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的阳光从树荫的缝隙间洒落,一个个斑驳的光影落在匆匆行走的路人身上,散发出柔和的光辉。m.χIùmЬ.CǒM
三个少女脚步轻快,沿着石板路穿过了香兰满径的小路,躲过了斑驳光影,暴露在阳光下。
跑在最前面的少女,裙摆随着奔跑的动作飘摇,在空中飞舞成好看的弧度。
她意识到同伴落后,放慢脚步,回身望去:“可可,啦啦,快点呀!”
嗓音娇软,悦耳动听,让路过的人纷纷偏头投以探视的目光。
少女容色娇美,巴掌大的小脸,杏眼桃腮,一点琼鼻,红艳的嘴唇小巧,一笑起来便看见两个可爱的酒窝。
掐腰设计的淡蓝色连衣长裙,更衬出她皮肤的白皙,披散下来长及腰际的乌黑秀发挡住了那截令人垂涎的盈盈细腰。
青春活力的娇俏少女眉眼含笑,臂弯里抱着几本书,站在阳光下,身后是高大恢宏、学术气息浓厚的第九教学楼。
这样的场景拍下来,就是一张完美的招生宣传照!
可还没等到有人拍下来,少女就等到了自己的伙伴,消失在人群里。
虽遗憾没将那幅美景拍下保存,却庆幸自己用眼睛看到了。
大多数人沾沾自喜地说看到了美女,却只入眼,不入心……
一切欢乐喧嚣都不在学术上。
热闹的校园里,可能只有九教二楼的一间实验室还沉寂着。
“迟愈,你来回答这个问题。”讲台上,戴着老花眼镜满脸褶皱的白发老教授喊道,苍老沉缓的嗓音暗含不悦。
靠着窗户坐在第一排的少女闻言,收回了自己投向窗外的视线,沉稳地起身,看着白板上的题目,有条不紊的说出了解答方案。
“好!很好!就是这样。”老教授连连点头,板着的脸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把骄傲的目光投向了身形单薄的少女身上。
教了这么多年书,他此生最得意的便是有迟愈这个学生,头脑聪明,耐得住寂寞,还能吃苦!当真是个搞研究的好材料!
“虽然我们这门课的确很枯燥,不如外面的世界有意思,但学习知识就是一种修行,要认真。同学们,苦中作乐也是乐啊。”老教授向来一视同仁,就算是得意门生,犯错该批评就得批评。
病容未消的少女面色沉静,端坐在座位上,低垂着眼眸似乎在反思,但只有她自己知道眼底是怎样的满不在乎。
下课以后,陈一舟收拾完书就凑到迟愈身旁,一脸担忧:“你身体不舒服吗?”
陈一舟上课时不时地偷看她,自然发现了她居然走神了?
学习机器怎么会走神?
肯定是前几天才出院,身体还没恢复好,刚刚突然身体不舒服才走神的!
迟愈看着他,察觉到他真切的关心,冷淡地回答:“我很好。”
陈一舟却满脸写着“你在逞强”,认真的说:“我们是朋友,不要怕麻烦我,不舒服就不要忍着,一定要跟我说。”
迟愈:……
“我没有不舒服。”
这话说完,陈一舟眼神突然变得更奇怪了,有同情、怜惜、包容……还有种似乎做下某种决定的坚定。
无论哪种情绪,都让迟愈想打人!
迟愈不知道陈一舟又在抽什么风,但确定这症状是在他来医院看自己却撞见自己母亲后开始的!
陈一舟观察她的表情,确定她没说假话,才苦着脸吐槽:“会长,你怎么最近这么钟爱窗边的位置?回来吧,c位是属于你的!”
“没有你在前面挡住我,每天都要被老钟的眼神毒打几次,我感觉我活不过期末!”
钟教授和所有老师一样喜欢提问,中间前排的同学就是中奖几率最高的区域。
但他教的内容太过深奥问题太过刁钻,不是随便哪个人都能够回答的。
同学们都往后坐,几次课后,就剩迟愈一个人独占最前排,是全班同学的保护伞。
钟教授渐渐就养成了一个教学互动的习惯:先让人举手回答,如果没有,就抽人回答。太难的题就直接让迟愈回答,可以挑战的题就找几个低头装鹌鹑的同学回答,至于找几个,就看心情了。
现在迟愈往旁边坐,第一排没人,似乎伤到了钟教授的心,再加上她也不爱主动举手。钟教授抽问的次数变多,被迫成为第一排的陈一舟几人就成了重灾区。
迟愈不为所动:“不。”
陈一舟:……
迟愈言出必行,铁石心肠,陈一舟只能无能狂怒,然后心疼自己以后会有的悲催命运。
“走吧,去吃饭吧。”陈一舟走在她身边,理所当然的说。
迟愈站定回头看他,疑惑:“你怎么突然这么关心我?喜欢我?”
嘘寒问暖,接水跑腿,什么事都要抢过去帮她做。
陈一舟惊恐地瞪大双眼,双手抱胸:“你在说什么鬼话?”
看到迟愈面无表情,才知道她真正在意的不是这个,但他也不好回答,只装作不耐烦的语气说:“你问那么多干什么?不饿吗?走吧,一起去吃饭!今天中午食堂有山药排骨汤,对你身体有好处!”
迟愈:……
迟愈不想和他废话,闷头快步往前走。
陈一舟意图得逞,屁颠屁颠地跟上去。
余暖抱着一袋零食和室友走在回寝室的路上,嘴里含着一颗奶糖。
刚刚在超市里看到,她下意识想起了迟愈,然后鬼使神差的买了两包。
自从前段时间迟愈出院后,她就再也没有在校园里偶遇过她了。
这时她才意识到校园有多大,经常撞见一个不是同样专业的人有多难。
余暖一时高兴一时难过。
高兴的是,她们之前多次偶然的相遇,说明她们有缘分。
难过的是,有缘分……只是一个错觉。
余暖想着想着就开始郁闷起来,突然身边的陶可可激动地摇着她的手臂,语气有些兴奋:“小暖你看那边,是不是迟会长和陈部长?”
余暖定睛一看,不远处,迟愈皱着眉走在前面,似乎在生气。陈一舟好脾气的跟在后面,笑着说着什么。
陶可可八卦地说:“他们不会是在谈恋爱吧?”
苏啦啦认可的点头。
余暖却下意识说:“不会吧。”
陶可可不解地看她:“为什么?感觉他们两个人很搭哎。”
余暖没反驳,心里却想:虽然陈一舟是有点帅,为人也很好。可和各方面都很优秀,漂亮聪慧还面冷心热的迟愈比,就不够相配了。
余暖打心里觉得,这样好的迟愈,应该有更好的人相配。
而且余暖隐隐知道,陈一舟没有那个意思……
而这一切,迟愈都不知道。
迟愈冷眼看着坐她对面絮叨个不停的陈一舟,看他挑拣出他认为对她身体好的食物。最后,当他企图往自己碗里夹鸡腿时,耐心告罄。
“一边去吃!”
迟愈一字一顿,极力压制怒火。
陈一舟无辜地住手,眼睛里全是谴责:我都是为你好,你居然还无理取闹!
“滚。”声音冷酷,是最后通牒。
陈一舟:……
他不理解。
但没有。
所以他带着他的不理解滚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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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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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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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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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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