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顾晨意料之中的事情,于是瞥了眼身边的甘亭。
甘亭则的淡笑着解释:“这些都是我哥最为信任的弟兄,他们只听我大哥的。”
“他们要做的,就是保护好‘货物’,在交易之前,不得让任何人靠近。”
“连武进勇也不行吗?”顾晨问。
甘亭默默点头:“没错,除了我跟我哥,就连武进勇也不行。”
见身边何文军有些不爽,甘亭顿时又改变口吻道:“不过你不是外人,你想进去查看一下,我带你进去就是了。”
“真的可以吗?”顾晨当然想进去看看,还在身边还有甘亭。
甘亭自然是乐意的笑笑:“只要你愿意,你就可以进去。”
话音落下,甘亭瞥了眼身边几名持枪的马仔,提醒着道:
“都让开,我们要进去检查一下。”
“甘亭小姐,这不符合规矩,这些可都是坤哥的交代。”其中一名马仔似乎不明事理,当即拒绝了甘亭的要求。
甘亭闻言,也是大为恼火,直接一巴掌扇在马仔的脸上:“我是他妹妹,再说了,这次出海交易,船上的事宜,我哥都交给我跟何文军处理。”
“难道我们连进入船舱检查货物的资格都没有吗?”
面对甘亭的如此强势,身边一名持枪马仔则提醒着说:“你这家伙真不懂事,甘亭小姐跟军哥,现在负责这艘船,你竟然拦他们?还不赶紧让开。”
“好吧。”知道自己拧不过甘亭,那名拦住顾晨的马仔,这才让出一个身位,也是抱歉着说:
“不好意思甘亭小姐,你们现在可以进去了。”
“何文军,我们走。”甘亭一脸得意,带着顾晨便走进货仓。
可刚一进门,顾晨就闻到一股浓浓的咸鱼味道,十分刺鼻。
这跟之前自己了解的情况基本一致。
阮旭坤也和自己说过,所谓的“商品”,都藏匿在咸鱼海产当中,用于躲避警方的追查。
咸鱼的腥味,会覆盖“商品”原本的味道,一旦警方带来警犬,可以躲避警犬的嗅觉。
而且一旦警方登船检查,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起到掩护作用。
可见这帮犯罪集体,利用这种掩护方式,也成功过多次。
从那次在夹板上,阮旭坤和马里亚斯的交易,顾晨就已经看出了端倪。
这次过来,查看商品是一方面,确定商品的藏匿位置才是重点。
而自己的主要目的,就是在警方到达之前,守住这个船舱。
想想的确有些难度。
环顾四周,这里的存货挺多,交易金额可想而知。
这让顾晨忽然犯难,感觉自己肩上的担子任重而道远。
“怎么样?”甘亭见顾晨一直在左右观察,也是随口一问。
顾晨直接打开一个箱子,从中找出一条5斤大的咸鱼,拿在手里嗅了嗅,问甘亭:
“东西都藏在鱼肚子里对吗?”
“哈哈,藏在鱼肚子里是没错,但是也得分品种。”甘亭说。
顾晨有些迟疑,问甘亭:“怎么划分?”
甘亭也没说什么,直接打开其他几个水产箱子,指着其中一箱咸鱼道:“这些小型鱼类,才是我们存货的咸鱼,大鱼只是诱饵。”
“因为通常大家都是注意大鱼而忽视小鱼,所以也是为了应付海警检查,所以,在我们这些存货当中,大鱼为诱饵掩护,小鱼才是藏货的最佳场所。”
听着甘亭如此解释,顾晨也掏出自己的匕首,将手上一条小鱼划开。
果然在小鱼的腹中,发现用防水道装好的白面。
顾晨眉头微微一蹙,但很快便笑脸盈盈道:“还是坤哥英明,看来我要学的还有挺多。”
“难道你在巴图那边,巴图不教你这些?”甘亭问。
顾晨摇摇脑袋:“在我大哥巴图那边,我基本没有接触过这些,所以也不是很清楚。”
“要不然,三年前也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
见何文军又提起三年前,甘亭顿时有些愧疚,也是语重心长道:“何文军,三年前让你受苦了,不过,现在一切都真相大白,以后在我哥这里,没人敢冤枉你。”
“难道你不怕我报警?”顾晨故意调侃着说。
甘亭先是一愣,随后捧腹大笑:“何文军,你还嫌三年前的锅背得不够沉吗?你报警?就是这里任何一个人报警,都不可能是你。”
见这个何文军拿自己三年前的事情开玩笑,阮甘亭捧腹大笑的同时,也是拍拍顾晨肩膀,安慰着说:
“何文军,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现在我们都是同坐一条船,以后你跟我,还有我哥,大家都是自己人。”
“自己人,就不要算当年的小账,大家齐心协力,我哥赚钱,你巴图大哥也能赚钱。”
“再说了,你大哥巴图还指望着多攒经费,用于复兴自己的东南亚部落呢,这也应该是你们的使命,所以,我们更要努力赚钱。”
“可我觉得,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顾晨迟疑了几秒,问甘亭:“你觉得我们得一辈子干这个吗?”
“这倒不是。”甘亭思考了几秒,也是语重心长与顾晨解释:“我也跟我哥讨论过这个问题,我哥也说了,先赚点,之后再改行做其他生意。”
“去东南亚任何国家,或者去其他国家,欧洲美洲大洋洲,甚至非洲都没关系。”
“好吧,我明白。”顾晨也是默默点头,感觉阮旭坤也是有在给自己留后路的。
那就是原始积累以后,再去做些其他产业,好洗白自己。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顾晨和甘亭来到夹板,密切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晚上11点,阮旭坤带着几名亲信,乘坐小艇缓缓靠近渔船,再根据绳梯爬上夹板。
此时此刻,夹板上和上次出海时一样,站满了手持AK的马仔。
但这次不是去跟马里亚斯做交易,而是要去跟巴图交易。
届时,巴图会带来一艘货轮,二者会在巴图的货轮夹板上做起交易。
此时此刻,顾晨比任何时候都要紧张。
一方面,又可以再次找到何文慧,向她打听卢薇薇的情况。
而另一方面,也可以通过巴图跟阮旭坤的交易,将这两支团伙一网打尽。
想必现在的海警船,估计也在某处海域保持静默,就等着自己发送信号。
顾晨一直将救援蛙人提供给自己的卫星电话藏在身上,就等着给海警发送行动信号。
可现在,自己一方面要跟何文慧打听卢薇薇的情况,一方面,还要牢牢控制货仓,避免这些人在被警方追捕的同时,狗急跳墙,做出向海里倾倒“货物”的举动。
压力可想而知。
但顾晨目前也没有其他办法。
两者顾晨只能选其一。
与其跟何文慧打听卢薇薇下落,还不如坚守货仓,等待海警将这些人一举抓获之后,再问问情况也不迟。
但是顾晨目前还要面临另一个问题,那就是如果海警船没有及时出现怎么办?
时间一长,自己将遭遇这些悍匪的猛烈进攻。
届时自己就算有三头六臂,那子弹也是不长眼的。
“坤哥!”
就在顾晨犹豫的同时,阮旭坤已经带着剩下人员登上夹板,来到众人跟前。
之前负责看守渔船的马仔们,立马围拢过来。
阮旭坤看看左右,随后将目光停留在顾晨身上,问他:“何文军。”
“坤哥。”顾晨抬头说。
“准备的怎么样?”阮旭坤问。
顾晨默默点头:“一切都准备就绪,就等着坤哥您下达出发的口令了。”
“哈哈,很好。”阮旭坤似乎很满意。
毕竟,这次交易对象,是何文军的大哥巴图。
这次之所以要将这个何文军也一起带上,一方面,是做出友好举动。
告诉巴图,哪怕你送到自己这里来做人质的何文军,自己也可以重用。
其次是因为跟南边的马里亚斯彻底撕破脸,已经不可能再做生意。
所以巴图现在是自己的金主,没道理不跟他合作。
从加一倍的出货量就可以看出,平时吝啬出货的阮旭坤,也有妥协的时候。
顾晨咧嘴笑笑,问阮旭坤:“那我们现在是否出发?”
“出发,让洛东开船吧。”阮旭坤说。
顾晨默默点头,对着身边的洛东道:“去开船。”
“好。”洛东闻言,也是默默点头。
在此之前,洛东也跟顾晨达成交易。
所以,这次驾驶渔船出海,其实顾晨还有一个盟友,那就是洛东。
自己曾经答应过洛东,要让洛东三年期满之后,去转投巴图,为了就是保全性命。
而这次出海,顾晨也必须要给他洛东一个交代。
不过实际情况,顾晨并没有将这些放在心上,毕竟,今晚这帮人都要被海警包饺子。
尤其顾晨身上还带着卫星电话,里边安装有定位系统。
此时只要一出海,自己的具体坐标位置,就会出现在海警那头。
洛东启动了渔船,收锚之后,渔船开始按照航海地图,在关闭所有通信设备的同时,朝着既定海域行驶过去。
由于接头位置,距离阮旭坤的秘密基地不是很远,所以在凌晨1点左右,渔船基本上停止了航行,停在一处既定海域,不断观察周围情况。
而顾晨必须要打起百分百精神,成败就在今晚。
但此时的众人,似乎并没有察觉出异常情况。
巴图那边是早已联系好的,因此大家只要原地等待即可。
还是在船舱,阮旭坤将顾晨叫到身边,也是提醒着说:“何文军,这次带你来跟巴图交易,你可要好好表现,我对你寄予厚望。”
“而巴图那边,你也要做好工作,以后我们两家就是紧密的合作关系,但有一点我想请你转告巴图。”
“坤哥你说。”见阮旭坤也有迟疑的时候,顾晨赶紧问他。
阮旭坤沉思了几秒,也是若有所思道:“那就是我那同父异母的妹妹耀玲,她在那头,已经有三年未见了。”
“我只希望巴图不要为难她,必要时候,让她跟我通话,我愧对这个妹妹,同样都是妹妹,甘亭一直跟在我身边,而耀玲却要在巴图那边受苦。”
“而且我知道,耀玲的中文并不好,沟通起来会有些困难,所以,我今天把你带出来,也是想告诉巴图,我阮旭坤并没有亏待你何文军,也请巴图好好照顾我妹妹耀玲。”
顿了顿,阮旭坤也是长叹一声,又道:
“必要时候,可以让耀玲回来,毕竟,从今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
“既然是一家人,就不要说两家话,大家彼此之间都是有默契的,没必要再扣押耀玲。”
“我明白。”顾晨当然明白阮旭坤的意思。
虽然阮耀玲是阮旭坤同父异母的妹妹,但从感情上说,阮旭坤感觉,自己有些愧对这个妹妹。
尤其是看到甘亭的同时,这种对耀玲的愧疚,就会油然而生。
而这次让顾晨跟着他,显然也是想让巴图看看他阮旭坤的诚意。
顾晨也当然乐意效劳,当即便同意了要求。
阮旭坤见身边的甘亭默不作声,也是提醒一句道:“甘亭。”
“什么事?”甘亭似乎不太高兴。
但阮旭坤还是意味深长道:“耀玲要是能回来,你可不许欺负她,她已经够可怜了,也为我们的生意牺牲了太多。”
“知道了哥,但是我并不喜欢她,即便她回来我也不喜欢她,但是我答应你,我不为难她。”
甘亭似乎对这个妹妹耀玲颇有成见,并不希望耀玲回来。
但是阮旭坤发话,她也没理由反驳。
毕竟也知道,也正是因为有耀玲在那头做人质,自己跟哥哥阮旭坤这边,才能跟巴图做好生意。
时间很快来到凌晨2点。
就当所有人都在船舱眯眼休息时,顾晨却披着外套,和船长洛东一起站在船舱,安静等待外头马仔的汇报。
洛东有些紧张,也是小声问顾晨道:“何文军兄弟,你说你大哥巴图,真的愿意帮忙吗?”
“那是当然的。”顾晨也是默默点头,不由分说道:“我帮他这么大忙,他多少也得给我点面子。”
“至于你的事情,那都是小事,举手之劳而已。”
“好吧。”得到顾晨的又一次承诺,洛东吞下一口唾液,但却难掩他的紧张之色。
顾晨也同样紧张不已,但自己必须要保持足够的淡定。
目前待在船舱,也是在等待巴图的货轮。
又过去15分钟。
此时此刻,一名在驾驶舱上头观察的马仔,这才赶紧来到船舱,通知洛东道:“11点钟方向,好像有艘船过来了。”
洛东闻言,赶紧拿起操作平台上的望远镜,直接来到夹板,开始观望起来。
而顾晨也同样拿着望远镜进行观察。
但是顾晨拥有大师级观察力,再通过望远镜的加持,明显可以看到更为清晰的场景。
此时此刻,在黑暗的海面上,借着微弱月光的辅助,顾晨的确看到一艘熟悉的货轮,正在朝着自己这艘渔船缓缓靠近。
洛东在反复确认了几次之后,这才赶紧放下望远镜,跑到船舱去通知阮旭坤。
没过多久,阮旭坤,甘亭,以及阮旭坤的几名亲信,也都从船舱走出,来到夹板。
所有人都拿着望远镜进行远眺。
片刻之后,阮旭坤放下望远镜,也是吩咐身边一名马仔道:“赶紧给他们发信号,确认一下他们的真实身份。”
“是,坤哥。”马仔闻言,立马爬到驾驶舱上头,开始使用上头的探照灯光,按照之前的灯光暗语,给对方进行暗示。
没过多久,船长洛东立马指着前方道:“坤哥快看,他们再给我们发信号。”
阮旭坤举起望远镜,发现不远处,对方船只也在根据自己这头的灯光暗语进行回复。
随后,阮旭坤继续提醒自己人,持续发生灯光暗语。
就这样一来一回进行了三次确认,阮旭坤这才放心下来,吩咐众人道:“安排下去,准备交货,那艘是巴图的货船,我们主动开过去。”
“是。”洛东闻言,立马返回驾驶舱。
大家起锚之后,开始朝着货轮驶去。
而顾晨此刻还不能确定具体交易情况,因此也不敢贸然发送信号。
但顾晨同时也非常清楚,海警船距离大家并不算远,此刻正在待命中,只要自己这边发送信号,便可立马围拢过来。
但自己无论如何,也必须要控制住局面,拖住时间。
想到这里,顾晨深呼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复下心情。
货船越来越近,顾晨甚至都能看见货船夹板上的人员。
其中一名是巴图,而巴图的身边是何文慧。
“没错,是他们。”
顾晨双拳紧握,就等着对方过来交易。
此时此刻,阮旭坤的马仔们,也都被甘亭安排到船舷位置。
所有人都手持武器,保持戒备状态。
这个时候,就是交易的关键期,也是剑拔弩张的时候。
不管这些马仔平时多么懒散,但此刻都得提起百分百精神,不敢丝毫怠慢。
也就在双方船只靠近的同时,两方人员这才露出勉强的微笑。
阮旭坤甚至挥舞着手臂,向货船上的巴图跟何文慧打起招呼。
待两艘船只并排停稳之后,阮旭坤这边将宽梯搭在巴图那头的货船船舷。
就在阮旭坤准备过去跟巴图谈生意的同时,却被顾晨一把拉住。
“怎么了?”见此情况,阮旭坤也是一脸疑惑。
顾晨赶紧提醒道:“这次让我大哥巴图上我们的渔船,一来一回,很公平,不然我大哥巴图会认为,坤哥失去了南边马里亚斯的销售渠道,没办法才来找他加强合作,所以……”
顾晨的暗示,很快让阮旭坤明白缘由。
的确,每次都是自己带人带货登上巴图的船,显然有些太客气。
现在自己被马里亚斯差点暗杀,好不容易保下一条小命,正是被同行看笑话的同时。
这个时候,还显得过于客气,很显然,巴图也不是善茬,他自然也不会看重自己。
好在是身边有何文军提醒,否则自己可能还真没面子。
想到这里,阮旭坤也是长叹一声,吩咐甘亭道:“甘亭,你让巴图跟何文慧他们,带着钱来我夹板交易吧。”
“好的哥。”闻言大哥说辞,甘亭自然也非常乐意。
而此时的阮旭坤,则是转身来到夹板位置。
其他几名马仔,立马给他搬来一张座椅。
同时也将折叠桌放好,准备几人的船上交易。
“巴图大哥,何文慧大姐,你们好呀。”甘亭对着货船上的二人打起招呼。
由于甘亭是阮旭坤的妹妹,巴图跟何文慧自然清楚,也是客气与她打起招呼。
何文慧好奇问道:“甘亭妹子,你们怎么不过来?”
“我大哥让你们带着东西,来我们船上交易,何文军也在。”
听着甘亭如此一说,巴图跟何文慧也是面面相觑。
原本之前的交易,都是阮旭坤带着东西来自己船上交易,可今天怎么改规矩了?
但想想去哪交易都一样,所以巴图在跟何文慧短暂商议之后,便也同意下来。
何文慧直接回道:“没问题,按照老规矩,带好你们的货,我们马上过来。”
两边稍微进行了短暂的协调。
何文慧这边,跟着巴图,顺便带着几名持枪的马仔,提着一只黑色皮包,来到了渔船夹板。
此时此刻,顾晨赶紧走上前,假装热情的扶住何文慧:“姐,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何文慧显得有些尴尬。
只是没想到,这个假弟弟被安排到阮旭坤这头做人质,竟然没死。
要知道,三年前,何文军可是给了阮旭坤的生意遭到重大损失,可谓是损兵折将。
三年后,让这个假扮自己弟弟的顾晨去阮旭坤这头,也是为了找顾晨当替尸鬼,好让阮旭坤这头能够平息当年的怒火,继续跟巴图做生意。
可现在看来,顾晨不但没死,似乎还混得不错。
这让何文慧不得不承认,顾晨的确有自己的过人之处,能活到现在,也算是一种奇迹。
但为了配合顾晨,将戏演足,何文慧也是强颜欢笑的拍了拍顾晨的肩膀,假装思念道:
“文军,你不在姐的身边,姐很想你,他们没伤害你吧?”
“没有,我在那边过得很好,你不用替我担心。”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
这边,何文慧跟顾晨拉起了家常,假装交流,而那头的巴图也跟阮旭坤兄妹寒暄起来。
趁着大家注意力都集中在巴图那头,顾晨赶紧将何文慧拉到一侧,询问道:“我朋友怎么样了?”
“一切都好。”何文慧也是语重心长道:“你那朋友,吃得好睡得好,一点问题都没有。”
“这段时间,我都让人好生照顾,除了限制她的自由外,她干什么都行。”
“你确定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顾晨再次提出质疑。
但何文慧却是拍着胸脯保证道:“我这个人还是讲信誉的,你替我弟弟去当人质,的确是辛苦你了,所以对待你的朋友,我们自然不会亏待。”
瞥了眼巴图跟阮旭坤的方向,何文慧赶紧又问:“对了,阮旭坤那头什么情况?”
“和马里亚斯那头闹翻了,差点被马里亚斯安排在身边的人给杀了,要不是我,可能他现在就是一具尸体。”
“所以,这才是你被重用的原因?”毕竟是士别三日,何文慧感觉要对顾晨刮目相看。
顾晨也是默默点头,主动承认道:“所以,阮旭坤现在同意跟你们加强合作。”
“原则上说,巴图大哥要多少货,只要阮旭坤有的,他都给,没有的,想方设法也给你们弄到。”
“这样就太好了。”见顾晨已经将这一切安排的明明白白,何文慧也是长舒一口气道:“没想到,你还挺有本事,要不是你根本不是何文军,恐怕我真把你当做我那可怜的弟弟。”
“何文军的尸体,真的没有找到吗?”顾晨问她。
何文慧默默点头,语带哽咽:“要是能找到就好了,当初是我自私,害了何文军。”
“那如果我告诉你,你弟弟何文军当年是被冤枉的,你觉得……”
“你说什么?”顾晨这边话音未落,何文慧那边却是眼睛一亮,有些不可置信道:
“你把话说清楚,我弟弟什么情况?什么被冤枉?”
似乎还没搞明白顾晨的意思,但是想起弟弟当年坠海身亡,何文慧心里也有许多愧疚。
顾晨则是语重心长道:“那我就实话告诉你吧,就在阮旭坤当晚被马里亚斯潜伏在身边的人袭击后,袭击者和内应都被抓住,他们也承认了当年是事情。”
“那就是,你弟弟当年被马里亚斯安排在阮旭坤身边的潜伏者给骗了。”
“因为你弟弟何文军,根本不清楚阮旭坤的真正生意,所以那个潜伏者阿布,便将这一切告知给何文军,并且威胁何文军道,但凡知道坤哥真实生意的人,最后都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死。”
“所以当时何文军彻底慌了,陷入恐惧当中,而潜伏者阿布正是利用你弟弟何文军有些单纯,所以才假意帮助他,给他安排返回到你身边的船只,送他离开。”
顿了顿,见何文慧一脸惊诧,顾晨赶紧又道:“而这个潜伏者阿布,等你弟弟何文军一走,便立刻报警,并且将这一切全部扣在何文军头上。”
“就这样,阮旭坤的生意,在当年基本上是毁灭性打击,东南亚警方不仅捣毁了他的销售渠道,还连带抓了他阮旭坤十几名弟兄。”
“所以,阮旭坤才会找到巴图,让巴图其管理门户。”
深呼一口气,顾晨也是无奈说道:“只是没想到,巴图竟然是如此狠毒,根本不顾何文军死活,直接将他逼得跳海自杀。”
摇摇脑袋,顾晨也是一脸惋惜:“可惜了何文军,就这么被潜伏者阿布忽悠,最后成了替死鬼,还死无罪证。”
“都怪我当初相信了阮旭坤的鬼话。”何文慧此刻有些后悔,也是语带哽咽的道:“要不是当初在巴图的高压之下,我根本不可能让何文军去送死。”
“原本作为人质的人应该是我,是我贪生怕死,害死了我弟弟,我该死。”
何文慧说道这里,真个人也是不由哽咽起来,这引起了阮旭坤几名马仔的注意。
顾晨见状,赶紧拍拍何文慧肩膀,假装是姐弟重聚,激动所至。
顾晨也是提醒着说:“你能不能小声点?被阮旭坤的人发现,我们都得完蛋。”
“好吧。”何文慧擦了擦眼角的泪珠,也是努力让自己平复下心情。
发现身边有马仔注意,何文慧也是扯了扯顾晨的衣领,将他将上衣假装整理一下,并且大声的道:
“文军,姐姐让你在这边受苦了。”
“不辛苦。”顾晨也假装配合,于是瞥了眼身后的巴图和阮旭坤几人,也是提醒着说:“我们先过去吧。”
“好。”见自己也不好长期待在角落跟顾晨私聊,何文慧选择直接跟顾晨一起来到巴图身边。
但是顾晨此刻的站位也非常聪明。
他并没有站在巴图跟何文慧那头,而是选择站在阮旭坤身后,与甘亭并排。
这样一来,更能彰显两方人员之间的微妙关系。
从情感上说,顾晨所假扮的何文军,实际上是向着阮旭坤的,这点可以让双方都能在一个相对信任的环境中,完成谈判交易。
“巴图,你给的价格实在太低了,再加点。”阮旭坤抽着雪茄,也是有些不悦。
很显然,刚才的交流中,双方还在讨价还价。
但很显然,巴图也是个商业鬼才。
在知道阮旭坤被南边的马里亚斯,差点杀死在自己的房间,并且已经端掉了南边的生意,那必然是要跟自己重点合作。
于是巴图也是老谋深算道:“既然是做生意,那就得拿出点诚意。”
“现在同行之间,应该会慢慢清楚,你跟马里亚斯之间的微妙关系。”
“我跟你重点合作,必然就会得罪南边的马里亚斯。”
“你怕马里亚斯?”阮旭坤一脸不屑道。
但巴图却是笑着摆摆右手,否认着说:“我怎么会怕他马里亚斯呢?”
“只是在东南亚,我还有许多生意和利益,一旦跟他马里亚斯闹翻,对我而言,并没有太多好处。”
“但是你如果愿意跟我长期合作,并且不限量供货,那么我可要利用我在东南亚的影响力,逐渐将马里亚斯的势力清楚,替你出气。”
“但这样一来,成败代价也是昂贵的,但坤兄你不会不知道,羊毛出在羊身上的道理吧?”
“我付出的东西,总得在相关生意上再赚回来吧?”
“所以,你必须要给我低于市场价的价格,我呢,也帮你摆平一切马里亚斯的干扰,大家都是互利共赢,你说呢?”
巴图话音落下,现场突然间安静下来。
从明面上看,巴图是占得不少便宜,甚至还有些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
但从实际上看,如果巴图真要跟阮旭坤深度捆绑在一起,那必然要帮助阮旭坤,解决掉东南亚马里亚斯的麻烦。
因此,巴图给出的这个交易价格,似乎也符合巴图一贯的经营之道。
由于阮旭坤也事先知道,巴图肯定会在交易价格上,打着马里亚斯的名头,多要一些交易筹码。
而阮旭坤也有自己的心理接受价格。
所以,该妥协的部分,阮旭坤感觉自己可以妥协。
毕竟,自己今后的安全,也需要绝对的保护。
否则再由马里亚斯这么胡闹,没准自己哪天就得糊里糊涂的命丧黄泉。
想想这波交易也不亏,阮旭坤当即答应下来道:“行,就按你说的价格,我给你。”
“哈哈,爽快。”巴图闻言,异常兴奋,当即拍了拍巴掌,感觉这将是一个愉快的交易。
随后,巴图示意身边提着黑色皮包的马仔,将东西放在桌上,给阮旭坤看看。
马仔立马拉开拉链,而黑色皮包内,装得则是一捆捆钞票。
阮旭坤瞥了一眼,也用眼神示意身边一名马仔。
而这名马仔,则将地上的一向水产箱打开,将一条小鱼拿出,取出自己手中的匕首,往鱼肚子上轻轻一划。
随后,手指灵活的将一包“商品”丢在桌上。
两方人,立马开始了相互验货环节。
而就在此时,顾晨感觉时机成熟。
最起码,两方人员已经开始交易,于是顾晨借着人群目光都集中在交易桌上的同时,果断利用自己练习了不下300次的按键动作,果断将信号发送出去。
随着顾晨利用大师级观察力,明显听到一声“滴,滴滴”的动静后,心里终于舒上一口气。
信号是已经发出去了,接下来就得等救兵过来,将这两艘船只包饺子。
也不知道蛙人会带来怎样的救援力量?但顾晨非常清楚,目前要做的,就是随机应变,有效的拖住双方,给海警提供必要的包围时间。
顾晨开始观察四周情况,发现所有人马仔都站在船舷位置,背对着自己,因此顾晨也对这帮人员的部署位置相当熟悉。
道理很简单,出海之前,顾晨将整艘渔船的内部结构,以及人员部署问题,已经是了如指掌。
现在要做的,就是拖住双方。
所以顾晨在发送信号之后,便重新等待双方的交易。
顾晨知道,要将船舱内,伪装货物的咸鱼搬到加班,再由巴图的人进行验货操作。
这各种忙乎,基本上是需要消耗很长时间。
为什么顾晨要让阮旭坤要求巴图跟何文慧,一改常态,来自己渔船上交易呢?
当然,给阮旭坤一点台阶是一方面,而最重要的是,巴图跟何文慧在渔船上验货之后,还要负责小心翼翼的搬上货船。
这期间,也需要消耗不少时间。
所以一旦海警船逼近,那么这些人想要快速撤离,这里又牵扯到一个时间问题。
而如果巴图跟何文慧不能有效撤离到自己船上,货船是不敢开走的。
这又可以争取到一定时间。
想着现在只剩下去仓库搬货,顾晨感觉,自己时候过去拖延时间了。
在样品检测完成后,巴图的马仔对着巴图跟何文慧默默点头,表示商品为上品货时。
巴图这才咧嘴笑笑,问阮旭坤那头清点钞票的马仔道:“你们的货没问题,钞票清点的如何?”
“也没有问题。”虽然清点钞票有些缓慢,但阮旭坤身边的亲信也是给出肯定答复。
阮旭坤非常满意,也是淡淡一笑,与巴图握手调侃:“那既然都没问题,那就开始吧。”
“行,你们把货都拿出来吧,我让人把剩下的钱都给你准备齐咯。”
巴图这边对于交易也是相当满意,当即示意身边的马仔,赶紧回去让小弟们把剩余的黑色皮包都提过来。
由于交易金额数字庞大,且货物众多,顾晨也是心惊胆战。
感觉就这批货,足够所有人牢底坐穿。
可见这帮人走私违禁品的猖狂,已经达到一种丧心病狂的地步了。
见一名阮旭坤的亲信要去同志船舱搬货,顾晨赶紧主动提议说:“坤哥,我去下面帮忙。”
“好吧。”知道何文军是在给自己面子,阮旭坤欣然接受。
毕竟,算起何文军的归属问题,他何文军是何文慧的弟弟,也是巴图的小弟。
如今又能在自己这头受到重用,并且向着自己,替自己做事,这无疑是在给自己足够的面子。
想着是双赢局面,巴图边提醒身边的亲信马仔道:“提货的事情,交给何文军,你配合他。”
“是,坤哥。”亲信马仔默默点头,随后带着顾晨一道进入船舱。
还是熟悉的环境,熟悉的地点。
此时此刻,顾晨下意识的摸住自己的配枪,努力让自己平复下心情。ωωω.χΙυΜЬ.Cǒm
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拖住时间,让这批“商品”,尽可能的留在货仓。
而另一头,就在两艘船只并排停船,进行交易的同时。
海面上两架白色机身,机体上涂有红蓝相间条纹,印有“中国海警”徽章和“中国海警CHINACOASTGUARD”标志的直升机,正在掠海飞行,朝着目标快速抵近。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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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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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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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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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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