再次用他那压迫感的气势,逼着胡文强说出具体情况。
而此刻的顾晨,也是冷冷说道:“胡文强,其实我们早就掌握了你们这些人之间的关系,尤其是跟你接头的许培文。”
“他早年可是血债累累,死在他手里的矿工,那可不是几条人命那么简单。”
“如今我们既然可以找到他,就说明我们对于你们这些人的情况,那是早已掌握。”
“之所以现在才抓你,也是让你自己露出马脚,但其实,你们从一开始,就一直在我们警方的掌握当中。”
顿了顿,顾晨又道:“我希望,你自己清楚自己现在所处的情况。”
“跟这帮人混在一起,要是把自己给卷进去,你知道后果的。”
“警察同志,我……我是真的……真的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得这样?”
也是在听完顾晨的一番说辞后,胡文强忽然情绪失控,整个人双手捂脸,似乎后悔不已。
卢薇薇见状,也是淡笑着说道:“你哭什么哭?早配合我们不就行了。”
“我们现在让你说实话,就是想给你一次机会,是你自己不想好好把握。”
“你要清楚知道,你现在目前的处境,年纪轻轻,就断送了自己未来的前程,你觉得值吗?”
听闻卢薇薇的一番说辞,坐在审讯椅上的胡文强,直接低着脑袋,摇了摇头。
卢薇薇又道:“那我现在问你,你最好给我老实回答。”
话音落下,胡文强再次点头附和。
卢薇薇与顾晨几人对视一眼,这才问他:“跟你交接这个木箱的人,到底是不是许培文。”
“是。”胡文强点头确认,这才又道:“他的确是叫许培文,之所以叫赵培,其实也是因为多年前,曾经手里背负过几条人命。”
吸了吸鼻子,胡文强又道:“当然了,这些也都是我听我叔叔说的。”
“嗯。”顾晨微微点头,将这些记录在案,抬头又问:
“那你跟你叔叔的关系,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叔叔是不是黄志刚?”
“不清楚。”胡文强瑶瑶脑袋,也是不由分说道:
“但我知道,我叔叔胡烈的名字,肯定不是真的,但是至于他到底真名叫什么?我真的不知道。”
“大家都喜欢叫他斑鸠,至于这个绰号怎么来的?这个我也不清楚。”
“那他怎么就是你叔了?”袁莎莎也十分好奇。
胡文强哽咽了一声,这才缓缓说道:“因为他在我们村寨那边,辈分比较高,对于他这个年龄的人,我一般不是叫叔,就是叫爷。”
“但是他喜欢别人叫他老斑鸠,也喜欢我叫他叔。”
“因为在那个村寨,姓胡的人比较多,所以,我叫他叔也很正常。”
“你跟他关系很好?”顾晨抬头说。
“也就一般般吧。”胡文强双手搓了搓脸,淡淡说道。
卢薇薇黛眉微蹙,忙问道:“一般般是几个意思?合着人家跟你不熟,你却给人家跑腿,从贵省来到江南市,替人家办事?”
“呃……”
面对卢薇薇的质疑,胡文强顿时又变得哑口无言。
王警官扣着桌子提醒着说:“你到底想不想戴罪立功了?说话怎么吞吞吐吐?”
也是又一次被王警官的警告弄得不知所以,胡文强在短暂的迟疑后,这才赶紧回道:
“是……是因为,我们经常聚在一起打牌,那个老斑鸠,打牌毒得很,我跟他打牌老是输。”
“然后,这一来二去的,就欠了他不少钱,但是由于我们两家住得并不算远,所以也经常串门,相互之间,算是那种比较熟悉的。”
深呼一口重气,胡文强努力平复下心情,这才又道:“就前段时间,他忽然告诉我说,让我帮他办件事情。”
“这件事情做成了,我欠他的钱,直接减半。”
“我一听还有这好事?可回头一想,这么大便宜让我占,感觉这里面必有猫腻。”
“于是,我就赶紧跟他求证,到底是什么事情?该不会让我去做一些违法乱纪的事情,我也得答应吧?”
“那他怎么说?”顾晨记录的同时,抬头问他。
胡文强也是重重的叹息一声,面无表情的回答说:“他能怎么说?就说是一件美差,就是帮他,去江南市这头,替他取回一个箱子。”
“而那个箱子,是他多年来的祖传物件,虽然也不值钱,但是做工还可以,比较精美的那种,他希望我帮他取回来。”
“后来,我也向他多方打听,也确定了这个箱子,的确是个老物件。”
“然后,我就跑来江南市,替他取回箱子,再然后……”
说道这里,胡文强不由抬头看向四人,也是小心翼翼道:
“后来,就如你们所看到的那样,我原本是准备坐车回去的,结果……结果被你们逮到这里。”
“那按你这么说,你对于这里面的事情,不太清楚?”袁莎莎抬头问他。
胡文强则是狠狠点头,附和着说:“没错,对于这里面的种种情况,我压根就不清楚。”
“那你怎么知道他叫许培文?而不叫赵培呢?”顾晨一句话,瞬间又让胡文强脸色难堪。
也是在短暂迟疑后,胡文强这才缓缓说道:“其实,是我来这里之前,我叔老斑鸠提前跟我说了,他说这个交给我箱子的人,原名叫许培文,但是现在叫赵培。”
“老斑鸠还说,只要我跟他碰头,并且准确说出他的真名,那么,这个叫许培文的人,他是一定会把箱子交给我的。”
“那你是怎么做的?”卢薇薇问。
“我?我听话照做啊。”也是面对卢薇薇的质疑,胡文强也是赶紧回道:
“我约许培文在停车场的石椅上见面,并且在周围没有其他人的情况下,准确说出了许培文的真名。”
“起初他也很好奇,可回头一想,感觉我应该是我叔老斑鸠的亲信,所以才放心把东西交给我。”xiumb.com
“那箱子上的符号……”
“不清楚。”这边袁莎莎话音未落,坐在审讯椅上的胡文强,便直接摇头否认道:
“我虽然知道,那个箱子上有一些特殊符号,但是至于那些符号到底代表什么?我不清楚,我叔老斑鸠也不可能告诉我。”
“因为,这是他的秘密,也是他与许培文之间的秘密,而我只负责取货,然后亲手交到我叔老斑鸠手里。”
话音落下,胡文强也是重重的叹息一声,这才发现,由于刚才的紧张过度,现在全身上下都是一阵酸痛。
顾晨将这一切记录在案,抬头又问胡文强:“你叔老斑鸠,你手机里有他的具体照片吗?”
“没有。”这边顾晨话音刚落,胡文强便摇头否认道:
“说来也奇怪,老斑鸠活了这么多年,却连张照片都没有。”
“有时候吧,我们这些人在村寨玩闹的时候,或者打牌的时候,都会有不经意间,拿出手机随便拍摄的习惯。”
“但是,我们之前也并不清楚,为什么老斑鸠不想被拍进去?”
“尤其是,有那么几次,有人无意间把老斑鸠给拍进去了,结果他不依不饶,愣是让人家把照片和视频,从手机里删掉,就挺可笑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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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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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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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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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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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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