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些人就住在这附近,对这些山路肯定比他们了解。虽不是万全之策,但只能这么做!
迟愈想清楚对策以后,立马拉着余暖停下来,蹲下身抱住余暖的双腿,稳稳地站起来,把她往石墙上送。
余暖对现在的状况一知半解,只茫然失措地跟着迟愈行动,怎么也没想到事情怎么突然变成这样。
被迟愈突然抱起,她惊惧又慌乱,听到身后越发清晰的叫骂声。勉强稳住心神,咬着牙,身体往石墙上扑。
她们运气不好,这边的石墙比其他地方的都砌得高出一截,所以迟愈又抓住她的脚腕往上推,余暖借力才抬起另一条腿,整个人勉强挂在石墙上。
她回头一看,那些人已经跑到小道上来了。立马伸出手递给迟愈,急切地喊:“追上来了!”
但迟愈显然不需要她的帮忙,她甚至没有后退助跑,只是跳了一下,然后两手抓住石墙边缘,手臂一撑,身体跃起。长腿一跨,顺利上墙。
动作干脆利落,无比娴熟,好似做了无数次。
而且全程都靠臂力。
余暖看得目瞪口呆:这这这臂力……还真少见啊!
迟愈呼吸平稳,冷静地将她从地上拉起来:“走。”
余暖跟着跑了几步,突然想起其他人,步子停滞了一瞬:“他们……”
迟愈眼看余暖踢着一块石头要跌倒,眼疾手快地提抱起她的腰,才没让余暖脸先着地扑在乱石枯草密布的坡上,头也没回,镇定自若:“林飒在。”
两人闷头往树林草丛比较密集的山坡上跑,路况复杂,难走不分男女。但她们也占了那么点先机,有时间找地方躲。
而且迟愈清楚那些人的能耐,这坡她带着余暖跑,总归比那些人容易!
相对来说,陈一舟就倒霉多了。迟愈在前,他们后面也有样学样,也跟着爬墙。
可爬墙这事,也需要点力量和天赋。
很显然,这两样陈一舟都比较欠缺。
他欲哭无泪地看着面前的石墙,手挂在上面怎么也上不去,像只蚯蚓似地扭动挣扎,毫无作用,争不过地吸引力,又落了下去。
怎么办啊?他都能听见那些人在空气中不断扩散的呼吸声了!
身边的动静吸引了他的片刻注意。
只见林飒从后面快速跑来,脚蹬在墙上一跃,跳上了石墙。
又是一个狠人!
陈一舟此时也顾不上什么了,满脸焦急,手攀住墙的边缘,脱口而出:“爸爸,拉我!”
面子、尊严什么的,哪有小命重要!
林飒还能怎么办?虎毒都不食子,她能放着儿子不管?
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半跪在地上,伸手拉住陈一舟的手腕,用力往上拉。
陈一舟再怎么也是个男人,体格在那儿,人又高。再加上后面就是斜坡,只能依靠墙上两掌宽的平地借力,防止拉人不成自己反被拉下去,林飒一时半会儿还真不好把他拉上来。
林飒脸都涨红了,额角青筋直冒,一字字用力地往外蹦:“他娘的,回去以后给老子好好减肥!”
僵持中,习风也追了上来,蹲在另一边,拉住陈一舟另一只手腕,陈一舟惊愕:“你怎么还在这儿?”
按理说习风在他身后,应该比他跑快一点才对!
常理上没错,但习风有反骨,非要和常理反着来。
看到那些人冲过来,他很淡定地站在原地,想着自己又没招惹过他们,追自己就毫无道理了。要是跟着跑,才容易受到牵连。
可那伙人豪横惯了,宁肯错打也不肯放过一个,领头的看见有个傻的没动,惊喜地跟伙伴高声打招呼:“他们是一伙的!一个都别放过!”
习风:……糟糕,碰到不讲道理的了!
习风扭头就跑,开玩笑,这些人拿着家伙,他赤手空拳可干不过!
所以明明占据最好的逃跑地位,他偏偏最后一个赶到。
两人合力把像死狗一样的陈一舟拖了上去。
陈一舟整个人趴上去以后往坡上一缩,躲过了追上来的人要拉住他脚腕的手。
差点就被逮住了!
听到那些人愤怒的叫骂,半撑着石墙抬身来够他们,有的人甚至腿都搭了一条上来!
林飒拖着陈一舟的后领往后疾走几步,躲过他们的手。
习风虽长得高大看着不太灵活,但实际动作利落像只猴子似地,心狠又蔫坏儿,瞅着缝隙,对着冒出头来的人就是干脆的一脚,直接把人踹下墙头,摔个四仰八叉不说,两管鼻血流得还很欢畅!
他也不恋战,尝了甜头也不丢谨慎,情形不对,扭头就溜。
拉得一手好仇恨!
陈一舟看见好几个人都调转方向冲着习风骂骂咧咧地扔石头,好在一个也没扔着。
陈一舟借着林飒的力,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起来,吼道:“跑啊!”
习风恋恋不舍的抛掷出随手捡起的最后一块石头,那个倒霉的壮汉捂住自己的一只眼,痛苦地哀嚎一声,失去了攻击的能力。
林飒扯着陈一舟往另一边跑,道:“分开跑!”
习风自觉和陈一舟分开,他抽空看了看身后,那些人有的已经爬上来了,大多数都冲着他这个方向来。
这都是他自己手欠的功劳!
习风脚底抹油,一溜烟儿就钻进林中,不见踪影。
山中石多草盛,好似昨夜下了雨,林深茂密处水汽未干,湿滑难走。迟愈不再往深林里走,听四周都很安静,猜想那些人应该被甩掉了。她抬头望了望日头,勉强辨别出方向,调转方向下山。逃跑只是权宜之计,总不能一直躲着。像这种事情,应当找警察叔叔来解决。
下山路显然比上山要难走得多。
余暖走得提心吊胆,明明专心注意脚下,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可当她踩倒一丛草丛,另一脚刚踏上一块棕红色泥地,滑腻无比。
坏了!脑中只闪过一个念头。
脚下一滑,身体顺势往后跌,迟愈一直抓着她的手,反应极快地拉了一把。可她心里着急,手中用劲过猛,余暖人是没后倒,但拉起来后也没站稳,反而顺劲往坡下扑。
“啊!”余暖嘴里惊叫一声,下意识要松开抓住迟愈的手。这里是下坡,周围也没有可以抓的地方,要是不松手,铁定两个人都要滚下去!
迟愈心中一凛,反手紧抓着她的手,人也被带着往下滚,跌跌撞撞往前一段路,实在刹不住。
余暖手忙脚乱地挣扎了一会儿,可屋漏偏逢连夜雨,她脚下又踢到一块凸石,腿一弯,整个人要跪倒在地,偏偏前面又有一棵树干粗壮的巨树。不过半臂距离,照这样扑过去,铁定会脸先磕树上。
要撞到了!
余暖躲闪不及,只能双眼紧闭,仅存一丝理智让她抬起另条手臂护在额际,好歹分担下冲击力。
啊啊啊啊!
这么一磕,不是变傻,就是破相啊!
电光火石间,一股巨力携着她的身体在半空中停留一瞬,下一秒,更加强势的惯性后,她整个人扑到一个温热柔软的怀抱中!
“咚!”极大的一声,又沉又闷,似乎是什么物体重重撞在树干上的声音,让人听着就牙酸!
“哼!”一声痛苦的闷哼在余暖耳边响起。
余暖迅速抬头,目中满是惊慌。
迟愈闭目,满脸痛色,瞬间惨白,下颚紧绷。如天鹅濒死前的引颈般,修长的脖颈绷直青筋直冒。
偏偏那双手还紧紧地环抱住余暖的腰,让她难以退开。
余暖不敢动,语气焦急:“迟愈!你、你还好吗?”
好半晌,迟愈才忍过了那一阵阵深入骨髓的疼痛,后背火辣辣的,再加上惊出的一身冷汗,更加疼!
刚刚迟愈已经尽量缩起脖子,以此保护脑袋,可因为惯性,再加上余暖毫无保留的冲击力全作用在她身上,后脑勺刚刚磕得不轻,到现在耳鸣不断,眼前一阵一阵的发白。
许久之后,风声呼呼卷过山林,草木摇晃,发出“簌簌”的响声。m.xiumb.com
“没事。”极轻的一声,虚弱无力。
余暖一直用手撑在她们身后那棵树上,防止自己压到迟愈,保持这个姿势许久,她手腕都有些发酸了。但她不敢动,担忧的小声说:“可以动吗?”
迟愈头埋下抵着余暖的肩窝,哑着嗓音:“再等等。”
“再等等。”
她埋下头的一瞬,脸色青了又白,脸色骇人。
这是这么一动,就疼得不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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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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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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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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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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