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卢薇薇赶紧又问:“那我问你,最近这段时间,张德志有没有在你们这里,租借过什么车辆没?”
“租借车辆?”男子闻言卢薇薇说辞,也是托着下巴思索片刻。
几秒钟后,他这才犹豫着说:“好像是有吧,我记得,一周前,我在大晚上还看见这家伙开着一辆小货车,后边还托着一台碎木机呢。”
“碎木机?”
听到这个机械时,所有人本能的相互看看彼此,大家都心照不宣。
很显然,张德志租借碎木机的意图,绝对不会是碎木头这么简单。
顾晨赶紧又问男子:“那你知不知道,那个碎木机大概什么样子?”
“知道,咱们木材市场的碎木机,主要就两种型号,一种是自己本身带轮子的,拖起来比较方便。”
“一般就是一辆小货车,就能拖着走。”
“还有一种呢,就是没有轮子的,固定的那种类型,一般是用吊车,调运到固定区域,然后在固定区域作业。”
“而那个张德志,那天晚上,我记得他是开着一辆小货车,后边拖着一辆碎木机。”
“那他是要去做什么呢?”袁莎莎闻言,顿时也来了兴趣。
男子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
“那你怎么就能断定,那人是张德志呢?毕竟是大晚上,你确定没有看错吗?”王警官问。
“害!不会看错的。”见王警官不太相信,张德志摆摆手,继续解释:
“因为张德志,哦,我们也都叫他张德子,那家伙就是个败家子,在附近这一带是出了名的。”
“平时也不工作,可忽然那天晚上出现在木材市场附近,我就感觉挺奇怪的,多看了两眼。”
“再加上,木材市场的大晚上,通常都是在做吊装卸货作业,没人会去操作碎木机。”
“所以我感觉,他应该是拉着碎木机去某些地方。”
“那你看见他把碎木机拉到哪里去了?”顾晨闻言,赶紧追问。
男子继续回想,这才说道:“好像是往水库方向去了吧?”
“因为我那天晚上,正好从厕所出来,由于我同事还在里边,我洗手之后,就坐在厕所那头破损的围墙上,抽了支烟。”
“却刚好看见,那个张德子,开车拖着一辆碎木机,直接往水库方向走。”
“当时我还疑惑,这家伙去水库方向,那头难道还有木材?”
“毕竟,木材一般是不会对方在那头的,也不知道去干什么?”
听着男子的讲述,顾晨记在心里,又问道:“那你知道,他那天晚上租借的小货车和碎木机,是谁家的吗?”
“吊车老胡老板的。”怕顾晨不太明白,男子赶紧又解释说:
“吊车老胡,他那辆老爷车是自己的,但是挂靠在一家机械租赁档口的门店里,用于接活方便。”
“而我们这头,有碎木机,而且是带轮子的碎木机这种机械,应该就只有他家有了。”
“原来是这样?”听男子如此一说,顾晨继续问了个大概的方向,这才道了声谢,赶紧带着大家继续调查。
还是机械摆放区大院,只不过,这次的档口在另一侧。
晚上依旧开门营业,一名高瘦的男子,此刻正坐在办公桌前玩着手机。
也是见顾晨几人走了进来,高瘦男子当即站立起身,好奇问道:“你们……”
“我们是芙蓉分局的。”顾晨亮出自己的警察证,这才又道:“问你个事。”
“呃,你……你们说。”见顾晨几人匆忙赶来,高瘦男子也非常清楚,肯定是有重要事情要找自己商议。
顾晨便也开门见山,直截了当道:“我问你,一周前,你们大晚上,是不是租了一辆小货车,还有一辆碎木机给附近村庄的张德志?”
“张德志?一周前?”想了想,高瘦男子一脸疑惑。
随后甩了甩手指,继续说道:“这个我倒是不清楚,可能那天晚上并不是我值班,但我可以帮你们查查看。”
“那就有劳了。”卢薇薇说。
“不客气。”男子也很和气,立马打开办公桌抽屉,将一叠账本拿出,翻开日期进行查阅。
不多时,男子便点头确认:“没错,时间是一周前,因为是晚上10点左右租借的,租借人……没错,是张德志。”
见这边已经确认,顾晨也是长舒一口重气,至少说明,张德志毁尸灭迹的工具是有了。
而且根据刚才那名男子的解释,顾晨也非常清楚,张德志着是开车拖着碎木机,直接赶往了水库方向。
想着张德志租借的工具,顾晨也能猜到,张德志这是要用碎木机,将妻子的尸体碎成若干碎块,然后丢进水库,想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尸体清理干净。
一旁的卢薇薇赶紧问道:“具体是哪台碎木机?”
“呃,我看看。”见卢薇薇如此急迫,高瘦男子继续查阅登记信息,很快回道:
“我知道是哪台,我带你们过去看看。”
话音落下,男子将表格放在桌上,起身来到门口。
随后,带着大家一起往机械摆放区走去。
不多时,大家便发现,一台带轮的碎木机,此刻就出现在跟前。
是一台较大的家伙,顾晨几人围绕着机械转上一圈。
王警官也是不由感慨道:“这台机器块头够大啊,主要就是碎木头吗?”
“那还用说。”见王警官不懂机械,高瘦男子也是主动讲解:
“这台碎木机,功率很大的,木头进去,木屑出来。”
“也就是说,不论是木材,还是其他什么物体,只要丢进去,基本上会碎成无数小块对吗?”袁莎莎也是根据实际情况,好奇问道。
高瘦男子也是哼笑着说:“这位女警同志,你说的很对。”
“碎木机嘛,主要作用就是这些,碎木头用的。”
“但是你可以这样想,木头这么坚固的物体,都能被碎成无数小块,那其他东西丢进去,除非坚固程度远超木头,否则,都可以碎成若干个小块。”
“那如果把一头猪丢进去,也能碎成若干个小块吗?”王警官也是举例说。
可这一说,倒是把高瘦男子愣了一下。
他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王警官,也是莫名其妙道:“我说警察同志,你的想法怎么这么独特呢?为什么要碎一头猪呢?”
“哎呀,我只是打个比方,你就说能不能吧?”王警官也不想让男子问太多,继续敷衍着回应。
高瘦男子默默点头:“会吧,猪肉那么柔软,丢进去,会碎成许多肉屑。”
“骨头什么的,都会碎掉,而且这种碎木机,功率很大,丢进去,肉块会直接从出口飞出去五六米远。”
“这么恐怖?”听男子一说,卢薇薇已经在脑海中,脑补张德志将妻子丢进碎木机,然后变成无数碎块,从碎木机里飞出去的场景。
想到这里,卢薇薇不由打了记寒颤。
顾晨也是深呼一口重气,继续围着碎木机绕上一圈,检查碎木机的主要零部件。
见碎木机的各种部件上,此刻早已沾满了木头碎屑,顾晨好奇问道:
“对了,张德志是什么时候将碎木机还回来的?”
“呃,第二天清晨吧?”男子说:“记录上是说,第二天清晨把碎木机和小货车一起归还的。”
“因为,我们这里的租赁,都是计时的,早用完,早点还,能省不少钱。”
“那还回来的时候,你们有没有发现,碎木机上,会不会残留一些东西,就比如……血迹什么的?”
王警官为了生动描述碎尸的过程,故意疯狂暗示。
但高瘦男子却是一脸懵圈,弱弱的问道:“冒昧的问一下,你们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呢?”
“呃……因为,张德志很有可能,用租借你们的大功率碎木机,去碎一些肉制品呢。”袁莎莎也是给出理由。
可男子一听这番解释,当即笑出声道:“哈哈,女警同志,你可别逗我了,碎肉?”
“碎肉,用家用的那种碎肉机就行,我们这可是碎木头的大功率碎木机。”
“如果说,张德志租借我们这种大机器,就是为了去碎肉,那他岂不是亏大了?”
“这就好比……怎么说呢?”也是用手指挠了挠自己的下巴胡须,高瘦男子也是举例说:
“这就好比用大炮打麻雀,大材小用嘛。”
“好吧。”也是见高瘦男子,似乎对于大家的理解,完全没有猜到,于是袁莎莎赶紧又道:
“那你们倒是说说看,他那天将碎木机还过来时,有没有出现一些明显带血的痕迹?”
“呃……让我想想。”感觉也是莫名其妙,但是考虑到账本上的租赁时间,高瘦男子也是回忆着说:
“我记得,那天晚上,租赁机器和车辆的时候,办理手续的是我同事。”
“但是我同事上晚班,白天,也就是一大清早,是我来接的班,当时接收机器的时候,我没在现场,但是也赶到不久。”
“按照惯例,机械送回,我要过去检查一下,当时印象深刻的是,这台碎木机,好像被清洗过一样。”
“清洗?”听到这样的回复,卢薇薇顿时眼睛一亮,赶紧又问:
“你是说,碎木机被清洗过?”
“嗯,是这样的,因为看上去好像挺新的。”高瘦男子说。
顾晨思考片刻,赶紧又问:“那碎木机是被清洗过,那小货车呢?小货车有没有被清洗过。”
“也是有的。”高瘦男子继续点头,回复着说:
“我当时接收的时候,还挺纳闷的,心说这个张德子,还挺礼貌的。”
“租借了我们的机械,竟然会清洗一番再送回来,感觉他也不像是周围这些人口中所说的,败家子那种形象啊。”
“毕竟,你们也知道,我们这里租机器的,谁还有功夫帮你清洗啊?哪个不是用完之后,直接拖回来还给你。”
“因为我们这里是算时间的嘛,你自己去帮我们清洗,那肯定是要花费不少时间的。”
“而这对于租赁老板们来说,时间就是金钱,大家都是挤破头皮的节省成本,所以,不会有人帮我们清洗机器。”
“但是,那天的碎木机和小货车,的确是被清洗过,这个我敢肯定。”
“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对那件事情,印象还挺深刻的。”
“清洗过机械?将碎木机运到水库方向?”根据高瘦男子,和之前那名男子的说辞,顾晨将种种线索,拼凑在一起。
竟然意外发现,这些情况可以拼凑成一个目标,那就是水库方向。
而张德志清洗机械,又是大晚上租赁,可以想象,张德志一定是在谋杀妻子之后,利用夜色的掩护,来木材市场租赁了机械和车辆。
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尸体运到水库方向,然后碎成若干小块,丢弃在水库当中。
这样一来,即便要找到张德志妻子的尸体,那也是异常艰难。
碎成若干块的尸体,被抛洒在水库当中,很有可能被水中的鱼类啃食。
这样一来,线索将会中断。
但顾晨也非常清楚,只要证明,在水库当中,可以找到一些张德志妻子的尸体碎块,就能够证明,张德志杀害妻子之后,碎尸抛尸的事实。Χiυmъ.cοΜ
可顾晨同时也清楚,在这种大水库里捞尸块,那将是一件巨大的挑战。
“谢谢配合。”顾晨道了声谢,立马带着众人往厕所方向走去。
卢薇薇见状紧跟其后。
而王警官和袁莎莎,也是相互对视一眼,然后跟随其后,一起翻越了破损的围墙,来到了围墙的外围。
“顾晨,是要去水库方向吗?”王警官问。
顾晨默默点头:“你没听刚才那几人说吗?张德志租赁碎木机,去了水库方向。”
“我敢断定,他肯定是去水库方向碎尸,然后将尸体碎块抛进水库。”
“这样一来,我们只能去水库那头找寻线索。”
“该死。”这边顾晨话音刚落,袁莎莎也是不可置信道:“张德志这家伙肯定是疯了。”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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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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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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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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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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